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视频中的铁铉卖力地学了一早上。
总算是摸到一点儿门道。
“小伙子不错！”县丞拍了拍他的肩膀。
铁铉擦了擦额头的汗，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继续练着吧，以后你就靠这功夫安身立命了。”县丞笑着说道。
铁铉听到这话，还是有些不解。
不就是踢树的功夫吗，还能扯到安身立命上去？
县丞看到他似是有疑问。
刚想给他解释。
户房的杂役便来禀报了：
“大人，时间到了。”
县丞听到这话，一脸高兴地样子。
他拍了拍铁铉的肩膀道：
“这不，展示的机会不就来了，年轻人，好好学着吧。”
县丞喜滋滋地带着铁铉等人来到了大门口。
铁铉还是有些不解。
还是典史马石笑着说道：
“大人来得好巧，今天正好是我白马县百姓纳粮的日子。”
铁铉闻言，微微一愣。
纳粮的日子和那个踢树的功夫又有什么联系呢？
只是这时候也不好再问了。
新人上任，还是得多学多看。
只见此时，老百姓们已经驮着粮食，聚集在了衙门口。
迎面便是一个大斛。
历朝历代，一斛的数量都有所不同。
汉朝时，一斛为一石约120斤。
自宋朝开始，一斛为0.5石约60斤。
百姓交粮以斛为计量。
将粮食放进斛里，再称重，计算自己完成的粮食份额。
谷堆要按尖堆型装起来才算“斛”。
“请大人验收公粮。”户房的人把县丞请了过来。
第一个百姓小心翼翼将自己的粮食装进斛里。
他按要求堆尖，然后会有一部分超出斛壁。
就在这个百姓为交完公粮松一口气时。
只见那县丞凝神屏气，闭目深思。
然后气沉丹田。
忽然，他大喝一声！
后退十米助跑，然后冲到斛前，拼命一踹……
铁铉眼睛一定。
这动作他是如此地熟悉！
难道那踹树的功夫是用在这里的？
这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一踹。
超出斛的部分谷粒便掉在了地上。
那老百姓慌忙去剪。
而此时，旁边的户官便大喊：
“别捡！这是粮食运输中的损耗！”
“喂，说你呢，还捡！”
那百姓见状，便不敢再动。
很明显，他带的粮食如不够交公了。
他叹了一口气，只能回家再拿，自认倒霉了。
铁铉见此情景，连忙看向旁边的典史道：
“马石兄！这！这！”
而典史马石却是笑道：
“看到没，县丞大人这一踢，简直是完美！
踢这一脚既能踢出更多的粮食，斛不能倒。
否则得重装，如果踢得太多难免民怨沸腾。
真正坐到了快狠准、短平快！”
铁铉闻言，却是一脸吃惊道：
“所以你们苦练的功夫，就是以‘折耗’为名头，捞取外快？”
那典史马石闻言，顿时板起了脸道：
“铁大人，看你说得多难听？
咱们这叫‘淋尖踢斛’，所得的可是咱们的合法收入。
咱们这些小吏，都是靠这个养活自己的。”
视频播放到这里，整个弹幕空间陷入了一片安静。
片刻之后，弹幕便似洪水一般倾泻而出：
【朱元璋1：大胆！真是大胆！】
【汪广洋2：刚才那会儿我就觉得有点儿不对劲，果然这没什么好事儿。】
【李善长2：淋尖踢斛？亏这些人想得出来。】
【汪广洋1：其实老夫也曾有所耳闻。
说是每年即将到官府任职的新科进士们，上任前不少人开始苦练“内劲”。
之前还不知道这内劲是什么意思。
现在才知道，原来说的是这个……】
【李善长1：看老百姓们一脸了然的表情，看来这淋尖踢斛已经是不成文的规矩了。】
【朱元璋1：这白马县的地方官员竟然用这种方式搜刮百姓的粮食！
咱要诛你们九族！把你们剥皮实草！】
【白马县县丞1：皇上息怒！】
【白马县典史1：皇上息怒！】
【朱元璋2：老兄，看来你这剥皮实草的酷刑还是没起多大作用呀！
那些脏东西还在门口挂着呢，
这些官员一样还在搞这事儿。】
【朱元璋1：那咱就发明更严酷的刑罚！
抽筋！凌迟！灌肠！
咱就不信，治不了你们这些贪官！】
【朱元璋2：这老兄疯了……】
【李善长2：……
很明显，问题并不是出在刑罚还不够严酷上吧。】
【朱元璋2：是啊，老兄，咱们还是继续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视频中的铁铉的震惊不亚于朱元璋。
他瞪大了眼睛质问道：
“怎么可以！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做呢？
老百姓多可怜啊！
怎么还能用这种办法搜刮他们的粮食中饱私囊呢？”
典史马石却是无奈地说道：
“没办法，咱们这些官吏的俸禄太低了。
要是不变着花样捞点儿银子补贴家用，根本就养活不了家人。”
铁铉听到这话，却依旧不解道：
“据我所知，正七品知县一年有九十石米，这样的俸禄并不算低吧？怎么会养不活家人呢？”
那典史却是冷笑了一声道：
“是，我大明朝俸禄定得并不低，但是发放的低啊！
若是全发粮食，那自然是好。
可是现在俸禄的发放都是以丝绸棉布代替。
到后来，全是发大明宝钞纸币了。
我们这些官员所得，早已不及初定时是十之又一了……
【汪广洋2：什么，以丝绸棉布代替粮食也就罢了，竟然用大明宝钞！】
【李善长2：谁不知道大明宝钞贬值得厉害！
啧啧，那个世界的官员正是够惨的！】
【宋濂2：你们的皇上真好！
他明明可以直接去抢，但他还给了你们一叠宝钞。】
【朱元璋1：大明宝钞怎么了？不还是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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