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华尴尬地不知道说些什么，
面对钱老的质问，
他此刻脑细胞都烧掉了！！
“嗦嗦——”
不知不觉，一杯茶都已经全部喝完了。
“啐——”
程华将杯子放下，吐出一片茶叶，随后看着钱老，叹了口气，苦笑一声，
“钱老，这件事并不是有意想的瞒着您，只是说经过我们的讨论，觉得您还是最好不要知道这件事情。”
“这是出于对您身体还有各个方面的考虑，您就不要难为我了，好吗？”
“难为你？程老总，你这是什么话？作为一名军人，什么时候你连实话都不跟人说了！？”
“瞒着我，这是为我好吗？！”
钱老听到程华这话顿时皱了皱眉，胸口起伏了一下，最后冷声说道，
“你们是不是觉得我身体不行了，没有什么用了？”
“钱老，您这是什么话呢，这怎么可能！”
程华听到钱老这话，顿时瞪大了眼睛，连忙站了起来，随后否认道。
而钱老却是一声不吭的盯着他，似乎是在表示自己一定要知道这件事！
“钱老，您……唉，好吧，其实我也早就猜到了您肯定会发现异常，只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快！”
程华看到秦老这个样子啊，顿时叹了一口气，随后直接坐了下来，
“这件事情，还要从我准备给西北核弹基地评定功劳那天说起……”
程华缓缓将那天的事情讲了出来。
而钱老在听到于北要重新启动洲际导弹项目研究后，
整个人也是忍不住激动起来！
两只手都是忍不住抓紧了轮椅的把手！
浑浊的眼睛里更是燃烧起来了一股炽热的光芒！
“钱老，具体的事情就是这样了。”
程华叹了口气道。
“我就知道，你们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瞒着我！！”
“只是我没想到这件事情会是洲际导弹！！”
“好，好，好！于北干了我想干的事情！我本来还说趁着自己还没有彻底老的动不了，打算在这几年重新启动洲际导弹的项目研究！”
“于北倒是抢先了！”
钱老听完程华的话之后，一脸激动，随后眼里闪过一道光芒，咬牙道，
“程老总，我要去西北核弹基地！做洲际导弹，我不能不去！！”
程华一脸果不其然的表情，随后认真地说道，
“钱老，这件事情就让年轻人去吧！你也知道西北核弹基地那个地方辐射可是严重的很！别说您老，就是我呆的时间久了，身体都吃不消！”
“是啊，老头子啊，现在于北，这年轻人这么能干，你就交给他吧！”
钱老妻子听到钱老这话，也是连忙劝道。
然而，面对两人的劝阻，钱老却时摇了摇头，随后说道，
“程老总，你觉得这个理由能挡住我吗？”
“我都这么大年纪了，要说有什么看不开的事情就只有一件！那就是咱们龙国的洲际导弹！”
“我忘不了那些大毛的专家对咱们龙国的嘲讽！什么没有他们大毛帮助，我们的导弹就上不了天！”
“所以，我才领着一群人做出了风-1导弹！”
“可那是仿制品，也是次品！你我都知道没什么实际作用！”
“那些日子，我没有一天不在痛苦中度过！”
“当初我要是能多理解一点，多记一点资料，咱们龙国的洲际导弹事业也不至于停止这么多年！！”
“这一切都怪我……怪我！！”
钱老猛地拍着轮椅的扶手，说到这里，眼睛已经是彻底红了，声音更是嘶哑地不成样子！
这些话，他原本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跟别人提起！
没想到，今天却是一下子都说出来了！
这些都是缠绕在他内心，
让他这么多年，
夜夜难以入睡的梦魇！！
“老头子，你别说了，别说了……不怪你啊，这不怪你……”
钱老的妻子也是彻底控制不住情绪了，眼泪如同决堤一般流了出来！
而程华更是胸口如同一块石头堵住了一样，捏紧了拳头！
一想到曾经光环加身，带领着龙国在科研上突飞猛进的钱老，
这几年居然是这样的身心状态！！
他的心，
简直就像是被一万把尖刀戳一样！
“程老总，既然我当年是在洲际导弹上倒下的。”
“今天，我必须要在洲际导弹上站起来！”
“我是老了，但还没死！”
“再说，死有什么好怕的？死可比我这几年晚上通夜睡不着轻松多了啊！”
“更何况，程老总，你是个军人，应该明白我下面这句话的意思……”
钱老深吸口气，闭上眼睛，眼泪滚滚而下。
随后，在程华和自己妻子震惊的目光下，
用两只瘦弱可见青筋的手死死撑住了轮椅的扶手，
竭尽全力，
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以已为身，人死灯灭！以国为身，身死道存！”
钱老一字一顿地说道，
额头渗出汗水，
大口喘着气，
眼里却是闪烁着年轻人才有的那股光芒！！
“钱老……您……您快坐下！！”
程华回过神来，
连忙准备将钱老扶下。
而钱老却是坚定地摇了摇头，看着程华道，
“你答应我，我才坐。”
“好好好！我答应您！我答应您！”
程华急的满头大汗，连忙说道。
这才让钱老重新坐了回去！
“钱老，您去可以，但是一定要注意您的身体啊！您要是出了什么问题的话，让我可怎么跟国家交代，怎么跟人民交代啊！！”
程华松了口气，随后忍不住又是说道。
“你放心吧，对于我自己的身体，我心里面还是有数的。更何况现在西北核弹基地已经停止了大规模的作业，只要我平时做好防护，是不会出什么大问题的。”
钱老笑了笑，心里也是变得愉快起来！！
“好吧，那我这就跟您写批文。”
程华见到钱老这个样子，心里也是无奈，只能是点了点头，随后拿出一份文件，快速地写了起来。
钱老看到这一幕，这才松了口气。
洲际导弹，这是他一生的痛，但也是他一生的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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