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大哥分手了

没有难度，方岩顺利的借到了于海棠家的自行车。

出门的时候，还被穿着一身仿苏军冬衣的于海棠提醒：

“天气冷，你骑车注意别感冒了。”

“还有啊……正月十六可就要开学了。”

“我知道你成绩好，可也得复习啊，你都说了要考大学的。”

说完还拿着自行车龙头，对着方岩说道：

“天天出去也不是个办法。”

“要是真没吃的，我给你想想辙。”

方岩无奈了，于海棠越发像他妈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对着于海棠做出一个及其真诚的笑容。

异常诚恳的对于海棠表示：

“于海棠同学，我绝对没问题。”

“吃的也肯定够了，真的你相信我。”

于海棠看着方岩露出一排大白牙的憨憨样子。

顿时又给逗的笑出声。

方岩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好笑的，他说道：

“你别笑啊，我认真的，真的真的没问题。”

于海棠白了他一眼，那意思再明显不过。

翻译过来大概是“我信了你的邪。”

方岩正打算再说两句什么“天生我材必有用”“莫欺少年穷”之类的配合一下气氛就开溜。

却听到于海棠背后的巷子里传来一阵自行车的震动声，几秒后一个穿着供销社制服的年轻女子，出现在了胡同口。

扎着高马尾，胸口带着个鲜红的新团徽。

脸上花了淡妆，整个人青春洋溢。

她看到方岩后微微一怔，便笑着招呼道：

“呀，方岩也在呢。”

说完还推着车上来调笑道：

“我就说我家海棠偷偷摸摸的，原来是你啊。”

这是刚工作不久的于莉，今年二十，读完高中没考上大学。

家里也不知道怎么走了关系，给安排进了供销社里。

原著里嫁给了三大爷家的大儿子闫解成，七十年代改革开放，凭借着家里出的钱，开了火锅店赚的盆满钵满。

不过啊，方岩一直觉得闫解成那货，实在是配不上于莉。

闫解成本身就一妥妥的废柴。

加上三大爷那抠门劲，于莉嫁给闫解成那真是倒血霉了。

也不知道当初这两人相亲门不当户不对，到底是怎么相上的。

不过想起许大茂这货都能相亲取了娄晓娥。

这两人也就不显得多魔幻了。

于海棠和于莉她们家，属于富裕家庭，不管是营养伙食还是穿衣打扮都不一般。

所以于海棠和于莉比好多一般的女性，都要高挑，漂亮。

按理说父母眼光得再差，也不至于配给闫解成这个无业青年吧？

但是他就发生了。

属于是原著未解之谜了。

这边现实中，借人家车的方岩，被人家姐姐逮了个正着，依旧镇定的招呼道：

“诶，于莉姐上班去呢。”

“叫什么于莉姐，多见外啊。”于莉比于海棠可要外向一万倍，直接上手拍了拍方岩肩膀，同时笑着上下打量他，眼神里带着几分调侃和审视。

方岩有些纳闷的“啊？”了一声。

却听到于莉半调侃半认真的说道：

“跟着海棠叫姐就行……是吧海棠！”说完还看向妹妹于海棠，还用手肘轻轻的撞了一下她。

于海棠那脸刷一下红到耳根。

这种时候方岩也反应迅速，直接了当的回应道：

“那感情好，我就叫了啊，姐！”

“诶！”于莉笑着应了一声。

眼神在羞红脸的于海棠跟方岩间，走了几个来回。

给于海棠都整的快哭了。

她这时候才看了一眼手表，“哎呀”一声。

一拍大腿，对着他俩说道：

“坏了，我聊忘记自己都迟到了，回头到家里吃饭啊方岩，姐先走了。”

“好嘞，慢走啊姐！”方岩目送着一溜烟骑着车跑远的于莉，隔了老远冲她背影挥手。

“行了！平日咋没见你这么热情。”被姐姐逮住，于海棠脸上臊得慌，对着方岩嗔怪道。

方岩则是对于海棠说道：

“你看现在多好，我一过来连姐姐都有了，指不定待会儿你妈看到我，准备认个干儿子呢。”

