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华点头:“没错。我这么晚还没走,就是给杨师傅打下手做菜。”
何雨柱站起身道:“那就得了。老杨跟我关系不错。你把后厨钥匙给我留下。
我今晚非整的许大茂,喊我半晚上的爷爷不可。
这有两瓶酒,给,咱俩一人一瓶。暖和暖和。”
马华也不客气,打开瓶盖,就灌了几口:“我喝两口就行,等会还要做菜呢。”
一转眼,就见何雨柱举着酒瓶子,咕咚咕咚,半瓶下去了:
哎,你慢点喝。一口气吹半瓶?跟谁置气呢?连盘菜都没有。您这是?酒壮怂人胆?”
“屁话。”何雨柱放下酒瓶,抹了把嘴:“我是心烦。秦淮茹的表妹来了。”
家属区的广场上寂静无声,电影画面搅动了大家的心弦。
许大茂暗暗点了点头,发行部门的几个小主管没有白请。
给的是较新的电影胶片,并没有糊弄他。
许大茂让娄小娥帮他看着点,就去了厕所。
他上完厕所,发现寂静荒凉的厕所外面有个黑影,忽隐忽现的。
那道黑影,转眼就钻进几棵大树后面不见了。
许大茂吓得打了个机灵,浑身汗毛炸起。
他刚摆出防御姿势,随即就听到几棵大树后面有人低声抽泣。
这是?黄大仙?或是狐仙月夜钓凯子?
嗯?怎么像是女子的哭声?
许大茂起了好奇心,故意放重了脚步声,向着那边走了过去。
抽噎的女子似乎听见了,又似乎没听见。
她只是往树后挪了挪,继续捂着嘴哭。
许大茂近前一看,笑了。
原来是厂里有名的泼辣妞,外号杨排风的小寡妇梁妩媚。
她的真名叫梁五妹,后来才改的梁妩媚。
梁妩媚性格豪爽,吃苦耐劳,技术过硬。
是厂里的技术标兵,多次被评为厂劳模。
她是一扎车间第一工段(以工代干)的副段长。算是半个干部身份。
梁妩媚今年才二十四岁,身高腿长,长相俏丽。
就是皮肤不怎么白,有些泛黄,却也算不上黑。
她男人是军人,六三年底牺牲了。
她一个人拉扯着三个孩子,日子过得相当艰难。
可她愣是一声不吭,用柔弱的肩膀扛起了家庭的重担。
还跟强壮的男职工一样,战斗在重岗位上,是厂里有名的铁娘子。
许大茂没想到,记忆里,最是坚强的女人,原来也有柔弱的一面。
他掏出手帕递了过去:“别哭了,快擦掉眼泪。
这里人来人往的。你可是咱们厂的铁娘子,别让人看了笑话。”
梁妩媚转过头盯着他看了好一会,这才接过手帕擦了擦泪水。
“你是来看我笑话的?还是想要占我便宜的?你许大茂装什么好人?”
许大茂摸摸鼻子苦笑道:“我哪敢啊?你连以前的车间主任都敢拿刀捅,我又算个什么?”
“哼,借你两个胆子,你也不敢。”
小寡妇天不怕地不怕,一脸傲娇地站了起来。
她的面颊上,还挂着没擦干净的泪珠,被风一吹,洒落在皎洁的月光下。
她把手帕扔给许大茂:“谢了啊。我先走了。不准说出去。否则,我饶不了你。”
许大茂笑道:“放心,我什么都没看见。只见到了一个鬼影。哈。”
“混蛋。哼。”梁妩媚跺脚骂了一句之后,又沉默了下来。
她心情很低落,不知想起了什么,猛然冒出一句:
“许大茂,那边荒地没人,陪我走走,说说话。我快憋疯了。”
许大茂一愣,见铁娘子已经率先走进了荒地,也就跟了上去。
他有空间,怕个鸟。就算来了护厂队,他大不了一躲了之。
两人越走越偏,眼前是一处废弃的烂房子。
两人顺着没有窗扇的窗户伸头一看,发现里面有一股恶心的味道。
他俩找了个背风的地方,许大茂寻了两块破砖,两人贴墙坐了下来。
静默才是最尴尬的。毕竟一个是有妇之夫,一个是年轻俏丽的小寡妇。
再是铁娘子,也逃脱不了是个年轻女人的事实。
梁妩媚低着头先开口:“傍晚的时候,我和我的三个女儿,
被我婆婆赶了出来。说我的孩子是扫把星,说我不像个女人。
还怪我,没给她家生下一个男丁,害得她家成了‘绝户’。”
这种问题,许大茂劝不了:“重男轻女的思想,在民间根深蒂固。
老辈人都注重传承。家里没有儿子,就跟天塌了一样。”
梁妩媚瞪他一眼:“现在讲究的是妇女能顶半边天。
上面也说了,生男生女都一样。凭什么到了她这里就不成了?
我现在给她家生一个男娃,她敢要吗?愚昧思想。亏你还是个文化人。”
“她不敢要,我敢要。别,别动手。我就是逗你开心。
大姐,住手。惹急了,我就还手了。你再咬我,我就跟你拼了。”
“敢还手?活腻了?”梁妩媚又掐了他一把,这才放过了他:
“敢占我的便宜?你以为我是秦淮茹?谁都敢上手?”
“是是,您老是劳模,还是了不得的铁娘子,我哪敢沾你的便宜?
再说了,我媳妇我都疼不过来呢,哪敢招惹你?嘶,你下手可真狠。
真疼。这些伤,要是让我媳妇看见了,还不定怎么闹腾呢?”
“看你那怂包样。”梁妩媚不屑地瞥了他一眼:
“我一手能拎起一代面。一百五十斤的钢锭子,我扛起来就走。
你一个大老爷们,连我一个女人都比不上。羞不羞?”
“不羞。”许大茂揉着被拧过的地方:“我是脑力劳动者。
大姐。别瞪眼。你比我小,我不叫大姐还不成?我喊你小姐姐吧。
我说,你有什么委屈赶紧说,说完我还要回去呢。我媳妇还在那边呢。”
“怂货,没见过你这样怕老婆的。”
梁妩媚似乎想起了什么,她双眼迷蒙:
“我男人每次探亲在家的时候,我一句话说不好,他上手就打。
有一回,我跟他妈顶嘴,他上来就把我踹得吐血。
大女儿和二女儿,两个小人儿过来拉他,他一人一巴掌就把孩子给抽飞了。
那小脸肿得几天都消不了。他要不是我男人,我早就弄死他了。
多亏他死了,要不然,我那三个女儿,绝对没有好日子过。”
“唉,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你被赶出来之后,你们娘们几个住在哪里?”
“你想打什么鬼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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