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氏倮、巴清，见过苏先生！”
看着丰神俊朗，年仅弱冠的苏寒，乌氏倮和巴清眼中齐齐露出惊叹之色。
这位先生，也太年轻了一点吧？
不过连始皇帝都对苏寒以先生尊称，乌氏倮和巴清自然不敢有任何怠慢，只是在心中难免有些好奇和疑虑。
“两位家主客气了！”
苏寒笑着摆了摆手。
大秦商人地位虽然极低，眼前的这两位，却是特例中的特例。
看似和善的老头乌氏倮，实则是大秦最大的畜牧业商人，经常利用中原物品从西戎等异族手中交换战马和牛羊进贡给朝廷，被始皇帝特许可以享受“封君”的待遇。
中年美妇巴清，拥有大秦最先进的丹砂开采技术，不仅是始皇陵水银唯一供应商，而且乐善好施，在蜀地素有贤名，为大秦整合巴蜀地方势力立下了不小的功劳。
“你们来的正好！”
“除了精盐之外，我最近还弄出来一种极品佳酿，也是和异族交易的好东西！”
苏寒摆了摆手，顿时有人将始皇帝御赐为“仙人醉”的白酒端上桌来，给乌氏倮和巴清分别倒上。
“好酒！”
“这样一坛酒，在蛮人那边少说可以交换一匹上好战马，再加几头羊！”
“不知苏先生这酒价格和产量如何？”
乌氏倮眼神大亮道，
经常深入异族，乌氏倮十分清楚那些蛮人头领对美酒的喜爱程度，这样连他都惊叹不已的极品佳酿，在草原上绝对能引起疯抢。
“我这里有两个方案可以给你们选择：
其一，是朝廷以仙人醉每坛两贯、精盐二十文一斤的底价提供，多出来的收益，你们只需照章纳税即可！”
苏寒笑着开口道。
“如此大的收益，妾身和乌家主都不敢奢望，还请先生另行赐教！”
巴清和乌氏倮对视一眼，齐声道。
“这第二个方案，其实更简单，就是朝廷不设立底价，不过会安排部分人员和两位家主一起全程参与，所得收获，六四分账，朝廷六，两位以为如何？”
苏寒沉声道。
“若是算上税赋，我等还可以各自得到一成五收益，还是这第二个方案更妥当！”
巴清和乌氏倮简单商议了一下，才一起行礼道。
虽说大头要给朝廷，但是如此庞大的利润，他们就算是暂时能吃下，将来日子绝对也不会好过。
始皇帝现在是对他们礼遇有加，那是看在他们之前为大秦的贡献，若是得寸进尺，观感必然也会有所改变。
反倒是让出大头给朝廷，虽然看似收益少点，和朝廷的合作却更加紧密，这官商的身份，就是乌氏和巴氏家族最大的护身符。
尤其是多次帮大秦搜集过异族情报的乌氏倮，更是十分清楚朝廷安插在商队人员中的作用，巴不得能多出点力呢。
始皇陛下，向来是有功必赏的。
对于提出这两项建议的苏寒，乌氏倮和巴清也越发高看起来。
合作已经不是第一次，他们自然知道始皇帝陛下对这些商业具体事项向来不过问，只看最后的效果。
只是毕竟事关海量利益，因此之前和他们商谈的，都是内史腾和顿弱这样的朝廷上卿。
如此推断，苏寒在始皇帝心中的分量，只会比他们之前想象的更高。
“那就这么说定了！”
苏寒笑着补充道：“其实我们和草原贸易的目光，还可以放长一点，除了战马和牛羊外，奴隶贸易也是可以加入的！”
“奴隶？”
乌氏倮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之色。
“大秦攻略草原，其实最大的问题，从来都不是军事力量，而是追不上全是骑兵的异族，只能获胜不能全歼！”
“而这些草原奴隶，不仅熟悉草原地理情况，而且对虐待他们的部落也有刻骨仇恨，将来不就是最好的带路人吗？”
苏寒笑着开口道。
自古以来，一个强大的势力要覆灭，除了更强的对手之外，更害怕的还是内部出现问题。
用后世的话来说，就是内奸远比敌人更可恨更危险！
“苏先生好计策！”
“不过这样的话，只需要每个部落买几个奴隶就行，用不着大批量吧？”
乌氏倮追问道，眼中已经是多了几分敬畏。
好在自己和巴清头脑一直清醒得很，否则之前要是敢选第一个方案占朝廷的便宜，只怕这位苏先生都能将自己整的痛不欲生了。
“奴隶多了也可以干活啊！”
“如今大秦多得是用人的地方，多点异族奴隶来开山修路挖矿，就有更多的大秦百姓可以免除徭役，而且只需要付出一些成本并不高的精盐和白酒，何乐而不为呢？”
苏寒笑着开口道。
在之前，他也曾设想过，是否要在大秦取消徭役，改为后世更流行的雇佣制度。
不过在和蒙毅详细探讨之后，苏寒还是不得不放弃了这一超前的想法。
没办法，大秦的人口基数和国力底子摆在哪里，要是改为花钱雇佣，根本就玩不起。
无奈之下，苏寒就只能去打异族的主意了。
反正死道友不死贫道，想要让大秦百姓少受点苦，就得多折腾下异族了。
“先生高见！”
乌氏倮心中越发惊惧，
他可是清楚得很，那些草原异族有多野蛮短视，要是平日里不起眼，远不如牛马的奴隶能换到这样的仙酒和好盐，绝对是不遗余力。
要是奴隶不够换了，那就只能出去打仗出去抢，原本就纷争不休的大草原，绝对会更加血雨腥风。
再加上必然会跟着挑拨离间的“大秦商队”，乌氏倮已经有点不敢再想下去了。
边上巴清的目光也是异彩连连，不过更多的还是佩服和惊叹，
丹砂这样巨大的利益，巴蜀的土著蛮子可也没少打过主意，巴清这位温婉美妇，也是见过血的。
这位苏先生，狠是狠了点，可是唯有这样的人，才能笑到最后。
巴氏家族，必须紧紧抓住这个示好苏寒的机会才行，
否则等将来苏寒一飞冲天，那就连巴结都不够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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