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么一晃，倒是让吕氏恢复了几分意识。
“是你！常氏你个贱婢！”
吕氏待看清常允棠的面貌之后，大声叫着张牙舞爪的朝她扑来。
苏无言为了避免常允棠受伤，一个巴掌将其抽翻在地。
常允棠死死盯着吕氏，咬牙切齿的问道：“是不是你将我的孩子害死了？！”
虽然一直以来在她的追查下，发现诸多蛛丝马迹都在指认吕氏就是凶手，但没有实质性的证据。
如今仇人当面，常允棠便想问个究竟！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吕氏先是怨毒的看了常允棠一眼，然后又神经质的放声大笑：“你还记得你这个贱婢生的贱种？！哈哈哈哈！”
“贱种该死，你这个贱婢也该死！”
“本宫真后悔当初没将你这个贱婢一起除了！”
“不过，留你一条贱命，让你日夜受着折磨，比杀了你更难受！哈哈哈哈！”
“不错，当初你生了那个贱种，本宫就在谋划。凭什么本宫的儿子生来就比贱种低一头？”
“所以，你儿子该死，也必须死！”
“也算那个贱种命大，直到八岁才让本宫找到机会！”
“本宫在他出城的时候，特意让他接触患有天花的人。”
“果然在他回来不久，就被感染了。”
“贱种死了，本宫的儿子就是储君，就是大明的皇帝！哈哈哈哈！”
常允棠这一刻再也绷不住了，听到吕氏亲口承认自己的儿子就是被她害死的，顷刻间泪如雨下。
但随即想到，如果吕氏真如此简单的找个人来传染，她早就查出来了，怎么可能找不到证据？
“若真的按你所说，不用我找，锦衣卫早就发现了，还能留你当太后？”
常允棠忍着伤心，继续问道。
吕氏轻蔑一笑，嘲讽的看着常允棠道：“贱婢是不是一直都想不明白，为什么本宫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让你儿子感染天花？”
“那是因为本宫让患有天花的人将口水涂在包子之上，贱种喜欢吃包子，本宫就派人在城外卖包子，没想到一次就让那个贱种中招了，哈哈哈哈！”
苏无言听到吕氏的算计，也不得不佩服她的手段。
在后世，经过无数科学家的研究，天花这种病毒已经消失在这个世界里了。
天花病毒主要通过呼吸道和接触传播，按照吕氏的说法，确实确实可以做到用唾液感染朱雄英。
但是这一点，别说吕氏这个妇人了，放眼整个大明，也不会有多少人知道。
或者说就算知道，也不会明白其中的原理。
苏无言猜想，吕氏应该是通过她自己耳读目染，再加上一些推理能力，才能摸索出这么一条传播途径。
他又想到，若是吕氏生在后世，凭借这种本事，成为一名生物学家也说不定？
以后世的眼光看，这一点发现不足为奇，但现在可是才十五世纪初啊！
在16-18世纪,每年死于天花的人数,欧洲约为50万人,亚洲约为80万人,而整个18世纪欧洲人死于天花的总数,在1.5亿人以上。
而且吕氏派人卖包子就算被发现，她也能推说自家的亲戚开一家包子店卖包子也很正常。
毕竟天花可不是毒，而是一种病。
不明白传播途径的人，自然不懂小小的包子也会使人感染天花！
此时此刻，常允棠终于从吕氏的口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十多年的心结在这一刻解开！
一股寒流从脚底窜入胸口，常允棠捂着脑袋感到头昏目眩向后倒去。
苏无言连忙用手扶她入怀里，看着她那张泛白的俏脸安慰道：“如今真相大白，雄英那孩子泉下有知也能安息了。正所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她的儿子朱允炆也落得个溺死的下场。”
吕氏听到苏无言说朱允炆死了，癫狂的笑声戛然而止，大声吼叫着：“你的儿子才死了！本宫的孩子是皇帝，他怎么会死？他是大明的帝王，整个天下都是他的！”
看着吕氏重新进入疯癫状态，苏无言冷漠的摇了摇头。
成王败寇，自古以来都是一样。
他不会去同情这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即使他自己也是这种人。
而埋头在苏无言胸口低声啜泣的常允棠，却让他感到一阵阵心疼。
苏无言轻声问道：“要我帮你杀了她么？”
常允棠抓紧苏无言的袖口，摇了摇头道：“活着，是对她最大的报复。”
“那好吧，就留下她一条狗命，余生都在这里哀嚎。”
苏无言一边说着，一边将珠帘重新给常允棠戴上，然后双手抱着她离开了冷宫，独留吕氏在这破败阴暗的地狱里痛苦的沉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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