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申玉菲，潘寒，此时已经浑身都在颤抖，面庞上更是红润无比，这是激动的。
就像人类中虔诚的信徒，要前往叩拜所信仰的神明。深蓝之主，便是所有深蓝人的神明。
在没有见到主之前，每个人都在猜测，幻想他们的主，究竟是怎样一副模样。
他们甚至在脑海中模拟了千百遍，有离奇的，头上带神环，浑身散发光芒，有正经的，面色威严，高大如真正的神明。
潘寒的想象力很丰富，将主想成了人类幻象中的虫族母虫，因为深蓝人与主的联系之密切，的确与虫族还有些相像。
但当真正见到江流时，三个人都呆呆的站在那里，满脸的不可思议与意外。
一副金丝眼镜，英俊的面庞，高大的身形，脸上柔和的笑容，这一切组合在一起，分明就是个有些颜值，具备书生气息的华夏人类。
“坐吧。”
江流随意的笑道。
在三人打量他的同时，他自然也在观察这三人。
实际上，对于这些人改造为深蓝人，他都是知晓的。可以说，指令就是通过他下达的。
深蓝舰队的一切行动，都是通过他来实行。
潘寒与申玉菲有些拘谨，江流注意到，这两人的身躯在轻微颤抖，分不清是激动还是恐惧的。
“我又不是洪水猛兽，你们怕我做什么？”
江流无奈的笑笑。
“放轻松一些，深蓝文明的构架，可与人类不同，我虽然能够决策一切，但轻易却不会胡乱约束你们。”
顿了顿。
“毕竟，生物体进化到一定层次后，便会反馈意识，影响其行事的准则，也即是人类所说的道德。”
叶文洁从这句话中领悟到了什么。
“所以，更高层次的文明，的确拥有着更高的道德？”
江流微微一笑：“这要看你是与哪支文明所谓的道德对比了。”
看着三人不解的目光，他做了解释。
“比如三体人的道德观，便与地球人有着明显不同，宇宙中其他文明，依赖于他们各自的历史，种族天赋，自然也会形成不同的道德观念。”
“即便是地球上，不同的人种，国家，也依然拥有着不同的传统，道德，文化，不是吗？”
三人明白了。
宇宙间不同文明之间所谓的道德，或许相差度达到匪夷所思的地步。
“那么，深蓝对人类的真正态度是什么？”
叶文洁轻声问道。
以人类的思维来看，不会有天上掉馅饼的事情发生。并且，伟大的深蓝之主，提前三十年来到地球，其所图必然不小。
尽管眼前这人，一副人类相貌，但几人却绝不可能真的将其当做人类看待。
“态度？”
江流一愣，但很快反应过来，他笑了起来。
“你代表深蓝一方，与人类方面所交流的一切，便是深蓝的态度。”
看着叶文洁，他又是摇摇头。
“你不会以为，我们要毁灭人类吧？”
其脸上的笑容逐渐收敛，变得严肃起来。
“对于人类，我保留着善意。”
这一句话，让站在眼前的三人都是心中一震，莫名的对于眼前这位主，更加敬畏。
“当然，这一切，建立在人类与深蓝同脉的基础上。”
所谓同脉，便是人类被改造为与他们一般的深蓝，也代表着绝对的掌控。
简单的一句话，让三人深刻体会到，这位外表温和的深蓝之主，其内心的冰冷与残酷。
同脉即生，异脉则死。
人类，其实没有选择！
“宇宙间存在的文明实则很多，与人类一般，处于原始层次的也有很多。”
“我选择了人类，用人类的话来说，是缘分，深蓝与人类的缘分。”
“否则，以人类的本性，落后，依据我的判断。”
“应当也只有大约四百年时间了。”
他的话语让三人震惊，叶文洁更是脑中闪过一道光。
“是因为三体吗？”
江流笑了笑：“三体与人类相同，都不过是宇宙间的虫子。”
“即便深蓝不出手，他们也会毁灭于人类之前。”
这话让三人心头震撼。
对如今人类而言，强大的三体文明，竟然还会毁灭在人类之前，那么出手的是谁？
这一刻，他们心中都涌现出了答案。
“在这茫茫星空，暴露便意味着毁灭！”
又是一句话，震得叶文洁心头颤动。
“你与三体世界的对话，在某些文明眼中，是能够清晰观测到的。”
江流揭示了答案。
这让叶文洁沉默，以她此刻的脑子，自然很快便理解了。
三人最终离去，这位外表平凡的主什么都没说，但却似乎又什么都说了。
直到上车后，叶文洁方才脑中一道光闪过。
她想起了对方是谁，在杨冬小时候，两人还曾一起回家，她为此做了一桌饭菜。
“是小江！”
叶文洁喃喃的道，她缓缓抬头，看向窗外。
夜幕中，昏暗的灯光下，一道绑着马尾，身穿白大褂试验衣的身影，正向着他们刚刚走出的房间走去。
那道身影，叶文洁十分熟悉。
是杨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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