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可知另一个是谁?
老八说到这里时,反呕出来一口血。
张启山也信老八,让他别再说了。
人都要走了,就不要再承担不必要的因果。
老八很激动的拽住张启山的手,对着张启山目呲欲裂,大哥,你命硬极,我见过千千万万的人,还没有一个比你的更硬。
你一生辛苦,可决不是孤单一人。
你未来的日子太长,长无尽头,老八不能帮再你什么。
你且记得,死亡与你不是结束。
张启山珍而重之的点头,他收了这长沙城第一神算子最后一个批告。
老八弥留之际唯一句话,他想去找齐羽了。
1979年,长沙城最后一个真算命先生,带着对心尖之人的怀念,离开人世。
而此时此刻,张启山想起唯一没有应验的那段批词,感慨万千。
心中言语,老八啊老八,没想到你的话在这儿等着我张启山。
这世界上的事儿,难道都是被设定好了,难道这世界上的所有的事情神骨走向已经注定,而他们最多能填充些血肉,改一改脉络,而因果早已被种下。
如果一切已经注定,他们为何苦苦挣扎?如果一切已经注定,他又为什么要挣扎。
“如果一切是命,结果已经注定,我们为何苦苦挣扎?”张启山喃喃自语。
“即使结果已经注定,也要我们用自己的双腿走过去,才不算辜负了这命。”
吴邪闭着眼睛伸长手臂搭到张启山的床沿,摸到张启山的右手臂,手掌覆盖在张启山的手腕上,轻轻拍了拍。
吴邪睡前就感觉张启山的情绪有异,不敢深眠。
记忆是这世上唯一让人混乱、让人动摇、让人感慨、也让人坚定的事物。
不论张启山睡前想到了什么,吴邪都希望张启山知道,至少此刻,他不是一个人面对那些记忆。
就像吴邪,他知道那冗长磅礴的记忆,他并没有时间一股脑的分享给张启山,但他绝不用在独自面对这些乱杂和悲苦。
吴邪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想,就是在心里觉得,会有人在他身后了,他确定以及肯定不用在一个人面对这一切。
心念的转变毫无缘由,也无需印证。
吴邪手心干燥微热,张启山的心也跟着熨贴。
张启山想,是啊,吴邪说的对,只有走下去,才知道结局到底是什么样的。
命重新给了自己,别仍没看到结局就自己放弃了。
无论如何,也要走到最后,直到无法前行。
张启山右手一翻,将手覆盖在吴邪的手背上,收紧手掌将吴邪的手包裹在自己的手掌中,闭上眼。
吴邪也没有抽回手,就保持着这样的姿势,缓缓入睡呼吸绵长。
张启山左手摸了摸自己的腹部,那是他三十一岁受的枪伤,他身上有着经过战争而留下的很多伤疤。
那时候他已经是个铁骨铮铮的战士,是个在无情岁月下饱受战争洗礼的军将。
张启山三十二岁生日当天被刺杀,肩头被砍伤,留下一道深深的伤疤。
而此时,这道伤疤并不在张启山的肩头。
吴邪因为好奇无法确认自己此时的年龄,就让轮回之灵帮忙测过骨。
他此时是二十四岁的骨龄,二十四岁是他拿到战国帛书前一年。
那时候他只是个杭州的小老板,一切都简单而美好,看书写字卖古董,风花雪月弹琴喝茶的小青年。
所以吴邪,二十四岁。
所以张启山,三十一岁。
命本孤兽难成双,妻难圆。
无支一字连,却两度成新郎。
三十而立遇一见,应是鸯鸳后吉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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