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兄弟情

九龙城寨。

当年的海盐地，也是明、清官府驻兵的地方，到了新世纪，才慢慢成为了香江的大型外来人避难处。

城寨直至到80年代一直都是香港三不管地带。

官不管，法不责，商不经，确确实实的事情发生在九龙城寨。

里面混合了各路人马，牛鬼蛇神都有，与香江其它地方，格格不入。

城寨虽然是大混合的地方，但治安却要比当时香江其它地方好上很多。

因为城寨有着自己规矩，一般人不敢去打破这个规矩，包括香江各大社团也不敢进入城寨中撒野。

城寨这个规矩除了里面的势力支持，还得到了整个城寨中人都支持。

有谁敢打破，绝对会遭到城寨所有人围攻，久而久之有了这个规矩造成了城寨成为全香港最安全的地方，更吸引了大多数逃难而来的人进入。

当然，城寨几十年来，也一直没有得到港府的帮助去改建和发展。

城寨也成了自给自足，里面物品都是比香港其它地方都要底价，而在香江其它地区的人都认为城寨是一个野蛮区，一直都被看不起。

王大水拉着庄荣徐来到城寨，经过一处古老的城门进入后，里面的环境确实让庄荣徐不敢相信。

上辈子来过九龙城寨，但都是80年代开发了的时候，现在亲身到来，才知道确实乱得离谱。

王大水也注意到庄荣徐的神情，尴尬的说。

“庄生，让你见笑了，城寨都是一些穷人，所以环境才会……。”

“嗯！”

“王兄弟，继续走吧。”

王大水拉着空车，而庄荣徐早已经下了车，城寨的道路坑坑洼洼的，抖得他骨头都快散了，实在不敢坐着受罪。

“庄生，前面转个弯就好了。”

庄荣徐点点头，继续观看着城寨中的环境，一路上都是所见的都是毫无规划，无论是摊档还是公共区域，甚至房屋都是随意建造。

而城寨的人也都盯着庄荣徐看，他一身装束放在香江外面不算什么，但是在城寨中有如此光鲜的就少有。

所以他的出现让城寨的人感到异常，都发出仇视的眼神，幸好一旁有王大水在，不然怕庄荣徐会被他们群攻而上了。

路过一家小商店时，庄荣徐看到有水果，还有其它零食买，想起王大水说过他有孩子，顿时停了下来。

“王兄弟，等下，我买点东西。”

前面的王大水听见，停了下来，看到庄荣徐走进商店，他放下车也跟随进去。

几分钟后，王大水手上几大包东西提着出来，让他非常的无语，但又不敢说，欲言又止的模样，让庄荣徐偷偷发笑。

他知道王大水肯定是想问自己不是说没钱吗，怎么又有钱买东西了。

他笑笑没有说破，因为他有其他的想法，所以没给钱王大水，现在就是去确定最后这件事，他才能确定。

从大路转进去，经过了一条不足一米大小的小道，两旁却住满了人，各种衣服还挂着路边上，严重的影响走动。

穿过了小路才来到了王大水租房，一间不足十平方大小的房子，还包括厨房在内，却住着父子二人，还要放其它物品。

庄荣徐实在不敢相信，这些人是怎样生活下来的，就算自己上辈子最艰难时也有60多平方的两房住，那时候自己已经觉得是困难的人了。

如今来到城寨，见识过王大水这群人的生活，才知道哪怕上辈子，自己也算是幸福的人了。

“爸爸。”

房中传出一声童声，冲着王大水跑去，庄荣徐也回过神来，看着这小男孩喊王大水爸爸，知道是他的孩子。

“杰仔，爸爸回来了。”

王大水放下东西，把孩子抱了起来，看着王大水一脸溺爱的神情，让庄荣徐非常的羡慕这种亲情。

不知觉的想起自己家，虽然大富大贵之家，却少了那种亲人之间的温馨，他知道父母都很爱他们，也许因为家庭原因，所表达的情感方式不一样吧。

“爸爸，他是谁啊？”

小男孩指着庄荣徐向他的父亲问。

“没礼貌，爸爸教过你，不能指着别人说话，忘了吗？”

小男孩马上低下了头。

“爸爸我知道错了。”

“知错就好，快叫庄叔叔。”

“庄叔叔！”

庄荣徐顿时黑了脸，白了一眼王大水说。

“王兄弟，我还没结婚好吗！”

走向小男孩身边，蹲了下来。

“叫哥哥！”

小男孩有点害怕，小眼睛看着父亲，身体还慢慢的往后退。

“杰仔，不要害怕，庄叔…不是，庄哥哥是爸爸朋友。”

