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身世之谜

耶律弘幸正为丢了徐震堂的尸身，责罚夜里守卫的士兵。耶律劭祯的斥责令就到了。攻击燕云城的战斗屡屡受挫，让莽凉国主耶律劭祯异常愤怒。

萧硕已经主动前往王庭大营请罪去了。

耶律劭祯正准备倾其全部兵力进攻燕云城，萧硕却说时机已过。

两日后，由北幽王柴镔率领的“鸿冥中军”和“青鴍营”的三万五千余人陆续抵达燕云。还有“东澜王”鲁灏嘉的五万定海军也经大运河和海路到达燕云。这样一来燕云的总兵力超过了10万人马，而莽凉尚余不足八万人马。在北幽王柴镔的统一指挥下，燕云守军向莽凉发起了主动进攻。

两军在燕云城外20里的地方拉开了巨大的阵仗。

数十万计的兵士持刃蜂拥而上，终于两国大军排山倒海般相撞了，若隆隆沉雷响彻天地，又如万顷怒涛扑击群山。刀枪剑戟铿锵飞舞，利箭与投枪呼啸飞掠，密集如蝗虫过境铺天盖地。沉闷的喊杀与短促凄厉的嘶吼直使山河颤抖！疯狂的杀戮,炽热的烽火,使得两军兵士欲加地愤怒,战争越来激烈。

这是两支最为强大的铁军，都曾拥有常胜不败的煌煌战绩，都是有着慷慨赴死的猛士胆识。铁汉碰击，死不旋踵，狰狞的面孔，带血的刀剑，低沉的嚎叫，弥漫的烟尘，整个山原都被这种原始搏杀的惨烈气息所笼罩湮灭......

厮杀的哀鸣声和飘飞的剑影使得遍野堆尸如山，血水横流，浓重的血腥味几乎让人窒息。

这是，莽凉后方来报，有一支数万人马的鸿冥军轻骑兵，突袭了王庭大营。皇帝耶律劭祯已经在重甲骑兵和御卫队“皮室军”的掩护下先行撤退。王庭传令耶律弘幸全速退兵，保存有生力量。

燕云守军一路追击，身后堆积的残体狰狞而可怖，而接下来又不知将有多少鲜活的生命在刀光剑影中陨亡。

残阳如血。血红的晚霞与遍地流淌的血水映照在一起，那一刻战争的残酷被完全定格在这里。

所谓“兵败如山倒”，莽凉士兵像尾巴着了火的狐狸一样，纷纷拼命的奔逃，旗靡辙乱，丢盔弃甲，狼狈不堪。

此战歼灭莽凉军士5万余人，并且由北幽王柴镔亲率“鸿冥军”中军和“赤冥营”“金冥营”“青冥营”“黄鹤营”四营七万当阳大军一路追击越过居庸关，直击千余里，攻破莽凉皇城可敦城，迫使耶律劭祯躲回自己的老巢西楼邑。此后10年间再不敢轻言对当阳用兵。

自昨夜听说生父徐震堂和生母李氏先后死于莽凉蛮兵之手后，燕秋便昏厥过去，一直昏睡到第二日将近午时才慢慢醒来。

他睁开惺忪的双眼，想起昨晚崇真法师为他讲述的往事，又一阵悲从心来，忍不住扑到师傅的怀里痛哭起来，“师傅，我爹我娘……，呜呜呜……”师傅拥着燕秋任凭他哭泣。

“秋儿，现在你已经知道了你的真实身世，你是英雄的后人，你应该为你的亲生父母感到骄傲，他们都是当阳国的功臣。你也不能忘记养育你长大的顾班主一家。”师傅把那张藏于粗鹅羽梗中的纸条完全呈现给燕秋看。

纸条记录：“当阳初年，天下一统。吾延武州人顾青山，罹难于莽凉蛮侵，逃至燕云。赤冥守军御敌，敌首战败于城北。敌甚诡诈，施箭阵火攻，遂大灾。灼尸千具，满目疮痍。敌又生一计，掘地而入，欲里应外合。赤冥将计就计，施烟火灭敌于地道中。孰料敌有余孽，纵火杀人。幸避于尸堆，捡一子落难于凤阳。幸得赘婿叶家，演花鼓戏为生。解锦囊，见金锁，知子乃徐公之后，名晋鹏。遂细心哺育，惜若珠玉。留此一据，证其身世。”

这张迟开的纸条揭示了顾燕秋的身世之谜，将完全改变燕秋做为花鼓戏艺人之子的命运，因为他的身体里流淌的是英雄的血液，徐震堂身上所闪耀的英雄之光和浓厚的家国情怀也必将在徐晋鹏身上得以传承。

当然，这是后话。

“秋儿，今后你就复名徐晋鹏吧。你的亲生父母安葬在燕云州凤翅山公墓里，我已经在庙堂里为你立好徐公夫妇的牌位，一会儿好好去祭拜一下，以告他们在天之灵。至于你的养父母顾班主夫妇，我自有妥善安排，今后再去祭拜吧。”为了尽快平复燕秋的悲痛心情，崇真法师为他安排好了这一切。

“谢谢师傅，今后秋儿，——不，晋鹏，一定谨遵师命，认真修行，不愧对父亲徐震堂的威名，也不辜负养父顾青山的悉心养育之恩。”燕秋跪拜师傅，虔诚地谢恩。

崇真法师把那把能证明徐晋鹏身世的金锁交给他，并嘱咐他一定要妥善保管，有朝一日必有大用。那把金锁是他和武绍良等赤冥将士们送给徐震堂作为晋鹏的满月礼物，上面的字是他亲自刻上去的。而他正是“青冥圣人”“睿懿伯候”姚喆。

现在有些事还不便告诉徐晋鹏，所以他便一直对晋鹏隐匿着自己的真实身份。

老禅师挽臂扶起敬东，语重心长地说：“孩子，从今日起要谨记做事不可鲁莽，潜心修行，苦练本领，有朝一日定能侠行天下，建功立业。”

“徒儿谨记在心，绝不辜负师傅的期望。”晋鹏又一次跪地俯拜三下，心中已经暗自立下了宏愿。

自那日之后，顾燕秋复名徐晋鹏，在他心中始终牢记自己是英雄的后裔，应该秉承他的父亲徐震堂忠义正直，勇武仁爱的精神。

他一改往日的消沉，每天和师兄弟们一起上晨课，潜心坐禅念佛，其余更多的时间都是跟着崇真大师苦习文韬武略。

时光就像川剧变脸那么快，寒来暑往，转眼间已经过去十载。

这些年来徐晋鹏以卓然的悟性，勤勉的态度，锲而不舍的意志习得崇真法师的真传，从当初那个执拗的毛头小子，成长为二十一岁，身姿俊朗，英姿勃发，既通晓文理兵法，又身怀绝技的翩翩少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