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王府不同于落魄荒僻的南陵王府,府中人员众多。并且王府正处于广陵城最繁华的地段,高墙之外便是车水马龙,熙熙攘攘的闹市区。为了掩人耳目,宗恂在王府后院里用饲养的大量的鹅鸭来掩盖铸铁和训练死士的声音。
吴王豢养的3000死士,日夜勤加练兵,由马道芝和吴骁亲自教授武艺,个个骁勇嗜杀。有时吴王也会和他们在一起演武,吴王要求他们必须舍命搏杀,否则当场处死。然而吴王全身罩甲,手持棍棒,而这些死士则赤身裸体,赤手空拳,五六个人一起舍命肉搏拼杀,谁能把吴王撂倒,谁就可以得到一只羊腿的奖赏,并获盔甲刀剑一副。
“王爷,您的武艺越来越厉害了。”宗恂笑着说。
“是啊,王爷,五六个勇士舍了命也难以近身,王爷早年的习武演练卓有成绩。”马道芝也是阿谀奉承。
“哈哈,当然,我们王爷自小喜武,那可是在兵营里摸爬滚打起来的,一般的武将休想在王爷这里讨到一点便宜。”王府总管刘驭呶声呶气地笑到。
“你们不必拍我的马屁,关键是这些死士,他们的战斗力必须增强,要日夜不息的强加训练。”吴王早已习惯了他们的溜须拍马,不以为然。
吴王朱文劼新纳了个妃妾梁氏,乃是浙江周庄人士。原本这并不是什么新鲜事,正值青春旺盛的藩王娶个妻妾,就像老白姓家里新多了一只牛羊一样稀松平常。
可问题是这个梁氏是个有夫之妇。
梁氏的父亲是当地的一个小富商,梁氏是他的独女,自小宠爱有加。梁氏被作为大家闺秀来培养,琴棋书画无所不通,成年后出落得极为美丽娇媚。
梁父原本打算为女儿招一个优秀的赘婿来继承家业。谁料他竟然老来得子,分外欢喜。为了把生意做大,他就主动攀附权贵,最终将女儿作为投机的资本嫁给了当地一个陈姓县丞的弱智儿子。
弱智儿娶了娇美的妻,这在当地早就传开了。可惜了梁氏一个知书善吟的美貌女子,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一日,吴王朱文劼到最美水乡周庄游玩,乌篷船行至同里镇的一户人家窗沿之下。偶见一个相貌秀美绝伦的女子,在依窗运笔作画。她边画边吟,楚楚动人,眉目之间几分忧蹙更使人心生爱怜。
这时,一个长相猥琐,嘴巴抽搐的男子出现在那女子身边。
“娘——娘——娘子,你这画的——画——画得真好!”他吞吞吐吐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你这个傻子,你知道什么叫作好吗?”梁氏面无表情地说道。
“娘子,你——你——你,给——给——给我,画——画——画个像吧!”男子嘴巴歪笑着,口水沥拉了下来。
“好啊,你别动我给你画。”梁氏拿起画笔蘸上彩墨在那张抽搐的变了形的脸上描画起来。
“哈哈哈——”窗外河道的乌篷船上传来朗朗的笑声。
梁氏回眸之间,看见眼前一张美轮美奂的脸,笑意爽朗地出现在眼前。
那一刻,少女沉睡的心弦再次被拨响青春的畅想,眼神里充满了渴望。蹙眉舒展,那张俊秀的脸瞬间变得妙不可言。
“姑娘好画笔!这周庄水乡之美在姑娘的笔下,更添了几分神采。”吴王朱文劼俊笑道,眼里放光。
“公子谬赞了,敢问公子是看上我这幅画了吗?”梁氏突然感觉这样问有些冒昧,可是她就是想同眼前的英俊公子多说两句话
“王爷,我们该走了。”王不实说。
“姑娘,后会有期!”
匆匆一见,匆匆一别!
郎才女貌,哪一个的心里都再也平静不下来。
三日后,吴王朱文劼的船又行至梁氏的窗下。而这一次,梁氏则是用热望的眼神看着俊朗潇洒的吴王渐行渐近来到她的身边。
“王爷,带我走吧!”梁氏乞求道。
“你怎么知道我是王爷?”吴王笑得很好看。
“带我走吧!”
“好吧!从今日起你就是我的了。”吴王一把把梁氏从窗子里抱了出来,拥入怀中。
梁氏的傻子丈夫见妻子从窗子里消失了,赶紧颠簸着跑过来,翻窗探看,孰料掉进了河里。
吴王带着梁氏扬长而去,身后几经挣扎的水花慢慢平淡下去。
回到王府,吴王竟发现梁氏还是处子之身,这让他对梁氏更加的喜爱。
陈家和梁家知道带走梁氏的是吴王朱文劼,只能是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有苦难言。
吴王朱文劼给广陵及其周边各地官员和富商发去了请帖,要在吴王府大摆家宴。
收到请帖的各地官员都备足了礼金礼品前往吴王府庆贺。
席间,吴王有意无意的试探大家对自己的忠心,这里的官员大多虽为朝廷命官,但是江南广陵的广大区域都在吴王的治下。他们的行政管理权限极其有限,处处受到吴王府的掣肘。甚至说他们的政绩大小都是由吴王说了算的。
吴王给大家出了个难题,他要册封梁氏为正妃,要赠送给梁氏一件“凤穿牡丹”的华服,让大家想办法帮他完成这个心愿。
这不是一般的难题,而是天大的难题。
“凤穿牡丹”是江南苏州刺绣的独门绝艺,并且从它诞生之日起就只归朝廷内廷的尚衣局管辖,只为皇室制作冕礼服(龙袍、凤袍和御制的蟒袍)。“凤穿牡丹”件件是绝世珍品,即便是垄断了全国的桑蚕生产,控制绝大部分布绢丝绸生意的“旗云坊”也不得一件。岂是民间所能拥有的?
“凤穿牡丹”被御定为朝廷恩赏的贵重礼品,贵族、藩王和勋臣们,倒是有可能获得皇帝的恩赐。比如在吴王朱文劼十七岁大婚的时候,先皇帝朱塍翀就命尚衣局为吴王和他的正妃定制了“凤穿牡丹”的蟒袍和吴王妃的礼服。
吴王妃褚氏在两年前病逝了,几个侧妃都无法取代她在吴王朱文劼心中的地位。所以正妃的位置一直空着,遇见梁氏,那便是干柴烈火,情愫衷肠被再度激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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