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
叮铃铃——
送完高启强，返回市局的路上，一阵阵小灵通的来电铃声响起。
祁同炜看了下号码，是陌生的。
“喂？”
“祁学长。”
刚一接通，钟小艾的声音传了进来。
“这么晚给你打来，没影响你休息吧？”
“小艾？”
祁同炜愕然了下：“还没睡？”
“没啊。”
钟小艾懒洋洋的撒娇道：“还不是因为你，晚上给我爸打电话，一直聊到现在。”
“手机都欠费了，而且还是挨着骂打的。”
祁同炜将车子缓缓停在市局楼下，关闭车窗，没着急下车。
“看样子，我给你惹麻烦了？”
“不是啊。”
钟小艾道：“你今天给我的那个录音笔，我爸他们御史台已经收到了。”
“刚才我又在电话里，给他听了一点。”
“然后我就把今天我们两个见面说的话，转述给了他。”
“然后我就挨骂了……”
钟小艾嘀嘀咕咕的有些幽怨：“想知道我爸怎么说吗？”
“说说！”
祁同炜神色严肃，没有一点开玩笑的心思。
他觉得这种事情，也不能有玩笑的心态。
“我爸……他的说辞，和你差不多。”
钟小艾语气里透露着委屈。
“说我没有责任心，既然学了政法，刚刚毕业，决不能做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之人。”
“还说你才是我的榜样……”
“年纪轻轻，有理想，有骨气，你这样的人，才是国家政法的希望。”
这番评价，倒是让祁同炜很诧异。
“嚯！领导的评价太高了，我当不起当不起。”
“少来了，祁学长。”
钟小艾的态度明显变得热情很多。
“但是呢……”
“我爸也说了，如果你反应的这些事情，都是真实情况。”
“单凭录音笔，是远远不够的。”
“第一，因为现在有了互联网，国外有很多高科技，是可以伪造这种声音。”
“所以说，如果没有真凭实据，这支录音笔，最多只能作为通报批评来处理。”
闻言。
祁同炜刚露出的轻松之色，瞬间凝固。
“这怎么可能是电脑合成的声音？”
“祁学长，何黎明的身份非同寻常。”
钟小艾也变得认真起来。
“正常来说，如果有人想要陷害他，也可以使用这种手段。”
“他和普通人不一样……”
“普通人可以先被你们警方传唤，然后审讯，从心理上寻找突破。”
“可是何黎明，必须得有确凿的证据，证明……他是真的犯罪了。”
“例如……你说的这个受害人，她的双肾被摘除。”
“能不能找到双肾的去除？如果移植了，能找到移植人是谁吗？”
“其次，何黎明个人还有没有其他违法犯罪的行径？”
“证据、证人都可以。”
“否则，很难办。”
祁同炜拧紧着眉头，沉默了。
他知道事情不会那么简单，但还是低估了预想的难度。
由此来看，何黎明的后台果然是有些能量。
所以。
单凭一支录音笔，最多只能作为违纪线索来调查，不能作为证据来定罪。
那就棘手了。
录音笔已经送交御史台，等同于和何黎明宣战。
搞不定他，以后的危机就会越来越多。
“小艾，谢谢。”
祁同炜知道已经没有退路，必须得尽快寻找新的证据。
“祁学长，客气。”
钟小艾俏皮的嘿嘿一笑：“我再……偷偷告诉你一个秘密。”
“嗯？”
“我爸说……”
钟小艾压低嗓音，用两人只能听见的语气道：“有时间，让我带你去京城，他想见见你。”
“……”
祁同炜两眼一凸：“这……”
“怎么样？意外吧？”
钟小艾略微得意道：“想知道为什么吗？”
“说说，别卖关子了……”
“因为我把你吹的太好了。”
钟小艾嘻嘻笑着道：“不过说起来，也不算吹。”
“就是把你在大学时候的种种事迹，加上毕业后的玩命，以及现在的工作态度。”
“然后我爸就表示……好苗子。”
“你要知道哦，按照你这个成绩，放在京城，那可就是省级的选调生了。”
“知道选调生是干嘛的吗？你说……我爸对你评价会低吗？”
祁同炜当然知道选调生意味着什么。
省级，或者再往上，未来几乎不可估量，正儿八经的国之栋梁~！
“谢谢！谢谢，真谢谢……”
祁同炜受宠若惊道：“看样子……我真得请你吃饭了。”
“哈哈，这次我肯定不推脱。”
显而易见，钟小艾是个以父母意见为主的女孩子。
在和父亲通话之前，对祁同炜的态度是谨慎的。
父女俩打完电话，哪怕是后半夜了，她还能给祁同炜回过来。
并且。
关系转变的很微妙。
“那好，等我忙完这段时间，就去省城找你……”
“不用。”
钟小艾当即道：“等国庆节，我去你们京海玩，好好招待我。”
“可以啊。”
“诶，对了，你怎么还没睡？”
“工作呗。”
祁同炜说着话，便看到了一辆辆出任务的警车回来了。
“还在工作？这都快天亮了。”
“刑警嘛，你也知道京海最近很乱。”
“那你要小心，注意安全，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钟小艾明显关心的很真诚。
“好！我会注意的。”
祁同炜拔掉车钥匙，继续道：“你早点睡，我先去忙了。”
“嗯！注意身体。”
钟小艾又叮嘱了一遍后，方才挂掉。
祁同炜将手机放进兜里，推门下车，迎面便看到一辆辆警车内，抓回来了大批量的西装革履青年。
不用想，多半都是徐江的手下。
“诶，怎么样了？”
安欣风风火火的从人群中出来，仰头指了下楼上。
“高启强放走了？”
“嗯。”
祁同炜追问道：“凶器找到了吗？”
“这个。”
安欣扭身指了下一名警察提过去的包裹。
“法医在现场鉴定了，按照白江波头上的伤口深度、宽度，推断出就是那支高尔夫球杆。”
“走，上楼再说。”
“诶，对了，你这么着急放高启强干什么？”
“先不谈这个。”
祁同炜拉着安欣，故意放慢脚步，避开了大部队后，悄然道。
“录音笔扳不倒何黎明，下一步得赶快找到黄翠翠的两颗肾脏。”
“否则，我们就被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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