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亭县锦衣卫暗线，见过总指挥大人！”
这群商贩打扮的人，尾随着赵轩行至暗巷，然后齐刷刷的跪下行礼道。
而顾千帆看着面前这群形形色色的商贩，心中却是一片骇然：
“原来他们……都是锦衣卫的暗线？！”
虽然这些人的衣着样貌各不相同。
但扔在人堆里，也绝对不会引人注意。
而且刚才在经过集市时，自己还听见了他们卖力的吆喝声。
那熟练的揽客话术，就跟寻常摊位的小贩没什么两样。
可是就连他皇城司指挥使顾千帆，
在他们自曝身份之前，都没有察觉出这群人的异样。
他们竟然都是锦衣卫安插在华亭的暗线？！
如此潜藏，任谁能发现他们的真实身份？
又有什么情报打探不出来？！
“不愧是锦衣卫……当真名不虚传！”
心中一番感慨，顾千帆也不禁想起了皇城司的那帮家伙。
虽然皇城司也在各县设有分部。
但平日里分部的属下无非就是聚在分部里饮酒聊闲。
再看人家，却是已经乔装打扮。
混迹在集市这种情报繁多的地界，收集着天南地北的情报。
也难怪皇城司跟锦衣卫的实力天差地别！
当真是人比人气死人，顾千帆心里一阵汗颜。
而这时，赵轩也已经迈步站到了他们面前。
他一改往日温和的语调，颇为严肃的问道：
“你们已经在华亭县潜藏打探了数日。”
“现在逐个将手上掌握的情报都说来听听。”
“回禀大人。”一名小吃摊摊主打扮的胖子率先汇报道：
“属下得到命令就赶来了华亭，算是来的最早，也打听到了不少消息。”
“之前有听食客抱怨过华亭山匪一事，好像华亭的胡知县对于山匪并没有大力惩治。”
“只是偶尔有被劫的行商聚众报官，事情闹大了知县才会象征性的派兵去镇压。”
“双方也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伤亡，一般情况下都是对山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听到这番话，赵轩的眉头微皱。
察觉到华亭知县对于山匪的处置态度，并非是急于清剿。
于是思索了一番，赵轩沉声道：
“既然陆运的途中有山匪，那来往的行商经过华亭县，为了规避风险，应该会尽可能的改走河运。”
“禀大人，正是如此。”
赵轩的话音刚落，一名贴着胡子的藩商打扮男子便应和道。
而听见这名男子开口说话，
一旁的顾千帆却是一愣，当即朝他投去讶异的目光。
从刚才开始，顾千帆就一度以为他是真的藩商。
只因为对方的衣着打扮，甚至连举止动作，都像是从西域来的。
顾千帆甚至以为是锦衣卫的势力过于庞大，
就连藩外的人都给招收进来了。
可谁承想他一张口，却是如此纯正的本地口音。
“这乔装的未免也太好了！”顾千帆心中暗道。
而那名藩商打扮的男子，却像是没有察觉到顾千帆的目光，继续对赵轩说道：“回禀大人。”
“正是因为陆运有被山匪窃掠的风险，所以行商多半会选择河运。”
“而华亭知县更是利用了这一点，笃定了行商会不惜多花钱也要走河运。”
“于是暗中将河运的税收抬高，甚至还默许了官兵在码头私下收税。”
赵轩闻言双目一凝，也已经明白了华亭知县打的算盘。
“不去惩治山匪，而是任由其在陆运上劫掠商队，造成行商恐慌。”
“再私自增加河运的税钱，好从中牟取私利……”赵轩冷声道。
感受到空气都有些凝固，顾千帆更是心头一紧。
生怕下一秒，赵轩就要让他带人去抄了华庭知县的家！
不过赵轩这时也发现了顾千帆的反应。
转头继续对面前这群锦衣卫暗线说道：
“你们还打探到了什么消息，也一并说了。”
此话一出，另外几名暗线又陆续汇报道：
“属下经过几日的探查，发现华亭知县对待商人的态度颇善。”
“兴许是怕私下收税的事情被商人们给捅出去，所以平时若是有什么官司，知县在断案是也会极力偏袒商人。”
“基本上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即便落罪也顶多是打几板子。”
“如此一来，商人们就权当是花钱买庇护伞，对于河运的税收也就缄口不谈了，另外华庭知县的……”
赵轩逐个听着他们搜集来的情报。
却不曾发现身旁的顾千帆表情愈发精彩。
因为他发现，这些人甚至还没有全部汇报完。
华亭县的大小事情竟然已经能够了解的七七八八了！
“还有就是大人您先前让我调查的，华亭当地那位姓周的富户……”
而正当最后一名锦衣卫暗线在汇报情况时。
暗巷外却突然传来跑动的脚步声。
原本还在陆续汇报的锦衣卫，也都不约而同的闭上了嘴巴。
他们齐刷刷的朝着巷口看去，眼神中还带着警惕跟杀意。
然而当看清巷口外的来人时，在场的锦衣卫却都愣住了。
只见巷口外并不是什么官兵，而是两个喘着气的女子。
她们似乎是急匆匆的赶过来，
其中一人的手里还握着一把簪子。
而闯进暗巷的那两名女子，看到这群半跪着的形形色色的商贩时，也都愣住了。
沉默了半晌，其中一名女子才开口问道：
“盼……盼儿，这什么情况？”
“看他们这样子，也不像是要刺杀大人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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