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空。”
金山寺，大雄宝殿内。
主持法海禅师端坐蒲团，背对众多弟子，手中木锤停下，原本咚咚的木鱼声随之停止。
法海头也不回，只是轻声喊了一个名字。
仿佛一个信号，众多弟子齐刷刷的回头，看向角落里的一个人影。
那人站起身，却是一个生的俊秀非常，隐约有一番宝相庄严的小和尚。
小和尚双手合十，低着头，也不说话，只是眼睛朦胧，显然是大梦初醒。
“你又走神了。”
法海无奈的起身，走到妙空小和尚面前，高大的身影笼罩着自己这个最小的弟子。
“师父恕罪，弟子是在想一个问题。”
妙空低垂着眸子，声音清亮。
“哦？你且讲来。”
法海说着，似乎想起了什么，又补充了一句：“不许妄言。”
“是。”
妙空抬起头，看着须发皆白的老和尚，开口问道：“敢问师尊，迦叶尊者破颜微笑，是悟到了什么？”
法海挑了挑长寿眉，没想到这个不省心的徒弟居然问了个正儿八经的问题。
昔年如来世尊证道菩提树下，众僧求法，世尊却只拈花一朵，众僧不解，唯有迦叶微笑恍然。
法海解释道：“吾有正法眼藏，涅槃妙心，实相无相，微妙法门，不立文字，教外别传，付嘱摩诃迦叶。”
“此乃世尊妙法。”
妙空突然问道：“这妙法相比大乘佛法，孰高孰低？”
法海被问的一愣，眼皮跳了跳，看着徒弟懵懂天真的眼睛，说道：“佛法无高低上下之分。”
“可大乘佛法传遍四大部洲，为何迦叶尊者却敝竹自珍？这难道不是与我佛化育普天众生之宏愿相悖吗？”
妙空却不依不挠的追问。
法海深吸一口气，大袖中的拳头硬邦邦的。
“妙空，随我来。”
“是。”
妙空乖乖的跟在法海身后，拐到了大雄宝殿后面。
法海脚步稳健，软底僧鞋硬是让他踩出了铿锵的意味。
妙空低垂着眸子，眼前突然浮现文字。
［诽谤佛尊，忤逆师长，犯妄语戒］
［奖励：悟性+1，根骨+1］
妙空松了一口气，还好，这次作死还是有收获的。
穿越到这个世界，变成婴儿到现在，已经十五年了，刚睁开眼就被法海收养，在金山寺渡过了十五年人生。
同时，一年前，系统开启。
［破戒系统］
只要犯佛门戒律，根据大小轻重，就会给予不同的奖励。
而这一年来，妙空犯的最多的就是妄语戒，这次也已经不是妙空第一次冒犯法海了。就是不知道，这次会是什么惩罚？
“妙空！”
法海帮着怒气的声音惊醒了沉思的妙空。
“咚！”
妙空刚刚抬头，便看到一只枯槁的手指点在自己额头，发出沉闷的声音，随之而来的就是一阵疼痛，以及额头一个红彤彤的大包。
俯视捂着额头的小徒弟，法海瞪着眼睛，说道：“妙法莲华经十遍，金刚经十遍！去！”
“下次再犯妄语之戒，老衲绝不轻饶！”
“哦。”
妙空捂着额头，熟练的跑到一旁的矮桌前，开始默写滚瓜烂熟的经文。
“呼……”
法海吐出一口浊气，不禁揉了揉额头，从一年前开始，也不知道这徒弟哪根筋没搭对，总会问一些莫名其妙，稀奇古怪的问题。
但偏偏都还有几分歪理！
法海知道不对，但又说不上来，毕竟归根结底，法海本身属于护法僧，而不是钻研佛经的大德高僧那一挂。
你让法海降妖除魔，抽刀开片容易，大威天龙之下，大妖鬼王也只能化作飞灰，毕竟是如今人间数一数二的地上罗汉。
但让他教徒弟，那就抓瞎了。
所以法海面对妙空的种种问题，就两板斧，抄佛经，脑瓜崩。
从小养大的娃，打轻了怕不长记性，打重了自己心疼，所以抄佛经就成了主要惩罚手段。
另一边，妙空一边抄着烂熟于心的佛经，一边打开了系统。
［宿主：妙空］
［所属：金山寺主持法海关门弟子］
［根骨：65］
［悟性：84］
［魅力：90］
［特殊词条：法相庄严，护法僧众］
［法相庄严：你生的佛子宝相，让人不自觉的青睐有加，魅力+50］
［护法僧众：你师承护法罗汉法海，根骨+20］
［神通：无］
“也不知什么时候能掌握一门神通……”
妙空一边想着，一边关闭了系统，开始专心抄起了经文。
这一抄就是大半天，从早晨抄到了下午。
黄昏时分，妙空站起身，看向一旁闭目打坐饿的法海。
“师尊，弟子抄完了。”
“嗯。”
法海睁开眼睛，随意看了一眼妙空抄写的佛经。
他站起身，神色复杂的看着自己的小徒弟，良久。
“妙空。”
“弟子在。”
“明日，你下山去吧。”
“嗯？”
妙空闻言一愣，老和尚开窍了？让自己还俗了？
他上辈子可不是和尚，见识过人间繁华的灵魂，可忍受不了未来可以预见的，大半辈子青灯古佛。
之所以频频破戒，除了图系统奖励之外，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想还俗！
现在，忍了一年的老和尚终于要放自己还俗了吗？
这边妙空心里正激动着，只听法海紧接着说道：“老衲终究是护法僧，修的是金刚怒目的除魔神通，教不了你太多佛门法理。”
“但我佛门大德众多，自有旁人能够教你。”
说着，法海从袖子中掏出一串佛珠，说道：“你拿着此信物，去杭州兰若寺，找主持圆法禅师，有何问题尽管请教。”
“哦。”
妙空闷闷不乐的接过，合着不是让自己还俗，是给自己找了个下家？
等等……
老和尚刚才说……兰若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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