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局，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徐厂长和刘局相见，双手紧握。
两者也都是互相认识的，在九门提督关大爷的家里，曾经见过一面。
正所谓熟人见面，也就不客套了，刘局直奔主题。
“咱们看守所里的牢门坏了，主要是螺母不禁用，松动了，我要在你们工厂里订购十万套不松动螺丝螺母。”
徐厂长听到刘局要订购螺母，脸上的笑意更甚，十万套螺丝螺母，虽然称不上大单，但也十分可观了。
徐厂长搂着刘局的肩膀，一边说着客套话，一边往里走。
“刘局你是不知道啊，你这十万套螺丝螺母的采购量，算是解了咱们红星轧钢厂的燃眉之急。”
“我也不瞒你，咱们红星轧钢厂处于严重的亏损之中，生产出来的东西，没有销路，愁死个人。”
“不光是咱们红星轧钢厂，绝大部分的国营工厂，也都处于亏损之中。”
“前几年不是大炼钢铁吗？现在钢铁产量上来了，可生产出来的都是低端产品，满足不了人们日渐丰富的生产和生活需要，都是半淘汰的技术。”
“来来来，里面请。”
徐厂长和刘局说话。
一旁的许大茂和刘海中，只敢行注目礼，根本不敢上前插话。
对于高层上的事情，许主任并不关心，只关心领导安排的任务，有没有保质保量的完成。
看着徐厂长和刘局进屋谈话了，许大茂走到了刘海中的身边，小声地窃窃私语。
“叶枫关进去了吗？”
“嗯。”
“打算关几天？”
“三天，不给他吃饭，不给他喝水，放心，死不了人。”
许大茂笑了笑，在小黑屋里关上三天，不吃饭不喝水，等出了小黑屋，肯定浑身没有力气，一定要痛扁叶枫一番。
他不是打得自己关节错位吗？到现在骨头都疼，要千倍百倍的还给叶枫，让他知道，这就是惹怒许主任的下场。
自己有权力，还怕拳头大的人吗？小样儿，敢跟我斗！
许大茂不知不觉的，来到了小黑屋，从门缝往里看了一眼，屋里的叶枫正在睡觉呢。
三天不给你吃饭喝水，让你知道，工厂里谁是老大，四合院里，谁是老大！
“叶枫，今天的午饭没有咯。”
许大茂笑了笑，哼着小曲，走在红星轧钢厂的林荫道上。
……
厂长办公室。
徐厂长和刘局聊着天，分析着当下的经济形势。
“再这么下去，肯定不行，估计到时候会有一波国营工厂的倒闭潮。”
徐厂长叹息，身为厂长，乃是副处级，对于国家大势，也了解一些。
“最近的红头文件透漏着，会有国营工厂的改制潮，但是不知道要怎样具体操作，目前还不太明朗。”
“有人倡议，大厂和大厂进行合并，有人说，应当引入私营经济，这不是走老路吗？这种话都敢说，我也是服了。”
“不过，都要倒闭了，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工厂一倒闭，这么多工人怎么办？全都下岗了，他们吃什么喝什么？”
徐厂长沏上了一壶龙井，为刘局泡茶。
刘局叹息，想要膛出一条新路，还真是难。
“有人说，要施行国有工厂股份制改革，把工厂的一部分股份，卖给私人。”
“可，操作起来，却困难重重。”
“一般人哪有这么多钱，买工厂的股份，可一旦某个人能够拿出这么多钱了，这属于什么？这不是资本家吗？一露头就暴露了。”
“只有工厂给个人借钱，用打白条的方式买股份，可是，这里又有一个问题，不管工厂以后是盈利还是亏损，这都是一个麻烦。”
两人一边喝着茶，一边关心着国家大事。
当下的形势，还不太明朗。
“现在有三点是确定的。”徐厂长看着刘局，瞥了一眼窗户，确定没有人偷听后，缓缓开口道：“第一，农田包产到户，龙民日报上都宣传了。”
“第二，咱们龙国要加入世界贸易组织，加入世贸，肯定会有专利法，而专利法又意味着承认个人的所有权，即相当于承认私有经济。”
“与此同时，国外企业买咱们龙国的产品，肯定不会使用粮票和工业券了，人家没有那玩意儿，粮票和工业券也会逐步取消。”
“咱们龙国，肯定要向漂亮国的地下金库输送黄金，借来美刀，不然连本金都没有，怎么和别人进行商品交易？用软妹币吗？外国人可不信这个。”
“第三，一些没有核心技术的国有企业，肯定是要倒闭了，你造不出来别人能造出来的产品，那就会没有收入，没有收入，不倒闭等几时？”
