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要真能飞,那可真是宝贝,但这样的宝贝,我们凡人怎么做得出呢?哎,仙师也太高看我们工兵了。”
论博学广识,孙兆阳可不输于庚泽,尤其是对这种稀奇古怪的东西,他立刻就分辨出了图纸上的画工标记。“这是……这是墨家的手笔!这是真宝贝,按照这图纸绝对能行!只是……”只是,钟挽灵身上怎么会有墨家秘宝?
郭青锋虽不知“纸鸢”是何物,但也知道这绝非寻常东西,受宠若惊道:“此图必然十分珍贵,钟仙师交于我军,可有不妥。”
钟挽灵莞尔一笑:“此图乃我一弟子所赠,她乃墨家之人,虽是稀罕,却不珍贵。我觉有趣,且可以一用,才一直带在身上。将军若觉有用,赠与将军又何妨。”
郭青锋又惊又喜,连连称谢,遂命人速去准备。
孙兆阳很惊讶,道:“我们之中还有墨家中人?”那钟挽灵这师父挑选弟子的眼光可真是绝稀奇古怪。要知道墨家本就崇尚非攻,理念与仙门南辕北辙,行事更是低调,虽说天下木工都号称自己是得墨鲁真传,是墨家门人,可实实在在的墨家门人却是没人见过,好似这个门派早就不存在了一般。
魏萌和赵延炎相视一眼,立刻想到一个人来。“师父所言莫不是临安分阁的陆师妹?”
钟挽灵却笑而不答,只淡淡说了句:“还不快去准备,别事到临头再后悔。”
魏萌四人连忙抱拳告退。几位将领也受到了鼓舞,纷纷告退准备辅助事宜。郭青锋也很有眼色,说要亲自督工,退出了营帐。
“师父。”宋濂见人都走了,这才走到钟挽灵身边,轻道:“国师大人回信了。国师说,师父此次有大功,但……国师大人希望下次回京时能与您见一面。”钟挽灵微微颔首,示意宋濂继续说。宋濂稍作停顿,压低声音说:“天禄虽与仙盟无关,但仙盟总归要顾及李唐皇室,国师的意思是,师父若有需要,他可派人来湘漤协助您。”
“呵。”钟挽灵嗤笑了一声,笑道:“看来其他几地情况也相当不妙,国师大人这是把压力给到你我了?”
宋濂微微颦眉,但并不否认钟挽灵的话,轻说:“天禄虽是陛下亲信,可此事毕竟牵扯齐王。师父当也知道,当今陛下唯二亲近的两位血亲王爷,其一是与陛下一母同胞的弟弟庆王李颂景,其二便是齐王李冲。”
“我曾听姨夫说过,黄相相当忌惮诸位王爷,奈何陛下十分盲信齐王。”钟挽灵说得很淡,却隐含着质疑。
宋濂点头。此事其实不好谈论,但现下只有他与钟挽灵二人,而且这丫头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知道的太多,再多让她知道这点也不算什么了。
“确实如此。但师父可能不知道,当今陛下偏宠齐王是有原因的。齐王正妻与当今陈太妃是表姐妹。先帝多疑,在位其间对几位皇子甚是严苛,陈太妃当时太年轻,身份低微,迫于无奈,只能将幼子送出宫寄于齐王府代养,据说叔侄感情甚笃,犹如亲生。也正是因此,几位年长的皇子都不幸夭折了,陛下却能幸免于难。万氏被废后,陈太妃诞下第二子,庆王殿下倒是甚得帝宠,陈太妃也因此得宠,被先帝扶正封为德妃。但庆王殿下毕竟年幼,在陈太妃的劝说下,陛下这才被接回宫中。先帝虽将陛下立为储君,但一直不甚满意,后来才有废储下放巴蜀之事,然后才有陛下‘偶遇’歌姬柳莺莺的事情。”
钟挽灵阖眸不言,这些事她其实都有耳闻。
宋濂也知道,这些虽是皇室秘辛,可对身份特殊的钟挽灵来说要了解并非难事。“但师父恐怕不知,陛下当年并未到达巴蜀。”
此言一出,饶是钟挽灵也是一惊,迅速回眸看向宋濂。宋濂道:“有人在荆州将陛下劫走了。当时陛下失踪了三个月。”
“难道说?!”钟挽灵眼角一抽。
“很难说,此事就连天禄卫也没能掌握。当时发生了太多事,陛下登基后更是忌讳。但最后送陛下回京的,是齐王殿下。”
钟挽灵面色一沉,幽幽地说:“这是死罪呀。”
宋濂轻轻答道:“不错。这是万死之罪,如果先帝当时还能亲政的话。”
钟挽灵一怔,但很快就恢复了常态。
宋濂不得不佩服,这女子的机敏远超常人,他平静地应证了钟挽灵的想法,“当时,先帝病重,除庆王外的几位皇子和后妃逼宫谋逆,被黄相、陈太傅和天禄卫攻破皇城,但先帝已然回天乏术。后,齐王携鲁泺大军送陛下回京。”宋濂并未再往下说,其实也不必再说。逼宫乃是谋逆大罪,那些人既被拿下,便成王败寇。那京城能说了算的其实就三人——黄相黄维庸、陈太傅和天禄卫帅宋宁宇。但三人都没想到他们前脚平乱,后脚就有人做了黄雀——齐王和鲁泺大军在外,名为送皇子回朝,实则亦是逼宫。这三人没得可选。且当今皇上当时虽为废太子,但相比其他几位皇子并无大过,且庸碌无为,比较好控制,又是陈氏所出,也算良选。于是,三人顺坡下驴扶了这位废太子一把。但从当今圣上的角度看,首功当属齐王无疑。这样看,当今皇上对齐王一家的倚重和偏宠便在情理之中。
“你的意思是?”
宋濂垂眸轻叹:“若是能抓住卓岩松,使其招出齐王谋反,或可让陛下相信。”
或可让陛下相信?相信个鬼。先说了这么段秘史,现在又来说这话。钟挽灵不着痕迹地瞟了一眼这个看似文质彬彬的宋濂暗暗腹诽。真不愧是坐在暗卫二把手的人,耍起心眼来也不比别人差,人前一副师门情深仗义为兄弟的模样,人一走立马暗指她私纵要犯,还给她下套。若不是她握着这人的软肋,这人恐怕比卓岩松还难对付。“人金丹要跑,凭我们还能拦得住吗?”
宋濂心说,这人果然早就料到卓岩松自请西岭是要跑,还与他们道卓岩松不可能跑,说的头头是道,虽然他也明白以现今情况他们不可能抓卓岩松,卓这一跑反而是自断后路,陷自己于被动,对他们更有利,但心中还是忍不住起了戏弄之意,面上无比诚恳地说:“弟子认为,只要师父想,没人能逃得出师父掌心。”
钟挽灵无奈地翻了个白眼,道:“省省吧,这又没人。”
宋濂无辜地眨眨眼。
钟挽灵叹了口气。也不知是不是常年跟梁从云待在一起养出的坏毛病,以这人恶趣味的性子,同一战线还怪麻烦的。“行了,你也快去准备吧。此去凶险,非同一般。但若是解决,湘漤之事便能告一段落,说不定还有意外收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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