于海棠真是怕了方岩了。

对方岩说道：

“我爸妈都是夜班，可真在家里，你就盼着他俩一起出来吧。”

方岩脸上笑容一僵，旋即又乐呵呵的说道：

“那哪能耽搁叔叔阿姨休息啊，别打扰他们了。”

于海棠翻了个白眼。

也不和他贫嘴了，催促着他赶紧走，路上小心。

“得嘞，那我就走了。”

方岩麻利的骑上车，这还是于海棠第一次撵自己走。

他对着于海棠挥挥手。

便踩着自行车，风驰电掣的朝着丰台方向而去了。

留下于海棠看着他身影消失在道路尽头，转过身又想起刚才于莉撞见的情景，还觉得好尴尬。

自己那姐姐真的是一点不见外。

还认弟弟呢。

也不知道啥样儿的男人在制得住她。

这时候想起来，前几天听他爸妈说，已经打算给她姐于莉安排相亲了。

好像相亲对象就是方岩他们铜锣鼓巷的人。

那地方好像多是厂里的工人。

也不知道大姐于莉相亲的会是个什么样的？

另外一边的方岩，吭哧吭哧的骑了两个小时零几分。

终于到了大哥所在的派出所。

这一路上，还是一片农村模样。

寒冬腊月树木掉光了叶子，到处都是一片萧瑟，路上机耕道坑坑洼洼，除了雪还有冰。冻硬又被踩烂的水坑里，冰碴反射着光。

远处的工厂烟囱冒着黑烟，田野里没有一个人。

唯一能看的过去的，就是眼前围墙围着的派出所。

围墙上写着：“抢劫警车是违法犯罪。”

给方岩一愣一愣的。

派出所院子里，还有一联排的刷了白漆的水泥砖瓦房。

那就是大哥方朝阳住的单位宿舍了。

方岩左顾右盼，在派出所大铁门外徘徊了一圈。

这大门紧闭，里面好像没人，警车也不在，像是出去执行任务了。

方岩听说了这里人很少，只有五个警察。

要管好几个村，还得管长辛店那边的一个厂。

这边老百姓村里生产队丢一把玉米种都得报警。

他们经常在外面处理这些警情。

可谓是相当辛苦了。

这时候终于有人从派出所里出来，方岩连忙招呼。

那人穿着件白色的五八式制服，起码一米九的身高。

在方岩这一米七八的人面前，高的像个巨人。

他一开口就是一腔浓郁的方言：

“弄啥咧？”

方岩拿出自己的学生证，递上去给他看：

“同志，我找你们这里的方朝阳。”

“我是他弟弟。”

对方还没接过证件，就一瞪眼，然后扯着嗓子朗声道：

“哎哟，我咧个老天儿，恁是方岩？”

方岩有些诧异的点点头，随后问道：

“对，您知道我？”

对方一边瞧着证件，一边打开门让方岩进来。

证明了身份了，他热情的拍了方岩的肩膀说道：

“哎哟，朝阳是俺战友，经常说起你。”

方岩被对方的巨手拍的差点背过气去，连忙问道：

“我哥他人呢？”

后者一愣，旋即一拍额头：

“啧，你瞧俺这脑子……”

“朝阳那对象，在厂里找了个工友好上了，写了封信捎给他，说不和他处了。”

“朝阳一大早请假，去二七机车厂咧。”

听到这个结果，方岩半晌没反应过来，方朝阳长得也是一表人才，竟然被人给绿了？

他抓了抓头发，难以置信的喃喃道：

“我哥对象……竟然劈腿了？”

而另外一边的大个儿听到，连忙接过话茬：

“卸一条腿？那不至于，人民警察讲究个和平分手，恁说那个是犯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