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变法将起，治秦九论

第十八章变法将起，治秦九论

“什么？井田之制？”

闻言，在场一众士子俱是哗然。

井田制，对他们大部人而言，已经是记载在竹简之上的古事了。

但没想到，秦国竟然依旧在实行井田之制？

“井田之制可有何不妥？”

赢渠梁见众士子这般反应，忍不住开口问道。

赢渠梁从未觉得井田制有什么不妥，反倒对贫瘠的秦国而言，这井田制保证了秦国的粮草，也使得秦国的粮草能够支撑得住如此频繁的征伐。

不止是赢渠梁如此，实则秦国历代先君皆是如此，没人觉得井田制有什么不妥，甚至觉得井田制再适合秦国不过了。

“大胆！井田制乃是我老秦人祖宗之法，岂能轻废？”

“不错，当年这井田制乃是周公所推，天下诸侯效仿。既为周之诸侯，为何不尊井田之制？”

甘龙等一众世族纷纷站出来极力反驳。

而卫鞅见状，却丝毫没见慌乱，反而是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

看向甘龙等人，说道：“井田之制不过是抛砖引玉，今日来此，鞅倒是发现了秦国的又一弊病。”

“何弊？”

卫鞅看向甘龙等人，语气平淡的说道：“秦国无法！无法则百姓私斗成风，世族嚣张跋扈，国君不行其道，举国无序！

若有法，则举国臣民遵法而行，齐心协力，何愁不可强秦？”

“如今天下各国争雄，国力消长乃是兴亡根本。何谓国力？其一便是人口众多，百姓富庶，田业兴旺!其二，国库充盈，钱财粮食经得起天灾人祸和连年大战。

其三为军民同心，举国凝聚如同臂膀一般。

其四，法令稳定，国内无动荡之人祸！

其五，兵甲锋锐，铁骑精良！

有这五条在身之国，方为天下强国！”

“而这五条之中，法度又是最为关键的。有法则有民纪，有民纪则国富。”

卫鞅说完，却听一旁的赢虔忽然叹息一声，开口道：“然而，我秦国五无其一，安能不弱？”

秦国地小民少，土地大片大片的荒芜却无人耕种，民治松散，街头私斗决生死者并不在少数。

内政法令更不用说，至今还遵循旧制。

举国之兵都是老弱残兵。

如此秦国已经经不起下一场大战，若有他人来犯，必然是亡国之祸。

赢虔看向卫鞅，卫鞅能有这般论断，说明他已经将秦国的问题看的透彻，既然卫鞅已经一阵见血的点出了秦国最根本的是田地和法度的问题，那就说明卫鞅已经有了解决的办法。

“先生的意思，是在秦国行法度？”赢渠梁的眼神微微一亮。

“不错，世族犯法与庶民同罪，唯有这般，才能令秦国上下一心，强秦自可成。”

甘龙等人看着赢渠梁和赢虔，君上的意思不要太明显，这位君上求变在秦国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但让甘龙等人搞不懂的，却是赢虔的态度。

这位虔公子之前将卫鞅架于火上，甘龙等人还以为赢虔与他们站在同一战线，结果赢虔也态度暧昧，此刻并未站出来反驳卫鞅。

赢虔坐在一旁，脸上挂着高深莫测的笑容，而此刻的赢渠梁已经按捺不住心中激动，端起自己手边酒爵，无比诚恳的说道：“先生高才，胸中定有强秦奇计，赢渠梁敬先生一爵，望先生教我！”

说完，赢渠梁竟然竟然手持酒爵走下台阶，来到卫鞅面前，对着卫鞅躬身一拜。

议事堂内，众士子皆是哗然。

卫鞅见秦君如此，心中感慨万千。

他想要尽心竭力去报效的，对他不理不睬，甚至想要他的性命。

在偏远之地的秦国，秦君竟然对他这样一个小小的士子这般礼遇u。

卫鞅叹息一声，此刻终于做出了决定。

从赢渠梁的手中接过酒爵，卫鞅一饮而尽。

“国有明君如公者，何愁不强？”

赢渠梁闻言叹息：“君无良相，却是孤掌难鸣。常盼管仲复生，不期而遇。”

“中原大地代有良才，强国何须借代而兴？”卫鞅慷慨陈词，眼中尽是豪迈之色。

“君上，管仲强齐一代，鞅要强秦永远！”

在场众人听到卫鞅这般誓言，都被卫鞅的气魄所打动。

秦君论策，如今也随着卫鞅的这一句宣言尘埃落定。

“有此等气吞山河的气魄，这卫鞅绝非等闲。”

“呵呵，自古多雄辩之士，却是往往眼高手低！这卫鞅未必有改天换日的本事。”

众士子对此事意见不一，有的觉得卫鞅并非等闲之辈，但大部分人却觉得，卫鞅很难改变秦国的现状。

在场的士子来秦都有些时日，秦都栎阳是什么风气自然知晓。

那些老秦世族在秦国的影响力，甚至超出他们之前的想象。

想要改变秦国，必然会遭到这些老秦世族的极力阻挠。

卫鞅只身一人，又如何与根深蒂固的老秦世族对抗？

见赢渠梁与卫鞅君臣相和，此刻一旁的甘龙便已经坐不住了，当即拄着拐杖起身，向着赢渠梁拱了拱手，而后开口道：“君上，莫要被巧言令色之辈骗了啊，秦国能立国数百年，靠的便是这祖宗之法，若是轻易改变后果不堪设想。”

卫鞅冷冷的看向甘龙，心中也清楚，他要出仕秦国，最大的对手便是面前这个老者。

将酒一饮而尽，卫鞅慨然陈词道：“治秦之策，卫鞅已经成竹在胸，此乃我来秦国之后拟定的《治秦九论》还请君上以及诸位评点！”

卫鞅这《治秦九论》本来是打算交给赢虔，算是报答赢虔的救命之恩，如今既然决定出仕秦国，便直接将这《治秦九论》献给了赢渠梁。

“这九论，一曰田论，二曰赋税，三曰农爵，四曰军功，其五郡县，其六连坐，其七度量衡，其八官制，其九齐俗！”

看来……卫鞅已经完成了变法的准备？

赢虔看了眼卫鞅，这所谓《治秦九论》涵盖了秦国的方方面面，与他所知的那场变法内容基本一致。

也就是说，如今已经万事俱备，只待在秦国掀起一场变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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