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千上万的大明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席卷到扩廓的大帐外。
跟北元的士兵，交汇在一起。
大明五万的精兵，再加上北元的精兵。
混合起来。
大约有七八万人。
从上俯视，便看到人影晃动，那场面颇为壮观。
瞬间，两股势力边交叉在一起。
呐喊声。
兵器相接的声音。
以及枪发出的声音。
全部都交织在了一起。
“杀。”
“杀。”
“杀。”
训练有素的精兵，行动敏捷，腿脚有力。
有的挥动着梨花枪。
有的拈弓搭箭。
有的挥动着长刀。
奋力朝敌人头上砍去。
北元士兵，每人一把圆月弯刀。
他们每一个，都骁勇善战，擅长骑射。
弯刀和弓箭，以及小匕首，还有小箭搭配着使用。
行动间，孔武有力。
刷刷刷。
瞬间便消灭了眼前的敌人。
初来乍到的大明军，万万想不到，他们遭遇的是扩廓最为精锐的大军。
他们每一个人都有以一当百的能力。
不过是半个时辰。
大明军便渐渐感觉到寡不敌众。
节节倒退。
地上，牺牲的士兵，死状惨烈。
断手的断脚的。
有匍匐在地上的。
也有被刀扎中了腹部，向后仰倒下去的。
一时间，青青的绿草地，几乎被鲜血染就。
………
奋战几乎进行了，三个时辰。
东方泛起了鱼肚白。
天要亮了。
奋战还在进行。
太阳升起之时。
战斗接近尾声。
北元的一声号角响起。
所有北元士兵，立即偃旗息鼓，跳上马背，飞驰而去。
已经奋战了一夜的大明士兵，终于可以松了一口气。
身体的劳累，伤口的疼痛，让这些人苦不堪言。
有人蓦然之间倒在了地上，再也没有起来。
耿炳文和蓝玉，双双站立，神情凝重地看着四周。
激战过后的草原，已经除去了喧嚣。
复归寂静。
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战死的士兵。
几个时辰前，他们还是活蹦乱跳的士兵。
而现在，他们一个个变成了毫无生气的尸体。
“嘎嘎。”
几声乌鸦的叫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远处。
朝阳似火，如鲜血染就一般。
没有经历战争的人，永远无法体会到他们此时的心情。
地上躺着的，是他们朝夕相处的弟兄。
昨日也许还在一块儿说笑，今日就没了任何生机。
甚至有的人，在临死的时候还瞪大了双眼。
也许。
对这个人世间，他们还有留恋。
留恋自己的父母，妻儿……
真正经历过战争的人，才在这一刻体会到生的可贵。
那昨夜的一切，就好像是噩梦一般。
北元的士兵，一个个都像是打了鸡血一般，骁勇善战。
眼看着自己的兄弟们倒下，而他们却连自保都尚且不能。
更别谈上前去挽救他们的生命。
“唉。”
蓝玉沉沉的长叹了一声。
这一声叹息。
叹出了他心中的悔恨。
“老耿，咱还是上了扩廓的当了。”
“可惜了，这些死去的士兵。”
“若不是本将军太刚愎自负，也许他们现在都还活着。”
蓝玉握紧了拳头，似乎是在发泄着自己心中的愤恨和悔恨。
如果。
当初能够多细心一些。
不那么过于自信。
也许就能够发现扩廓的破绽。
那个代替他死的人，只是身材和扩廓，仔细看脸庞却有诸多不同。
可当时，蓝玉求胜心切，根本无暇细想。
这才造成了，这一场战斗的惨败。
如果……
没有如果。
战场上，将帅的决定，直接决定了士兵的生死。
这一刻。
蓝玉才意识到，他们遇上了真正的劲敌。
……………
耿炳文揉了一下湿润的眼角，吩咐士兵，将惨死的士兵们掩埋。
没有烈士馆。
也没有墓冢。
随意拿起工具，挖一个大坑，将那些惨死的士兵们，叠放在里面。
一个压一个。
然后再填上土。
这就算安葬了他们。
每个人的心中，都疼痛无比。
即便是他们久经沙场的人，在面对死亡那一刻，也有对生的留恋。
战争，从来都是这么残酷。
不给后悔的时间，也不给埋藏忠烈的机会。
“将军。已经命人掩埋了死去的弟兄。接下来，请将军示下。”
蓝玉目光从远处收回，脑海中却慢慢回忆着，昨晚的那一场战斗。
起初。
是大明军主动发起攻击。
可渐渐的，大明军发现了端倪。
成千上万的北元士兵，正在扩廓的指挥下，将他们逼进了离土拉河不远的一处地方。
并且。
将其团团围住。
骁勇善战的大明士兵，此时，俨然成为了瓮中之鳖。
经过一夜的奋战，大明军，损失惨重。
五万的精兵，损失了几乎有七八千。
这还不是重点。
重点是，剩余的这4万多士兵，被困在了这里。
动弹不得。
但凡是，大明有想要冲出包围圈的举动。
便迅速被疾驰而来的北元士兵们，与沉痛的打击。
“老耿，吩咐大军安营扎寨。”
蓝玉艰难的说出来了，这个无奈之举。
可是此时，他们才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将军。我们大军长途跋涉至此，并没有带帐篷，还有粮草。”
耿炳文这样说着，心里咯噔一声，就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
他话音刚落地。
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一人一骑，飞驰而来。
而大家的视线，都盯在了那马上之人。
将要到达时，那马上的人拦住了缰绳。
从马上下来。
从马上下来一个衣着褴褛的青年人，看样子也不过是20岁左右。
“将军，我大军的粮草，被扩廓给略走了。”
“我们辎重营，全体120名士兵，就只有我逃了出来。”
耿炳文和蓝玉心中一惊，同时说出口。
“调虎离山。”
扩廓真不愧是在中原生活过的人。
不仅熟知兵法，还运用的炉火纯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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