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虚之物

在大约三十分钟后，汽车停在了一栋建筑旁。“下车。”男人说道。三人走进了建筑，这里像是一个废物储存间，周围堆着废弃的自行车、纸箱、玩具，还有一些螺丝，水泥墙面凹凸不平。“对了，还没介绍我自己，我叫瀚海，理论物理学家，现协助FE组织。”瀚海回头说道，随即走向房间角落。

他将手伸向墙角，拨开了旁边的纸箱，将大拇指放置在墙壁的突起上。旁边的墙壁出现了一条缝隙，瀚海用手轻轻推了一下，一块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液晶显示屏出现在墙壁上。瀚海站到显示屏前，三秒后，“识别成功，请进入。”温和的女声响起，墙面向后凹陷，随即横向移动，出现了一扇合金门，合金门也随即打开，现出了一条通道。瀚海走进通道，凌灵和汪绮也马上跟上。

通道的墙壁是白色的，大概是铝合金，上面的LED灯发出温和的光。走到尽头，基地的全貌呈现在眼前。浅蓝色墙壁的映衬下，工作台上的计算机也带了些温和。基地中央有一台巨大机器，从外壳的缝隙中可以隐约看到内部复杂的线路。

“欢迎来到FE分基地，现在由我来解释一下现状。”凌灵转过身后退一步面对汪绮说道。

“FE组织是由始创者白恒于2018年创立的，目的是向世人证明科学的可能性，现进行着多方面研究。今天上午八点，瀚海在接收外来信号时收到了一段不明信息，便叫我和原星凑近，然后对那段信息进行了解析。解析完成后，我突然感觉脑内像被针轻微扎了一下，其他人应该也是这种感觉，接着，大量的信息涌进脑内，这应该是类似记忆覆盖的技术。大概内容是：未来你是组织的主要躯干，完成了相当多的研究项目，这些技术被公布于世，你赢得了大量荣誉。并且在这之后你提出了虚之物的概念并指出虚之物的物理投影可计算。大量科学家参与进来，但是其中有一个人想要将成果据为己有，制造了一个可以发射一种调控过的电磁波去控制人们的思想的机器，想要让所有人为他计算。而组织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意图，这与组织的初衷违背，由于组织并没有军事分支，于是决定将消息散播出去，呼吁世人去阻止他。但他赶在这之前利用BTC的军事力量入侵了FE，在基地内大肆屠杀。这段信息是幸存的一名成员偷偷利用半成品的时间机器发送的。”

“在之前你被士兵盯上，我推测是这段信息的发送被BTC发现了，于是他们也发送了信息。那个男人想赶在虚之物被你提出之前杀掉你。”凌灵说道。

“但是现在做什么都晚了，虚物界计划已经开始，现在需要把你送回原来的世界。”凌灵继续说到。

“那个，虚物界是什么？原来的世界？”

“最近没看pract吗，喏，打开旁边那台电脑去人文科技板块看看。”凌灵指向工作台上的笔记本说到，并且操作起了巨大机器旁的计算机。

汪绮按下了开关，等待电脑启动的时间，他向凌灵搭话道：“你为什么会加入这个组织呢，是为了什么？”

“这个嘛，”凌灵略微思考了下说道，“你认为科学的可能性是无限的吗。”

“我认为确实是，只不过大多数人并不相信。”汪绮回答道。

“那很酷，对吧。我在十三岁的时候接触到了科幻作品，里面对科学的想象令我神往，于是我立志去探究科学。但就像牛顿说的那样，真理的大海广袤无际，而我只是捡了几个好看的贝壳。在我大三那年，白恒来到我们学校演讲，他的思想之深着实令我震撼，语言逻辑极其清晰，当谈到科学的可能性时，我能感受到他的激动和志向的坚定。那场演讲的内容我至今还清晰地记得。当时不少人都认他做偶像，我也被深深吸引了。于是我在一年后加入了组织。”

“原来如此。”汪绮说着打开浏览器输入了pract的网址。

在看到人文科技板块最新信息后，汪绮震惊地说到：“数千万人失踪？为什么？！”

“机器的调控需要点时间，我就跟你聊聊吧。”凌灵双手离开电脑，转动椅子面向汪绮说到。

“嗯，请说。”

“你认为这个世界是真实存在的吗？”

“当然存在啊，这问题很奇怪吧。”

“哈哈，果然是这样的回答，那么，你怎么证明这张桌子存在？”凌灵拍了拍桌子说到。

“额，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哎，等等，你是说？”汪绮疑惑的表情消散，带着惊讶的眼神看着凌灵。

凌灵露出了不明其义的笑容：“你看到了、摸到了这张桌子，你便认为它存在，而看到是视觉，摸到是触觉。这两种感觉是在大脑皮层形成的，也就是电信号。

凌灵不顾汪绮惊讶和兴奋的表情，继续说到：“电子正可以形成电信号，你如何证明电信号来自客观物体呢？”

“也就是说我们所感受到的一切可能只是电子运动形成的，反过来思考，可以只用电子形成世界！”

“不愧是未来的汪博士，正是如此。”

“但是，如何让电子进行复杂而有规律的运动呢？”

“虚之物。”

明了了。

这时，机器调控完毕。“好了，该送你回去了，回去之后再找到我们，我们会提供保护的。”凌灵说罢便启动了机器，世界再次变得扭曲。“等等，我还有问题没有搞清楚。”汪绮想要制止凌灵，但已经晚了。

凌灵阻止了汪绮继续说话。“你只需要搞清楚一件事。”

“什么？”

“世界将因你而闪耀。”

HG基地内部

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快步走向自动门，随着男人站到门前，自动门向两边移动。房间内，硕大的屏幕占据了墙壁近三分之二的面积，一个身着白大褂的男人面向屏幕站着，在听到脚步声后并没有回头。

“毕峰博士，研究计划怎么样了？”西装革履的男人问道。

毕峰仍旧没有回头，而是带着讥讽的语气回答道：“您还真是有脸问啊，史达先生，每个月的资金只有三万，贵公司这是在打发乞丐呢？”

“别生气嘛，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这项工程的伟大的，我已经在和公司上层商讨了，不出一个月，资金就能拨下来，我保证。”史达笑着说道。

毕峰的脸色缓和了些，“好吧，你想问些什么？军事上的用途？还是科研上的？”

“都有，不都是被夏娃计划包括在内吗，”史达的脸色突然变得严峻了起来，“克隆体的意识提取成功了吗？”

“是可以让克隆体失去“意识”，但原理怎么也搞不懂，至于调控电信号控制行动几乎算是成功了，剩下的就是大脑皮层的“呔子”转化了。”毕峰说道。

史达叹了口气继续继续说到：“我们这样做是不是违反了人道？这是反人性的吧？”

“先生，您考虑太多了，没有灵魂的人与动物无异，更何况这项研究的前景是那么诱人，有时候为了达成目标就必须舍弃掉一些东西。”毕峰看着史达说到。

“好的，今天就到这里，有新的进程就对我说。”

“再见。”

山顶上，白衣少女伫立着眺望远方。夜空中构成壮丽银河的颗颗明星与远处城市中五彩缤纷的灯光组成了一幅绚丽的图画。微冷的夜风吹来，少女的长裙随风漂动起来。

“小姐，该走了。”中年男性说到。

少女并没有回头，而是轻轻说到：“原来城市是这么美。”

男人沉默着。

“一定要把这些毁掉吗？”少女的眼眶有些湿润。

男人面无表情地说到：“这是委员会的意思。”

少女深吸了一口气抑制住了情绪，说到：“走吧。”

于是二人消失在夜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