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小师傅是那家寺庙的法师？”
美妇人收拢了思绪，轻声问道。
“小僧妙空，金山寺主持法海禅师弟子，奉师命下山行走。”
妙空双手合十，轻声说道：“既然施主已然无碍，小僧这便告辞。”
说罢，妙空转身迈步，朝着官道走去。
“小师傅且慢！”
美妇人下意识的喊住妙空，迎着对方疑惑的眼神问道：“小师傅可是要去吴洲城？”
妙空闻言点点头，没有说话。
美妇人聂张氏笑道：“妾也是要往吴洲城去，小师傅不若与我等同行？”
见妙空没什么表示，聂张氏紧接着说道：“此处离吴洲城尚有几十里路，这些强人也不知道有没有同党，恳请小师傅再辛劳一段路。”
妙空想了想，点点头。
“如此，便叨扰了。”
“是妾该谢谢小师傅才是。”
聂张氏笑吟吟的点头。
仅存的三个护卫方才被鬼气冲的昏了过去，此时才悠悠转醒，恭恭敬敬的拜谢妙空的救命之恩。
拉车的马虽然已经被宰了，但那些强盗也不是空手来的，不远处的树林里拴着几匹马。
那几个护卫将马牵来，忙活了一会之后，马车重新上路。
妙空本想待在马车外面，但耐不住聂张氏邀请，还是一同上了马车。
马车上除了方才见过的侍女之外，还有一位少女。
少女年约二八年华，生的清秀倩丽，顾盼间却带着三分媚气，还未长成，已经有了倾国倾城的意味。
眉目间与聂张氏有三分像，显然是母女。
母女坐在一块，梅兰竹菊各有胜场，端的是赏心悦目。
妙空也不避讳，大大方方的欣赏着。
直看的那少女双颊绯红，暗道这小和尚怎么如此的失礼？
心里这般想着，却也忍不住偷偷去看那白袍小师傅。
聂张氏到底是见过世面，没有女儿那么多羞意，只是戏谑道：“妙空小师傅，怎得盯着我们看？”
“因为两位女施主生的好看。”
妙空眨眨眼，理所当然的说道。
因为好看，所以就看了，不遮不掩，干脆利落。
饶是聂张氏吃过见过，也被妙空这毫不掩饰的夸赞说的红了三分脸颊，她知道妙空说的是实话。
因为在妙空的眼中，没有其他恶心的意味，就是单纯的对于美好事物的欣赏。
可就是这样的单纯，让聂张氏这般贵妇人都顶不住。
毕竟，谁会抵触真心实意的赞美呢？
这时，那少女开口，声若黄鹂：“佛门讲四大皆空，为何法师却这般？”
“不可无礼。”
聂张氏嗔怪的瞪了一眼自家女儿，声音很轻。
妙空摇摇头，反问道：“红尘人间那里有四大皆空？”
“若有朝一日小僧成佛做祖，自然四大皆空，视红粉若骷髅，但小僧如今身在红尘，自然避不开七情六欲。”
“佛，也是人。”
［扭曲佛法，犯妄语戒］
［奖励：根骨+1］
一番话说的少女愣住，她也是自小饱读诗书，道佛经典也有涉猎，但从未听到过这种说法，只觉得这妙空小师傅说的有道理，却又觉得有些不对。
一时间，愣在了哪里。
车厢里暂时陷入了沉寂。
“小师傅还不知我母女的身份吧？也是妾疏忽了。”
聂张氏打破了沉默，微笑道：“妾身夫君名为聂元理，是杭州知府，这次我母女二人来吴洲，是来探亲的。”
“这是妾身的独女，名为聂小倩。”
话音未落，妙空低垂着的眸子紧缩，闪过一抹震惊。
他不自觉的看向那低头不语的少女，怎么也没想到，千躲万躲，还是跟兰若寺扯上了关系。
聂小倩这个名字，他怎么可能陌生？
不过此时的聂小倩，还是正儿八经的人，并非那兰若寺中的女鬼。
杭州知府的独女，也算是贵女，未来沦落到那般田地，想来中间必有一番隐情。
不过这些东西，显然不是妙空现在能知晓的。
心思电转间，妙空想了很多，表面上却只是点点头，没有说话。
聂张氏也不恼，自顾自的说着话，
原来她的娘家也是吴洲有名的大族，历代诗书传家，她的娘家哥哥，如今更是吴洲同知，整个吴洲官场的二号人物。
而聂元理本是京官，前些时候刚刚外放杭州，聂张氏便起了回家探亲的心思。
谁知道路上被一伙强盗盯上，若不是妙空出手，恐怕这母女二人只有一死以保贞洁了。
时间在闲聊中渡过，很快，车架便进了吴洲城。
“小师傅，不若跟妾身一道去家中落脚，也好让妾奉上吃食，报小师傅大恩之万一。”
聂张氏十分诚恳的邀请。
妙空摇头道：“师尊命小僧下山行走，方才乘坐香车华驾，已经是违背师命。”
“小僧这便告辞了，有缘自会再见，施主不必记挂。”
说罢，不等聂张氏出声挽留，妙空便干脆利落的转身离开，不一会便汇入人流之中。
聂小倩盯着妙空的背景，直到再也看不见，不知在想些什么。
“小倩，等拜见了你舅舅，明日陪母亲去金山寺上香如何？”
聂张氏笑吟吟的问道。
“母亲想去，女儿自然陪同。”
聂小倩低着头，轻声细语的回答，耳垂有些泛红。
…………
跟聂小倩母女分别之后，妙空松了一口气，若是去这对母女家做客，虽然暂时衣食无忧，但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素斋。
而妙空馋肉都快馋疯了。
吃了十五年的青菜豆腐，都快忘了肉是什么味道。
妙空从袖子里摸出钵盂来，看着纷杂的街道，形形色色的人们，眼中闪过期待。
不知破了荤戒，有什么奖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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