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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杨厂长和李副厂长面面相觑，怀疑的掏了一下耳朵，“陈主任，这个时候可不能开玩笑。”
反正也逃不过去了，陈天锡牙一咬心一横，大声道：“报告两位厂长，机器坏了！”
这话一出，全场静默。
离他最近的孟科长连忙转身，不可置信的看着工作台：“怎么会搞成这样。”
两位厂长一听，也顾不得什么形象，连忙越过众人走到机器跟前。
台虎钳上还夹着钢筋，破掉的砂轮机紧临着钢筋，操作台上遍布碎屑。
看到这个情形，杨厂长两眼一红，差点儿没站稳。
这台机器是厂里专门打报告向外汇管理局申请外汇购买的，金额巨大，主管单位的重工业部门也非常重视。
从机器进入国家境内的那一刻起，无数双眼睛都盯着它。
现在，它坏了。
出了这么大问题，他这个厂长肯定要受处分。
李副厂长一把薅住陈天锡的衣服领子咆哮道：“怎么回事？这他妈到底怎么搞的？”
这个机器他找了不少关系，就指望靠着这个爬上厂长的宝座，现在搞成这副样子，他也跑不了。
“李副厂长，别生气，先把手松开。”杨厂长伸手将两人分开：“老陈一向稳重，咱们先问问怎么回事。”
陈天锡也不等问，哑着嗓子道：“两位厂长，是我管理不善。
我没管理好手下的人，这才把机器给弄坏了。
怎么处罚我都接受，咱们能不能先看看机器？”
陈天锡的话让李卫国有些诧异，他居然没有直接把贾东旭推出来，而是自己承担怒火。
这样的基层领导，并不多见。
大多数领导都会推下属出来背锅，很少会有他这种。
李卫国对他高看了一眼。
这种敢于承担责任的领导，才更能获得手下人的忠心，起码不担心给他卖命他把你卖了。
但他不想贾东旭享受这个待遇。
就在他准备开口时，陈天锡旁边的一位老师傅插嘴道：“两位厂长，这不是陈主任的问题，是有人违规操作。”
听到有人提自己，贾东旭浑身颤抖往易中海身后躲了躲，易中海则瞪了一眼那个老师傅。
“具体怎么回事，详细说说。”李厂长皱着眉头道。
“当时陈主任在门口迎你们，贾东旭找新来这位小同志的麻烦，没经任何人允许，直接开机使用。
杨厂长，你也知道，我们平时用的砂轮机开机后都需要稳定3~5分钟，确保砂轮运作平稳才会使用。
他倒好，开机后直接就拉了过去。这些可是基本学徒都必须知道的东西。”老师傅一脸愤怒。
李副厂长黑着一张脸，一根手指指着贾东旭，咬牙切齿道：“蠢货。”
贾东旭不敢再缩，只能哆哆嗦嗦的埋着头。
李副厂长看他那个窝囊样，连继续骂他的心思都没了。
杨厂长叹口气：“刘总工，孟科长，你俩看看还有没有得救。”
孟科长一听连忙上前检查，不过很多地方他也不敢动，怕给拆得更坏。
折腾出一身大汗，他也没找到解决方案。
“没辙。”他摇头。
杨厂长又看向刘总工，刘总工摇了摇头，说道：“没戏。”
“机器刚来我就研究了，安装精度要求太高，根本不是我们现在能搞定的。
别说是修，就是用的时间长了，零部件松动需要调整，都得从国外请工程师过来。
我们根本处理不了。”
“机械修理厂的人也不行？”杨厂长问。
刘总工苦笑着摇头，“他们只能维修国产机器，这种高精度的机器，他们也搞不定。
最重要的是，这台机器最核心的地方我们甚至连螺母都打不开。”
李副厂长一听，原本压抑住的怒火再次喷涌而出，他的胸膛里仿佛装着一个烧开的锅炉，呲呲冒着热气。
他往前走了两步，一把将缩在易中海身后的贾东旭抓了出来，一巴掌給他扇到了脸上。
贾东旭触不及防挨了一下，跌坐在地上。
脸上火辣辣的疼。
“咱们厂里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员工，就是个祸害。”李副厂长大骂。
为了这个机器，他是求爹爹告奶奶，到处去卖面子，眼看就要成了，被这么个窝囊废一样的人给毁了，他实在憋不住心中这口恶气。
“李副厂长，人员奖惩这块你负责，他这种情况怎么处理？”杨厂长问。
“开除，必须开除！”李副厂长咬牙切齿。
这样的人再留在厂里一分钟，他都觉得是对自己的侮辱。
贾东旭一听彻底慌了。
贾张氏在坐牢，秦淮茹怀着孕，家里还有两个小孩子等吃饭，他要是把工作弄丢，一家人只能饿死。
而且他在大院的生活也绝对不会好过。
以前可以肆无忌惮是因为易中海护着，要是被开除，档案就坏了，就再也找不到好工作，没有工作他说要给易中海养老就成了屁话，易中海绝对会放弃他。
他跟在易中海身边这么多年，不说非常了解，也了解一些。
他不能被开除。
贾东旭也顾不上脸上的疼了，他换坐为跪，膝行到杨厂长和李厂长面前哀求道：“两位厂长，我真不是故意的，你们就饶我这一次吧。”
“哀求有用还要厂规做什么？”李副厂长呵斥道。
杨厂长转过身，不管不问。
贾东旭看没效果，转头看乞求的看着易中海。
易中海微叹，站出来求情：“两位厂长，东旭确实不是故意的，能不能不开除？”
“你还有脸站出来。”李副厂长黑着脸，“你以为这个事情你就没有责任吗？
你们每一位师傅带徒弟都有补贴，就是希望你们能好好带出人为厂争光。
你看看，这都带成什么样了？
简直垃圾，你要是带不好，以后都别带徒弟了。”
易中海被骂得哑口无言。
这已经是他今天第二次挨骂了，而造成这一切的，都是现在正跪在地上的贾东旭。
想到这些他就生气。
不能给自己带来利益就算了，还全是祸事。
不过培养了这么多年，就这么放弃了也可惜，他不得已看向刘总工，一脸乞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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