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深入了解神州帝国的统治结构和运行方式，八重神子便越有一种感觉——稻妻幕府的管理模式简直和小孩子过家家似的。
这一点宁清璇毫不意外，想想也知道，一个国家要正常运转，怎么可能只需要三奉行就足够。
勘定奉行负责外交和商贸，天领奉行负责军事，社奉行主管祭祀和礼仪和各种仪式祭典。
然后呢？没了？一个国家需要管的就只有这些？
这已经不是能够用“无为而治”四个字就能形容的了，这完全就是在开摆。
当然，提瓦特大陆自然有属于它自己独特的社会情况，光是一个“神明行走在大地之上”的前置条件，就足够让那里的人类国家走上和这个世界的人类完全不同的道路。
反正不管怎么干，头上都有个神顶着，那还担心什么？
神是提瓦特人类国度最大也最坚实的兜底，但祂们的存在也不可否认一定程度上极大影响乃至限制了其统治的国家的各种可能性。
但这并不是宁清璇关心的，他顺手关掉了全息投影，侧眸看向八重神子：“你大半夜跑到我这里来，不会就是为了说这些吧？”
“当然不是！那个羽毛呢？我可是对天使的羽毛特别感兴趣的！快拿给我看看~”
话音刚落，伴着一阵环佩叮当声，忽有一阵香风袭来。
随着宫娥们一声声“见过影姑娘”，将军款款步入殿内，来到了宁清璇身边，贴着他坐下。
因为今日到底是出宫了一趟，难免沾染了些风尘，故而归宫后云晓便安排将军进行了一次沐浴。
原本的大振袖和服被拿起清洗，此时将军身上取而代之的自然便是一袭华丽的汉家宫装。
长紫发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佩以明显不是寻常高门贵女有资格佩戴的高规格头面，完美放大了将军本就底子极好的娇颜上的种种优点。
行进间，头上的飞凤钗轻轻摇晃着，在暖色调的灯光下光彩夺目。
眉间点缀的牡丹花钿配以晶莹耳垂上闪烁的镂金花稆，以及那一身极其贴身的华丽宫装，差点没有让八重神子直接从窗台上摔下去。
——她就因为好奇先跑了一步，怎么将军就大变样了！？
在看到将军贴着宁清璇坐下后，八重神子那种微妙的违和感越来越重了。
她敏锐察觉到，如果身边没有宁清璇，那将军的表现便和正常人没有什么区别，但一旦宁清璇和将军同处时，将军往往就会变成哑巴，除非旁人明确是在和将军对话，否则绝大部分时间开口的都是宁清璇。
而将军，只会在一旁安安静静地看着，眸光温婉，静若处子。
仿佛记忆中那个同样温柔且安静得令人心疼的身影。
雷电真。
“你不说我也会让你来的。”
宁清璇的话打断了八重神子的思绪，随后她便看到宁清璇从案桌下取出一个极为精致的小盒子。
也不知宁清璇做了什么，只是指尖在盒子上轻轻一点，锁扣便应声而开。
盒子底部，正安安静静躺着一片洁白的羽毛。
哪怕是在殿内明亮的灯光下也能清晰看到，羽毛四周有着一层微弱的乳白色光晕。
八重神子直接从窗台上跳下里，无声地落于桌面，迈动着小短腿走到盒子旁边，将鼻尖凑到羽毛前嗅了嗅。
嗯，就像小狗一样。
看来变成狐狸小姐后，一些犬科动物的本能习性有些按耐不住了呢。
宁清璇将羽毛拿出来放在了桌面上，随后和将军一道看向八重神子：“那么，请开始你的表演。”
虽然将军也在，但如果是真正的雷电影也就罢了，内在其实是宁清璇的情况下，即便用将军的身体，宁清璇也不可能真对这片羽毛做什么。
这种牵扯到神秘学的东西，还是交给专业人士比较好。
八重神子白了宁清璇一眼，蹲坐在桌上，俯视着身前的羽毛，紫色的眼眸忽闪忽闪起来。
起初还不明显，但很快的，狐狸小姐眼里的紫光便变得极为明亮。
与此同时，来自珈百璃的天使羽毛本身自带的乳白色光晕也跟着提高了好几个亮度，甚至凭空漂浮了起来。
“将军！快快快！试着引导一下雷元素通过这片羽毛，不需要太多！”
八重神子忽然察觉到了什么，急促的出声。
将军指尖轻点，一抹电弧弹出，刹那间天使羽毛白光大胜，与此同时，八重神子狐狸耳朵上作为吊坠的神之眼也发出了亮光！
宁清璇：“——！？”
这不是游戏里角色大招充能完毕后的特效吗？
“好……好厉害！”
八重神子语气中有着压抑不住的惊喜：“经过这片羽毛后，将军你的雷元素里那种我此前一直觉得缺了什么的东西被补上了！这种感觉比直接接触到提瓦特本身存在的元素力还要强！”
宁清璇听到这里，心中一动，某个猜测隐隐约约成型。
虽然时间过去了多年，但他依旧记得，提瓦特底层逻辑是诺斯替神话。
抛开这个不谈，构成提瓦特基础结构的，按照前世某些原学家的分析，结合游戏里在他穿越前已经透露的情报，是所谓的三大界。
光界、人界、虚无界。
根据一些圣遗物和突破材料的故事说明，以及一本名为《日月前世》的游戏内书籍，光界所存在的『光界力』其实就是最初、最原始的暴虐的元素力量。
这股力量经过某种转化或者说无害化之后，就演变成了提瓦特的所谓七大元素力。
就好像光散射后变成了大至为七种的颜色。
七大元素充斥提瓦特大陆，直接让生活在那里的生灵中诞生出了各种各样的元素魔物。
（难道说，神子始终连自己都说不清楚的那种缺了什么的东西，指的其实就是原始光界力无害化成元素力后，所留下来的某种特质？）
宁清璇感觉自己抓住了某个真相。
元素力量是原始的光界力量分解而来的，雷元素自然也是如此，那么推测可得所谓的雷元素力量种定然也含有一定原始光界力的成分。
——你总不能说白光散射出来的紫色光就不是光了吧？
宁清璇再次看向了珈百璃的羽毛。
（……所以，天使的圣光，在某种程度上和原始光界力存在一定程度的共通性？按理说原始光界力是不可能被提瓦特生灵正常接受的，不然也不会需要大费周折将其拆解成七元素力了，但圣光这东西，考虑到天使这种生物的特性，或许其所蕴含的圣光比之暴虐的原始光界力要更加温和一些，所以这狐狸现在就跟吃了大补药似的？）
这个念头刚刚产生，宁清璇和将军就听到了神子一声尖叫：
“我……我感觉自己要变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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