“目前来看，国外的技术水平，普遍比国内高，这不是什么崇洋媚外，而是事实。”
“想要获取国外的技术，咱们肯定要付出点什么，欸，未来一片白茫茫，只看到举步维艰。”
刘局喝了口茶，把话题引到了正题上。
“我要十万套这种不松动的螺母。”
“十万套没问题，加班加点的话，一个星期就能赶出来。”徐厂长笑了笑，区区十万套而已，以轧钢厂的实力自然不在话下。
刘局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了叶枫给的不松动螺母样品。
“老徐，你看好了，我要的是这种螺母。”
徐厂长的目光，一直盯着刘局拿出来的这一套螺丝螺母，身为红星轧钢厂的厂长，自然非常了解螺丝和螺母。
毕竟，都打了几十年的交道了。
在刘局拿出这套螺母的一瞬间，徐厂长便意识到，自己说大话了。
“这需要高级技工准确的加工，起码是七级技工往上的水平才能做到，精确度要达到0.01丝！”
在工业生产中，通常是以丝为单位，而不是毫米。
1毫米，等于100丝。
换句话说，1丝是0.01毫米，而0.01丝，就是万分之一毫米。
非七级钳工，无法接这个活儿！
“这个……恐怕得一两年。”徐厂长有些犹豫了，盘算着厂里的七级钳工和八级钳工的数量，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这个活儿，咱们红星轧钢厂接不了！”
不是不想接，而是接不了。
若是一两百个这样的螺母，还能在一两个月赶制出来，可是，刘局要的是十万套，这得何年何月了？
刘局恐怕也不会想几十年后，再来收货吧？
“你们工厂可以！”
刘局的话，让徐厂长诧异，这是怎么回事儿？
徐厂长拿起了螺母，仔细地打量了起来，分析出它和普通螺母得区别，以及制造难度。
“它并不是中心对称的，而是略微有一些偏心，若是对称，那很好办，可是这种涉及到精密加工了，以我们现在工厂的技术水平，还达不到。”
“更何况，还要在螺纹上开缺口，保证年久失修之下，不会松动。”
“刘局，你还是找别家的，不过，我很好奇，以我对业内的认识，咱们龙国能够批量制造这种螺母的，恐怕一家都没有，你带来的这只是从哪里来的？”
并不是徐厂长妄自菲薄，而是，身为厂长，身在帝都，自然知道国内重工业的发展水平。
老师傅虽然也能做到，可却无法批量化生产。
“不，你们红星轧钢厂能做到，我记得，叶枫是你们厂子里的人吧？”
刘局笑了起来。
叶枫曾在关大爷家里打过包票的，自己研制了能够批量化生产这种螺母的机床，十万只虽然多，可若是流水线生产，也就不算多了。
“叶枫？”
徐厂长努力回忆着这个名字，可是，在他的记忆里，高级钳工之中，并没有这个名字。
整个工厂里，叫叶枫的人，似乎是一个厨师。
叶枫。
当初关大爷介绍来当轧钢厂的主厨，厨艺不错，工友们都很满意。
“刘局，你不会说，现在是个厨师的叶枫吧？”
刘局点了点头，“咱们也都是通过关大爷，才认识他的。”
徐厂长恍然大悟，随即站了起来。
“走，咱们去厨房，现在叶枫估计正在做饭呢。”
两人离开办公室，朝着工厂的厨房走去。
徐厂长还不知道叶枫被自己刚任命的警卫队队长关进了小黑屋呢。
一来到食堂大厅，徐厂长便高声开口。
“叶枫啊，刘局来了，今天食堂多加点菜，多一点荤腥。”
厨房里的厨师们，纷纷凝望着走进来的这两位大人物。
叶枫已经被关小黑屋了，这两位不知道吗？
？？？
“叶枫，喊你大半天了，怎么还不出来，这就有些失礼了！”
徐厂长有些生气，叶枫毕竟是自己手下的人，居然在刘局面前，不给自己面子。
“刘局，你现在食堂大厅坐着，我去后厨把叶枫叫出来。”
徐厂长笑了笑，皱着眉头，走入后厨。
厨师们纷纷让道。
刘局打量着叶枫工作的地方，嗯，环境不错，挺干净的。
一想到之前在关大爷家尝过的叶枫手艺，便情不自禁的流出了口水，这回又能尝到叶枫的菜肴了。
叶枫做的菜，真香啊。
后厨响起了徐厂长有些愤怒的声音。
“叶枫，你去哪儿了？上班的时候，旷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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