两千颗人头啊！？
这可不是小数目……
还是，这数目代表的还不是钱……
是人命，是脑袋……
而且，还是至少两千颗？
这……
这已经不是难为人这么简单了……
虽然说，老秦人十分有血性。
但是，有血性，不代表这么个血腥法……
杜挚、公孙贾、西乞弧、白缙、孟坼等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说也不想说话……
毕竟这种事儿，谁也不愿意出头。
这还不如打仗……
打仗出出头，还能落个忠勇的名声，可这送人头，算怎么回事儿？
但是不说话，也不是这么回事儿。
不说话，就能解决问题了嘛？
所以，还得说话。
杜挚身为老甘龍的学生，跟老甘龍算是最熟。
就算是为了老甘龍着想，今天这个场子，也不能让它冷了……
所以，杜挚率先咳嗽了一声：“我说诸位，现在，可不是保持沉默的好时机。
老师已经把道道给咱们划出来了。
咱就必须得走。
咱们要是不按照老师的道走，老世族就得玩完。
既然，老师要两千颗脑袋，那，咱就得出这两千颗脑袋。
但是你们也知道，我杜挚，跟在座的诸位比起来，那就是个新晋的小弟。
我杜氏一族，家底薄的很不说，那人，他也没多少……
要是真把这两千颗脑袋出了，那我杜氏一族，差不多都快绝种了。
所以呀，这件事儿，还得看各位哥哥的……
毕竟，各位哥哥都是我大秦老牌世家，人畜兴旺，家底厚实。
区区两千颗脑袋，牙一咬，眼一闭，挺挺也就过去了……”
“杜挚你放屁！”
孟坼第一个跳出来反驳道：“你想的倒是挺美啊，老太师说要两千颗脑袋，第一个你就想把你杜氏一族摘出去了？
当初老太师定你这个太史令的时候，可没见你这么谦虚，就属你跳的最高。
怎么的，得好处的时候，你跳的高，等出力的时候，你就想缩了？
你想的美？”
西乞弧也瞪了他一眼道：“就是，杜挚你这话说的就招人听。
什么玩意儿就叫牙一咬，眼一闭，挺挺就过去了？
你当这是发烧拉痢疾呢，挺挺就过去了？
这他妈的是两千条活生生的人命，没了就没了……
既然你的觉悟这么高尚，那你杜氏一族来挺挺好了……”
白缙也冲杜挚叫喊道：“就是就是，什么玩意儿叫我们家底厚？
这人命关天的事儿，跟家底儿有什么关系？
合着在你这里，这攒人头就算攒家底儿了？
你说这么丧良心的话，也不怕遭雷劈？”
杜挚见众人都朝他开火，怒了：“哎哎哎，我说你们三个，什么情况啊？
怎么都朝我来了？
我跟你们说，不要惹恼了老子。
真惹恼了老子，老子就他娘的撂挑子不干了，你们仨爱谁家出人头，就谁家出人头。
有本事你们仨谁也别出，就让新法把咱老世族都整死。
真是了我，天塌下来，大不了一块死……”
太子傅公孙贾一看，这局面要僵……
他连忙道：“哎哎哎，各位各位，莫要恼怒，莫要恼怒……
大家都是坐在一条船上的人，这外人还没开打呢，咱自己倒打起来了。
待会老太师出来，还不被你们气死……
咱们先不要吵，不要闹，而是要想办法，看看能不能商量出来一个万全之策，能把这两千个人头凑出来……”
“凑不了……”
西乞弧挥手道：“为了抵抗这新法，我西乞族人，那可是头一波冲上去，活活三十八条人命啊。
现在，第二波了，还想让我们西乞一族来？
这薅羊毛也没有竟从一只羊上薅的啊……
这回，我西乞家，坚决不出这两千个人头，换班也该换到你们了……”
孟坼闻言道：“哎我说西乞弧，你区区三十八个人头，跟两千个比，那岂能相提并论？
两千个呀？
那是多少个三十八啊？
不要仗着出那么一点点力，就想着找由子，逃脱责任。
我跟你说，那三十八个不算啥，大不了，这回谁出，俺们全都打赏三十八个，算个啥？”
西乞弧刚要反驳，公孙贾连忙拦住两人：“别吵，别吵二位。
我看了，这两千个人头的任务，谁也不想接着……
但是，咱们还得必须接着……
咱们这些人，谁也说服不了谁！
所以，我看呐，咱们就别人为来定谁家出了。
咱们呐，让天来定！”
“让天来定？”
“让天来定？”
“让天来定？”
孟坼西乞弧以及杜挚等人，一起惊异的问道。
公孙贾点点头：“对，让天来定。
太难选定了谁家，就是谁家。
谁也别说不公平，谁也别埋怨。
诸位，如何？”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没有说话……
杜挚：“我说太子傅，这天，怎么定啊？”
“简单！”
公孙贾变戏法一样，拿出几根竹简来：“这几根竹简，咱们一人一根。
但是只有一根，低端是涂了墨的……
谁抽到涂了墨的，谁就什么都不能说，主动担了这两千颗脑袋。
公平无欺，抽到与否，全凭天命。
不得有任何怨言，诸公，如何？”
众人再次你看看你，我看看你，虽然，仍然是没有说话。
但是，表情之中，已经显示出了他们的意思……
这，恐怕是目前最公平，也最能解决这个难题的方式了……
杜挚一咬牙，一拍木案：“就这么着了！
生死有命，全凭天命，非常他娘的公平。
也省的咱们也吵不出来一个结果了……”
孟坼点头：“目前看来，这貌似是最好的办法了……”
西乞弧：“恐怕，也只能如此了……”
白缙：“既然大家都同意，我能说什么，那就抽签！”
公孙贾立刻拿出无根竹简，在其中一根的低端，涂上墨汁。
然后装进竹筒里，使劲的摇晃了无数下……
然后放在木案上：“我是做签者，所以，我是最后一个。
诸位随便抽，最后一个，是我公孙衍的……”
杜挚立刻朝公孙衍一伸大拇指：“太子傅果然大气，那，咱们抽？”
“抽！”
一场决定两千颗族人人头的疯狂抽签游戏，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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