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对阵

“鞑骑骄纵，现在凭借经验哨探和恐吓我们，不要惊慌，不要害怕，有逃者，斩首，家族从千户所城中撵出，动摇军心者，斩首，其家人同辈，一并处斩！”

站在五米多的土台上，张仲铭也是冷冷传达了军令。

一个多月时间，威信早立。

没有人怀疑千户大人的决心和意志。

长久的训练，特别是军姿，队列，阵法训练，朝夕相处，彼此是可以交托后背的战友袍泽。

加上一个所城出来的，不是同族就是亲戚。

这样的军队，已经是除了家丁之外，大明最能拿的出手的强兵！

甚至就算是九百多家丁，除了骑射和武艺比眼前的这支军队强之外，组织，纪律，荣誉感，都是远远不及了。

九百多人，一致的军服，大衣，皮靴，棉盔，这一个多月在所城中人的眼前训练。

荣誉感，集体感，早就被张仲铭拉了上来。

现在在他们身后几里后就是千户所城。

张仲铭也是把辽东人的惨况告诉了他们。

其实不需要张仲铭说，前几年有大量的辽东人跨海到山东这边来，流散四处，那凄惨模样，人人都是记忆犹新。

可以说，张仲铭眼前的军阵，已经初具强军雏形！

“每百户出三百人，百人列于盾阵之前！”

鞑子已经整队完毕，大约有五六十个骑兵散成游骑状态，向着这边疾冲过来。

这是游骑，用来扰乱明军的军心，用骑射骚扰这边的阵列。

一旦明军阵列受到压迫，骚扰，威吓而产生骚动，散乱。

到时候鞑骑主力再侧冲一次。

明军的火铳手会忍不住开火。

一轮打放后，基本上就废了。

接着鞑骑不停的穿插抛射。

明军阵脚更进一步混乱，甚至有将领率友军奔逃。

整个大阵就会崩掉。

然后一败途地。

辽阳和沈阳之战，广宁之战，大凌河之战。

无不如此。

凄惨，但毫不壮烈。

一个庞大帝国的军队，面对的是一群强盗和部族兵。

每战必败。

丢尽了华夏先人的脸。

百多个明军将士列阵于大阵之前。

几十个鞑兵游骑试图绕侧。

同时开始射箭。

崩崩的弓弦声响起。

尖利的铜哨声也响了起来。

三个百总的盾手纷纷向前举起长牌。

尽量在保护自己的同时，掩护身侧的长枪手。

因为前有明军散兵，后有盾阵，加上地形受限，鞑骑的这一轮攻击未达到预期的效果。

几轮弓箭射后，地面上插满了稀疏的箭矢。

不少箭矢落在盾牌之上，发出笃笃的响声。

天色晴郎，清风徐来，颇有些暖意。

树林在风的吹摆下摇曳着。

只有少量明军将士在脚背上，或是小腿，肩膀等不是要害的地方中了箭。

他们被镇抚兵搬抬了下来。

事先请好的医生开始替他们处理伤处。

伤兵们回顾战场，灰色的海洋正中，是披着大红披风，站在红旗之下的千户张钟铭。

矗立如山，巍然不动。

一刻钟后，清军将领终于按捺不住。

所有三百余人的鞑兵全部下马。

包括此前的游骑在内。

少量的未披甲旗丁留在阵后，牵马压阵。

在向前的同时，前排的鞑兵发出凶狠的如野兽般的怒吼。

同时鞑兵开始取下背后的长弓，这是清弓，制式比明军的开元弓要大的多，弓的力道也要强出许多。

在怒吼的同时，鞑兵们动作快捷，虽然披着几层的几十斤的重甲，动作却是敏捷的如同野兽。

在逼近到百步左右时，他们开始将箭矢搭在弓弦之上。

张仲铭也是神色凝重。

真正的考验来了。

在没有火器压制的前提下，射的远，射的准，力道足的女真弓箭，是所有明军将士的噩梦。

“举盾！”

张钟铜等百总官的声调都有些变形。

紧张在所难免。

要不是超强的士气，还有家园就在身后。

又有张仲铭亲自压阵。

他们很多人会忍不住转身反侧。

还好，在此战前，他们接受的是真正的军人训练。

服从命令，奋力苦战，已经成了潜移默化接受的信条。

只要假以时日，就会真正深入人心。

“崩崩崩……”

这一次三百多清军拉成了椭圆形。

他们轻巧的便靴踩在松软的地上，移动时略微躬身，眼眸中是毫无生气的神色，看向明军如同观察死人。

就算感觉被明军冒犯了，他们的动作也没有变形，仍然是小心翼翼向前，抛射弓箭时才会直一下腰身，然后迅速再弯下去。

没有多余的动作，战术素养一流。

不愧是打了几十年仗的野人精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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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朋友鼓励，实在惭愧，先更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