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匪首

手头似乎有些阻力。

当赵大醒悟过来时，发觉自己的陌刀划过一个流寇的肩颈住。

对方的眼似乎还在瞪眼看着赵大。

手中的长枪垂落下来，整个人象是有大半个被劈斩了开来。

接着头颅和大半个肩膀都斜着掉落了下去。

鲜血狂涌。

其余的陌刀手们也是差不多。

两侧和身后都有伙伴把陌刀伸向前方。

宽大厚实的刀身不论是挥斩劈砍还是直刺。

在下载的道路上对面的人被挤向前方，没有办法闪避。

也有流贼举着盾牌，毫无例外的被厚重的陌刀劈成粉碎，盾牌掉落后，呆若木鸡的刀牌手被迅速补刀，刺中胸腹要害，惨叫着倒了下去。

“再向前，突，斩！”

“杀！”

赵大等人顾不得回味，不管是兴奋，惶惧，或是有什么恶心感，在这战场上都没有人关怀他们的感受。

军官们不断的发出军令，鼓声一直不停，喊杀声也不停。

好多条村落和房舍旁边，陌刀手们逐渐摆开了阵列。

手中沉重的长刀不停的在军官们的号令下举起，落下。

劈，砍，刺，削。

手中一直不停的有迟滞感。

在这样狭窄又逼仄的村落中，对方人虽然多，但一照面就基本上被打跨了，砍蒙了。

对面的明军不停的挥刀，下落，斜斩，挥劈，直刺。

他们象是冷酷的杀戮机器。

高强度的训练和充足的食物，使得赵大在内的陌刀手们一个个体力充沛，哪怕是在这样紧张的战场上，这些大块头仍然是能保持着高效的杀戮。

在连续向前冲击之后，原本狭窄的地段留下了大量的断臂残肢。

最少有百人以上的流寇在一照面的厮杀中被直接砍杀而死，他们根本毫无抵抗能力，在厚实锋锐，如墙而进的陌刀阵面前，就算是披甲的精锐士兵都很难正面硬扛。

唐时安史之乱时，李嗣业率领的陌刀队便是将河北的燕赵铁骑打的魂飞魄散，溃不成军。

何况眼前陌刀队虽未披重甲，对面的流寇也基本上就是一群乌合之众。

“这是伙杀星啊，这刀好厉害。”

“败了败了。”

“赶紧跑啊，逃慢了就……”

惨叫声接连传来。

陌刀队开始以每一阵单独活动。

杨九和身边的人快速奔逃着。

他感觉自己要呕吐了，心砰砰直跳。

但身后不停传来的惨叫声逼迫他跑的更快了。

他们很快跑出村落，回首看去，刀光还在闪烁，不停的有人被兜在村子里，被陌刀砍死在村落边缘。

近半的人跑了出来，他们在田埂和荒地里奔逃，连路也不敢上，一直到跑出几里外，遇到多个起火的村落，也看到流寇中的大头目，这些惊魂未定的人赶紧把遭遇到强悍官兵的事，迅速上报了上去。

……

“长刀？样子古怪？”

“这帮混帐，没用的废物，咱就知道派出去的多半不顶事，但没想到一千来人叫二百人撵兔子一样的撵着跑。”

“算了，打仗还得看咱们的老营兵。”

“召集所有人，一战定乾坤！”

三个流寇头目，都是将陕北那边自号为王的习惯学了过来。

扫地王是学的陕北的扫平王，紫金梁也似乎有类似的匪号。

三人几个辛苦，大约有两千人左右的老营兵。

都是身经百战的悍匪。

当然这些所谓的老营兵不能和陕北的流寇相比，他们大半也是步兵，也多半没有披甲。

但有三四百左右的骑兵，虽然骑的多是杂马，不是战马，严格来说只是骑马步兵。

这就是三个流贼大头目的核心力量。

只要这股力量在，他们被官兵打散再多次也不怕。

短短时间就能再啸聚几万人乃至十几万人。

山东在这个时候已经是大乱了，响马土匪到处都是，要不然崇祯也不会派两个总兵剿贼，并且后来专门派刘泽清护漕。

大学士周延儒上任时，需要刘泽清提供沿途的安全保护，不然就只能绕道走。

两个给事中弹劾过刘泽清，路过山东时，被刘泽清派人假装响马给刺杀了。

朝廷根本无力过问。

给事中并不是寻常的七品文官，给事中的权责在明朝体系中相当靠前，重要的有地位的给事中，地位不逊于普通的巡抚，甚至话语权比一般的侍郎还要大。

就这么死在山东，托词给响马就行了。

在山东被刺杀了两个也是悄无声息。

那是崇祯十四年的时，现在是十三年，基本上也没有什么大的区别了。

最少在这个村落祠堂里，三个流贼大头目态度闲适，神态从容，进攻一个千户所，就象是在城里下酒楼是一样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