听到父亲的话，这样才让杰仔放下戒心，兴奋的朝庄荣徐叫了声。

“庄哥哥。”

“哈哈哈……。”

“杰仔太乖了。”

然后对王大水喊道。

“拿过来！”

“这是哥哥卖给杰仔吃的，你看喜欢吗？”

杰仔看到几大袋的东西顿时眼睛发亮，看了下父亲，王大水对他点点有，他马上拿了过来，看到袋子里有，水果，有零食，还有他非常喜欢的玩具，顿时欢喜得跳了起来。

看着孩子开心，庄荣徐和王大水对视一眼，也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班长，你回来了。”

这是几名壮汉走了进来，个个都是壮得像牛，一身肌肉让看看了都怕，别说是打起来了。

本来还算高大的庄荣徐，在这群人面前一点优越感都没有了。

在装修公司那边有牛熊个头压着他，现在这里更离谱，六个人每个都比他高，更比他状。

他苦涩的摇头无语。

“班长来客人啦，来得不是时候，晚点我们再来。”

说完转身就走，没有半点拖泥带水的。

“站住，你这班小兔崽子，有屁快放。”

“嘻嘻……。”

带头那人满脸的奸笑。

“哪个…哪个我们今日不是要交房租吗，来问问班长有…有多余的钱吗？”

六个人都低下头不敢看着王大水，感觉很丢脸。

王大水皱着眉头问。

“怎么，你们最近都没去拉车？”

“哪个…哪个我们不是去了和寨头那边谈着工作嘛，所以…所以就没空出去拉活。”

吞吞吐吐的说话，王大水一听就知道是什么情况了。

“放屁，你们是不是又去寨头和那些人混在一起？”

六个人听到王大水的话头更低了，不敢抬起来，个个萎缩的站着。

王大水看着眼前兄弟这样子，更来气，大声喊。

“站直了，老子教你们的东西都丢去哪里了？”

“站没站姿，男子汉大丈夫，头为什么要低下，哪里有半点军人的模样。”

“风子！”

“到！”

王大水对着其中一人喊道。

“告诉我，这段时间你们都干嘛去了，一五一十说出来。”

被叫风子的人听闻王大水的话，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旁边的人，就全部说出来了。

“报告班长，我们这段时间去了寨头帮派哪里，老鬼五想让我们加入，但是我们还没有答应。”

听完风子的话，王大水双眼锋利的看着其他四人，随后他的脸上布满了失望，细声的说。

“你们都忘记我们曾经是什么了吗，就算再苦再难，也不能做出违背良心的事，你们太让我失望了，都离开吧，我家从此不欢迎你们。”

六人听闻王大水的话，全部一惊。

“班长……。”

王大水大声的打断他们。

“不要再说了，今日开始，兄弟情义到此为止。”

铮铮铁骨，有泪不轻流，只是未到伤心处，无人眼角都流出了眼泪，这种过命的兄弟情，怎能说断就断。

带头的人站了说。

“班长，我们也是逼不得已，来了香江几年了，拉车只够每天的生活，三年了，还是什么都没有，我们还年轻，不想就这样浪费了青春。”

王大水深呼吸一口气说。

“鹰子，我从今日开始不会阻止你发达的路，你有你走，我有我过。”

“班长……。”

说话的鹰子一下子激动，就跪了下来。

“班长，不行，我们兄弟六人可是拜过天地，怎么说散就散。”

王大水转头看去鹰子说。

“道不同不相为谋，你要做违法的事，恕不奉陪，如果你们还认我这个班长，就答应我不要再去寨头和那群人混在一起了，没钱我们有力气，饿不死。”

在后面站着的风子，他站了出来。

“班长，我听你的，我不去了。”

其他三人见状，也跟随站了出。

“班长，还有我。”

“还有我！”

“俺。”

五人全部答应王大水不再加入帮派，让他非常的欣慰，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他也不想分开，更不想他们误入歧途。

王大水伸出大手看着其他人，然后一个个伸出手握在一起，此时他们都不用说话，大家眼神交流就心照了。

五人握在一起，全部看去还跪在地上的鹰子，都期待着他能站起来，把手握过来。

最终鹰子还是站了起来，把手伸过去，大声的对王大水说。

“班长对不起，我错了，原谅我。”

王大水高兴的摇着头说。

“是班长对不起你们，是我没本事带你们过上好日子。”

兄弟六人瞬间拥抱在一起，再次和好，经过这事，他们更加珍惜对方。

这就是兄弟情，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