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在。”
李斯连忙站出来，拱手低头。
他如今并不是廷尉，只是廷尉府的一名长史，掌管秦律。
嬴政居高临下的问道：“嫪毐谋反一事，依我大秦律令，该当如何？”
“按照秦律，谋逆之罪，首犯车裂，株连三族。”李斯心中倒吸了一口凉气，忽然反应了过来嬴政要做什么。
嬴政又问：“谋逆同党何罪？”
“按律，诛一族。”李斯额头上冒汗。
嬴政闻言顿了顿，接着说道：“嫪毐谋逆，罪不容恕，传寡人呢之令，凌迟处死，即刻进行。”
什么？
凌迟？
凌迟！
所有人闻言眼眸之中闪过惊惧之色。
这可是酷刑中的酷刑。
根本就不是任何人可以坚持下来的酷刑。
跟凌迟相比较，腰斩和车裂都温柔了起来。
更何况现在就行刑？
嘶！
大王竟然一刻都不愿意多等。
李斯张嘴想要说这不合秦律，但却被嬴政接下来的话语给惊骇在了原地。
“至于嫪毐的亲族，诛九族。同党夷灭三族。”
此话一出，群臣无不倒吸了一口冷气，面上露出了骇然之色。
嫪毐的九族约莫有千人规模。
可他有门客三千，三千门客的三族加起来就是万人。
一句话就杀万人。
这是要血流成河啊。
但是此刻却是没有人敢站出来说什么。
即便是有人心中不忍，可面对此刻一脸冷酷的嬴政，再其压迫力十足的目光下，根本就没有任何一个人敢站出来。
所有人都将目光看向了吕不韦。
真要是这么杀。
嬴政在秦人心目中就成为了十足的暴君。
但此刻，吕不韦又如何敢？
“袁天罡。”
“臣在。”袁天罡眼中闪过杀意。
“嫪毐后续之事交给你的不良人处理。”嬴政面无表情的一挥手：“若有人反抗，寡人许你先斩后奏。”
“行刑。”
“诺！”袁天罡斩钉截铁的答应下来。
旋即，他转身气势凌厉，眼神之中尽是冷酷。
他知道这是嬴政再为不良人铺路。
如今不良人虽然已经建立，但却仅限于蕲年宫。
出了蕲年宫，什么王权特许，先斩后奏就是一个笑话。
但将嫪毐谋逆之事做成，结果自然就不同。
而且嬴政借助嫪毐之事，将不良人推出来，其他人也不好反驳。
这番话一出。
重臣自然也隐约猜出了嬴政的目的。
只是不良人？
这就是这些黑衣人的身份。
他们竟然是一个组织。
大王竟然真的掌控了一个势力。
而且看样子，不良人绝不简单。
如今更是要推上明面。
倒是有人想要组织，可问题是怎么阻止？
嬴政也没有明说要将不良人推出来，仅仅只是让不良人处理嫪毐之事。
大殿下的群臣尽皆沉默。
下一瞬，嫪毐的惨叫声随之响起。
“啊！！！”
所有人听的头皮发麻。
但是袁天罡却是面不改色，依旧慢条斯理的用小刀凌迟着嫪毐。
动作虽然慢，但实则极快。
刷刷刷！
一般人根本就看不清袁天罡的动作，嫪毐被凌迟的血肉更是一滴血都未流。
他更是直接用华阳针封住了嫪毐的所有气血。
保证嫪毐不会在中途流血过多而死。
但却没有减弱嫪毐的痛苦，惨叫的声音都扭曲了起来。
纵然不是割在自己的身上，但是只看嫪毐那恐惧至极的表情就让群臣心颤。
此刻，他们唯有颤栗。
他们在为嬴政的杀伐果断而颤栗，也在为嬴政的手段而颤栗。
……
蕲年宫。
三千不良人早就已经等待多时。
袁天罡虽对嫪毐凌迟，但阳叔子却是带人直奔嫪毐城中的住所。
踏踏踏——
整齐划一的脚步声惊醒了府邸中的人。
这些人之中有宦官，有门客，甚至还有长信侯的氏族。
他们或许是没有参与谋逆之事。
但都是嫪毐的九族，或是嫪毐一党。
如今嬴政要立威自然不可能放过他们。
“不良人办事，胆敢阻拦者，杀无赦！”
阳叔子面露寒霜，杀气四溢。
他身后一千不良人更是在他的带领下，瞬间分散而去。
尽管这些人中早就有人在嫪毐出发的时候，就有了心理准备。
可谁能想到嬴政会如此肆无忌惮。
会在这雍都大开杀戒。
更是没有人能想到还有不良人这样的特权组织在。
更是有留守的奴仆站出来厉声呵斥：
“大胆！”
“你们是什么人？你可知我家主人是谁？”
“敢在这里撒野，让你等死无葬身之地。”
跟随嫪毐太久的时间，就是连这些小小的奴婢仆从都有些狂妄。
但是阳叔子等人却是马蹄都不停，直接挥剑斩了过去。
寒光闪烁。
剑气裂地。
瞬间人影四分五裂，同时府门也被瞬间轰碎。
血肉模糊的碎尸让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数百不良人更是蜂拥而进。
阳叔子站在府邸门前，举着一卷竹简展开，朗声读道：
“嫪毐谋逆造反，罪无可赦，同党亦然，奉大王之令，株连三族！”
“但敢反抗者，杀无赦！”
说完，阳叔子冷冷的看了看四周，旋即收起竹简，按着长刀，大步走进了府邸内。
府邸内，有人下意识的想要抵挡，但瞬间就倒在了地上，浓郁的鲜血让人颤栗。
“我不是同党，我只是下人，不关我的事啊。”
“我只是和长信侯走的近。”
“就算是嫪毐同党，为何株连三族？我不服。”
有人声嘶力竭的大喊。
也有人仗着武艺高强想要逃遁。
可尽皆被阳叔子、不良人斩杀。
而后唯有冰冷的声音落下：“王权特许，先斩后奏，此乃不良人！”
“胆敢反抗，立斩不饶！”
“杀！”
伴随着鲜血流淌，府邸逐渐安静了下来。
只是还不止这里一处。
陆佑劫和温韬两个人更是各自带着一千不良人直扑咸阳以及长信两地。
不良人之名彻底响彻雍都。
“大王这是要做什么？”
“大王之下，不良人最大？廷尉不敢做的，不良人做，廷尉不敢杀的，不良人杀？”
“这哪里是不良人，分明就是嬴政清扫异己的刀剑。”
“大王此举实在太过，就算嫪毐谋逆，同党罪不可赦，但也应该移交给廷尉处理啊。”
“这般肆无忌惮，简直暴君。”
很少有人能够看出嬴政的真正目的。
但无论是谁都感觉嬴政这般过于疯狂。
这是要以血腥威势镇压一切啊！
可这恰恰也是立威的最快方式。
否则真要按照历史，再等三年才掌控秦国大权，嬴政绝对不可能等那么久。
而且嬴政也有实力这么做。
嫪毐造反就是理由。
清微道长、袁天罡，就是实力。
秦王之名，就是大义。
谁能因为嬴政诛杀谋逆而真说什么！？
因此，哪怕雍都城内议论纷纷，但也没有那个人跳出来说什么。
只是觉得嬴政过于酷烈。
但那些老秦人、秦王室中人反而觉得嬴政杀的好。
自从秦王嬴稷之后，秦王一直羸弱，王权不够强势。
如今嬴政如此强势，简直让他们欣喜若狂。
如此霸主才是能够带领大秦一统六国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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