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石变玉

晋文公对孔平之言相当欣赏，才华不谈，光是对方的志向就很合乎他心意，当下同意了对方的要求，让孔平进入晋国的学宫。

这个时代，每一个强大的诸侯国都有自己的学宫，非富即贵不能进，因为在这个时代，学问是很奢侈的东西。

游历结束后的晋文公回朝，驱散了手下，一个人进入了宫中深处的密室内。

站在石鹿前，晋文公点燃了周围的烛火。

距离他当初将石鹿捞出已经过去了近十年，晋文公有事没事就会进入密室观察石鹿。

“果然，你的石化并不代表着死亡，比起当初我捞起你的时候，你的身体真的在慢慢变化”

晋文公抬手抚摸着石雕。

虽然变化很慢很慢，但他确信石鹿的大小尺寸有了一点增幅，而且原本摸上去粗糙的石头质感，此刻却感觉到了几分光滑。

烛火的光芒照射上去，隐隐都能看到一点反光。

原本完全石化的石鹿，看起来好像在朝着玉质转化。

这是多么神奇的一幕啊。

晋文公又将手掌摸向石鹿头部，在鹿角的后方，能够感觉有两个小凸点，这是晋文公当初捞起来时绝对没有的东西。

晋文公确定凌野没有死，而是处于一种类似蚕化蛾的状态。

这种神玄一事，让晋文公感慨凌野神奇的同时，也不得不感慨自身的渺小，哪怕他现在是一国的国公，万人之上，更是整个中原的霸主，位高权重，就是周天子都不得不看他脸色，但说到底，他也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人类，一个凡人而已。

“有时候我真不知道，将你带回晋国的决定是对还是错”晋文公复杂叹道。

有关于凌野的存在，整个晋国除了晋文公和当初他的亲信外，也就只有他最喜爱，已经确定要接任他位置的儿子才知道了。

晋文公不担心他的下一代，但下下代，下下下代，乃至于更远的晋国公了。

人心都是贪念的。

晋文公没把握自己后代会一直贤明，一直守住本心，如果晋国出了一位昏庸自私的国公，那么凌野的存在对晋国绝对是祸非福。

“罢了，儿孙自有福祸缘，福兮，祸兮，缘分也”

晋文公高叹一声就转身离去了。

接下来的两年，晋文公身体每况愈下，长年的操劳国事，让他再也无法过多的集中精力，到了第三年，晋文公去世，公子欢即位，是为晋襄公。

晋襄公为人宽厚，贤德带人，对父亲昔日的重臣和主张都没有过多改变，以至于十五不战盟约过后，晋国国力依然保持，始终维持霸主之位。

在之后的一百多年，晋国继位的国公虽谈不上每一代都很出色，但却没有特别昏庸的国公，哪怕晋国跌落了霸主之位，依然保持了诸侯中的强国之力。

并且随着百年中发生的一次次战争中，晋国吞并了不少的弱小诸侯国，基本上百年前晋国周围比邻的小国如今全部被吞并，让晋国的国土面积飞速增长。

如果要论诸侯国的国土面积排位的话，晋国绝对能排名第二，第一的是南方的楚国，不过论国力，楚国却是不一定能高过晋国。

不过晋国虽强，但天下没有永恒的巅峰。

百多年后的某一代晋国公就酷爱奢靡，同时对他们晋国最大的秘密，那尊传说中的石鹿雕像起了心思。

晋文公在死前留下过遗训，让后代继位的国公好好守护石鹿，不可起贪心。

“百年前的文公老祖真是太固执了，得到了传说中的云中仙鹿石雕，却偏要立个什么不可起贪心的遗训，我的父君也是麻烦，偏偏要我发个什么誓，守护石鹿，真是太愚蠢了”

晋国的密室内，当代国公晋定公带着自己的两名手下，一个太监，一个近身护卫，站在已经完全变成玉质的石雕前。

这哪里是什么石鹿啊，说是玉鹿才对。

栩栩如生的外形，雪白如玉的身躯配合血红如钻的鹿角，就算不说什么云中仙鹿的传说，光是从宝物的角度上看都是一尊价值连城的宝贝，让晋定公看的两眼炽热。

一旁的太监露出擅长的谄媚笑意，道：“定公所言极是，都说强者恒强，我们晋国坐拥此宝，如果能够侦破其中的秘密，说不定会让国力更胜一层”

太监没敢直接表明晋文公的遗命错误，只是赞同晋定公的说法。

毕竟人都喜欢听顺着自己的话，拍主子马屁什么的，天经地义。

晋定公大笑道：“说的不错，老祖宗们太过谨慎小气，秘密吗，就是要用来打破的，传闻云中仙鹿拥有不可思议的力量，我既然身为当代晋国公，那就要将这力量拿到手，将石鹿，不，将玉鹿给我抬出去，我要将这层玉质外壳打破，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其实在这百年的晋国公中，有几代国公曾经抱着好奇的想法，尝试打破石鹿，但都失败了。

不过人嘛，都有着别人不行，不一定自己不行的侥幸念头，晋定公无疑就是这么一类。

晋定公找来了宫中的工匠，各种武器，各种方法试了个遍，可硬是连一道痕迹都弄不出来。

“废物，你们这群废物，这么多人，这么多工具，居然连一头玉质的鹿都搞不定”

一直坐在一边，等待着玉鹿破开，幻想能抓住里面的凌野，能够利用传说中的白鹿之血延年益寿的晋定公，看到这一幕顿时来气了，怒骂一遍后，将动手的人全部拖下去处斩。

晋定公也不笨，知道传说中云中仙鹿雕像的事不宜暴露。

不过他没有发现，在场另外一名太监看着玉鹿的眼神产生了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