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市场口,莽凉商人出示勘验过的文牒顺利走出了互市。
守卫的官兵却把曹肃拦下了,正色厉声:“你去哪里?”
“军爷,我是‘貂翁坊’的曹肃,这几个皮货商主家说有上等的皮货带我去验验货。”曹肃说。
“那怎么能行?所有的货物必须在市场内成交,要进行登记和上报,逃脱税银那可是大罪,会被永久退市的,说不定还得吃官司。”官兵口沸目赤,不容分说。
“哪敢?那是绝对不敢的,我们只是验看货品的质地,然后商谈需求的数量与价格,随后还是要将货物运送到市场里到验市厅上报登记过之后才敢成交的。”曹肃慌忙解释说,并且掏出碎银两进行打点。
“速去速回!”
“是,是,是,速去速回!”曹肃忙不迭的承诺着,跟上莽凉商人远去了。
此时,一个看似普普通通的健硕的汉人,主动向守市官兵出示了铜制质的腰牌。
看到腰牌,色厉的官兵慌忙站直身体,持紧长枪,“将军好。”
这个汉人立刻制止他们的问好,骑上捆缚在市场外守军的马一路跟随曹肃他们而去。
原来,每年互市开市守备军方都会为一定品阶的官员制作免检腰牌,方便出入互市,以及暗访查检货品。腰牌分金铜制和桃木制两种,每一年互市都会变换新的刻印图样,已免伪造。有资格佩戴铜制免检腰牌的必须是五品以上有一定军阶和官品的当阳人(当然到了后来也会有豪商巨贾花不菲的价钱从军部那里私自购买来的)。木质的桃木腰牌,一般都是守卫官军所持有。而这个汉人的腰牌正是铜制腰牌,可见此人的身份颇为显贵。
这个汉官目光沉稳又不失犀利,对于商贩与官军的这些小动作他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刚才在互市“貂翁坊”铺户附近,他一直观察着曹肃与那支莽凉商队的举动。
曹肃跟着莽凉商团马不停蹄地来到互市五里以外的莽凉商团驻地。
这里洁白的帐篷一个挨着一个,连成一片,商人、马、骆驼往来络绎不绝。
附近还有个小型的围场,供这些护卫商团的莽凉将兵们习练戏耍。
尾随他们而来的那个神秘汉官眼看着曹肃跟着莽凉商团进入到莽凉驻地,便只好作罢。远远地在附近找了一家饭馆要了酒饭,边吃边继续监视。
半个时辰之后,曹肃从莽凉驻地里出来了,满脸挂笑。他一边走,一边把握在手里的卷册在左右手心里拍打了两下,揣在了腰间,似乎是成交了一笔大生意。
那个汉官猛饮了几碗酒,把免检腰牌在腰间使劲束紧了。他的手里也拿了本卷册,站起身来,假装醉酒,摇摇晃晃地冲曹肃走来。
在通往互市的街道上行人还是挺多的,不少外族的个体商人正匆忙地往互市里运送货物。
汉官几步路就撞到了好几个人,边走还边骂骂咧咧:“去你的,该——该死的东西,没——没看见大爷高兴,喝酒了吗?”还把手里的卷册扬起老高,得意地说:“大爷今天做了笔大生意,高兴,不跟你们计较,不计较。”说着连打了几个嗝。
“酒鬼,有生意迟早也要泡汤。”被撞的商人诅咒他。
“再说,你们这是妒忌吧,哈哈哈——”他趔趔趄趄,越走越不稳当,“诅咒我是吧,等我发了大财,捐个大官,有你们好看的。”
“疯子,真是疯子,异想天开。”
“你们就是嫉妒我,哈哈哈,说我是疯子,我看你们才是穷疯了。”
“简直不可理喻!”
说句话他就晃到了曹肃的身前。
他侧身对着曹肃使劲撞了过去。两人都重重地打了踉跄,曹肃怀里的卷册掉在了地上。汉官手里的卷册也被高高地飞扬起来,掉落在地。
“我的账册!我的账册!你是怎么走路的?”汉官先来个恶人先告状。
“到底是谁不会走路。”曹肃怒不可遏地说。
汉官可没管那么多,他一下子扑倒在地上,把曹肃的卷册紧紧地压在了身下。
曹肃慌忙蹲过身去,使劲推了推那汉官,“起来,你压到我的东西啦。”
“你呀妈的东西!”汉官用手使劲撩开曹肃的手,骂道:“妈的,撞翻了我,还敢骂我,本爷爷饶不了你。”
曹肃被他一撩险些坐在地上,“你这个人,明明是你撞了我,还猪八戒倒打一耙——恶人先告状。我不跟你计较,快起来压着我的东西了。”说着曹肃又去抢自己的卷册。
“妈的,我的东西也掉在地上了。知道吗,今天大爷我走了大运了,做了一笔上好的生意。本大爷高兴,就给你看看也无妨。”说着,他从身子下面抽出曹肃的卷册翻开来看。
眼看汉官拿的是自己的卷册翻来翻去,曹肃慌忙去抢。两人在争抢过程中把卷册给扯成了两半。
“妈的,这不是我的,我今天成交的生意可都是江南的精致手工艺品,不是这些什么狼皮哇,狐狸什么的鬼东西。去,去,还你,还你。”说完就把半本卷册给丢得远远的,站起身来去捡自己的那本卷册。
曹肃赶忙跑过去捡起那半本卷册,站起来拍拍身上和卷册上的尘土,嘴里冲着汉官骂道:“鬼东西,真倒霉,撞到个死酒鬼。”他不想节外生枝,说完头也不回地径直向互市走去。
过了一会儿,那个汉官站起身来,醉意全无,只是他的表情却显得异常严肃。在曹肃的卷册里他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这跟他估计的大相径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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