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杯了。”
在楼上顺便过来帮点小忙的我听到迪卢克哥哥咬牙切齿。
据说代理团长——也就是那位狮牙骑士,琴·古恩希尔德前不久因积劳成疾病倒,半天前又去了风起地的大树下面,据说还差点被深渊法师袭击,但那位拯救了蒙德的旅行者过去看情况了,应该不会有事。
当然迪卢克哥哥也绝非愤怒——这极有可能只是因为,下面那个穿着绿色衣服的吟游诗人与人们口口相传的风神巴巴托斯反差实在是太大,以至于早就知道了实情的迪卢克哥哥直到现在都有点接受不了。
还混杂着些对骑士团的恨铁不成钢。
不过我倒是觉得这没什么好奇怪的,毕竟没有规定某个神就必须得老老实实呆在某个地方干固定的事情,更何况是以自由著称的巴巴托斯。神都这样了,难道还能指望一个没半点威严的组织?
不过也有可能是我早就猜的差不多,比他们接受的都早就是了。
而且虽然那条巨大的龙老说他不干正事,但蒙德四季如春,神明的伟力必定功不可没,对风神本人多半也只是调侃罢了。
然后再切回正题。
宁子阿姐去准备给代理团长慰劳的食物饮品去了,我对那个团长印象也不错,就先去了店里,从二楼往下搬需要用的东西。
听说这个慰劳派对是凯亚哥哥以旅行者的名义办的,这种形式风格感觉和他小时候很不像啊。
我以前对深色皮肤的哥哥印象只有腼腆和内向,他们到底经历了什么?我的直觉告诉我,这并不是一个应该被拎出来谈的问题。
楼下的宴会还在继续,我悄悄从二楼阳台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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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以后,把代理团长从超负荷工作状态强行拉出来办宴会似乎成了每个西风骑士团成员的义务,我总能看到她被或拉扯或推搡着赶出办公室,“被迫”享受难得的放松时间。
有时是性情大变的凯亚哥哥,有时是那位知识渊博的蔷薇魔女小姐,不过更多时候还是相当多的团员齐心协力,将她直接拥到天使的馈赠里。
我确实有点羡慕,但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然后某一天,我需要给阿韶姐找些关节润滑油,大家基本各有各的事忙,只能拜托去过雪山又和我比较熟的愿岫带我去一名叫阿贝多的炼金术士那里购买。
“弗雷西蒂……?”
他盯着我的脸突然自言自语,然后又晃晃脑袋。
“……没什么,我脑袋犯浑。”
我买好了需要的东西,临走时阿贝多问我,“你有没有对自己产生一些疑问和迷茫?”
如果是指身世的话,完全没有。
我都已经活成这样了,难道再去找到我的亲生父母?
如果简单的措施真的能解决任何问题,世界就不会是今天这个样子。
清点完毕,阿贝多将架子上的液体拿起一支。
“我研发的试剂,可以回想起一部分被你目睹却未被铭记的事情,想请你试试效果,但听说你不怎么喜欢药品,不用勉强自己。”
我伸手接住阿贝多递给我的试管,有天青色的液体在里面流淌。
“可以。”
我听到自己说。
我睁开眼睛。
以这具身体的第一视角来看,似乎是在一个女性的怀抱之中,旁边还站着一个成年男性。
我的第一感觉告诉我,我需要将这两个人称作我的血亲,我的亲生父母。
“请您继续吧!”
“弗雷西蒂,是吗?”
他们前方戴着巨大尖头帽的人抬起头来。
“是个可爱的姑娘,只可惜过一段时间,你们的家庭将会面临巨大灾难。她会死于劫财的强盗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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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
我听到住在蒙德城里的莫娜小姐在叫我。
“你是不是……被亲生父母遗弃到了蒙德大教堂?”
马上要到午饭时间,我去猎鹿人那里点了两份外卖,莫娜小姐吃得很香。
既然经济状况是这样就没有必要把钱都花在占卜上了嘛。
而莫娜小姐给我的回答是,“这是我的信仰。”
“如果连最基本的真实都无法做到,我就没有资格作为占星术士。”
据说莫娜小姐有一位前辈这么教导过她。
那位前辈由于占卜结果不完整而导致了一个家庭的分离,她今天才知道那个家庭中的孩子就是我。
“这是无可违逆的命运。”
但占星术士终究是看不穿人心。
虽然在他占卜出结果后我被遗弃在蒙德大教堂是事实,但就算跨越了时间的维度,我仍然在那份记忆中感受到了我父母内心真正的情感。
不舍,以及坚决守护的决意。
我的亲生父母也并非将我抛弃,而是用一种极端方式保住了我的命。
谁能确定罪大恶极之徒不会以孩子作为要挟?
“你别急着走呀,我话还没说完呢!你从常人无法想象的灾难中存活,如果无法彻底放下也必定为此而亡。”
我向莫娜小姐致谢后离开。
毕竟我不是主动挑起仇恨的人,如果当年□□安分守己,我又怎么会变成现在的样子?
我赶紧跑到钟楼上吹冷风,试图将内心满溢的愤怒压下去。
“你好啊!”那个吟游诗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我的身边。
居然有闲心注意一个对蒙德来说可有可无的人吗。
“小姑娘,在这里一个人生闷气可不行啊,送你一份礼物吧!”
“谢谢,神明的礼物我可没资格收。”我准备展开风之翼往楼下跳。
对方手忙脚乱地捂住我的嘴。
“这话可不兴说啊妹子!”
我终于还是把埋在我心里的吐槽倒了出来,“吟游诗人,你当蒙德人眼睛瞎还是耳朵聋?你都不知道你的行为有多招摇吗?先不论你弹琴能把东风之龙召唤过来,之前那么大一条龙都直接叫你名字了,回音都响彻了整个摘星崖。”
“那你看我现在这么弱,又被夺取了神之心,毫无疑问是七神里最弱的一个!也没法做出些什么来,对吧?”
呵呵呵。
先不说那玩意儿对你的实力到底有没有影响,你明明是自愿被曾是蒙德人的「女士」打的。
那一刻被旅行者牢牢记在心里,满溢的愤怒与无力几乎将同感的我淹没。
但那一段明显是在放水。
“那么,为我们的苦瓜脸小姐献上庆生的歌谣!”
庆生?
“等——”
我还没说完——
风。清风。
我面前站着的两个人转过身来,是我今天上午刚见过的熟悉样貌。
“孩子。”
我看到他们笑着伸出手。
“回来吧,我们都等着你。”
我听到很多人对我说,他们有着我熟悉的脸庞。
我嘴角也扬起大大的弧度,毕竟此时的我在他们眼中,还是那个七岁的露戈比亚丝。
我保持着这样的表情用水流凝聚成大剑,像宁子阿姐教我的那样一剑斩下。
温暖的颜色和过去被锋利的水流划开,被控制的力道没有伤到幻境的创造者半分。
“诶?”
绿色的吟游诗人似乎对我的做法很是意外。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朝他鞠了一躬,“但我不能沉溺于虚假的回忆,我也不会忘记他们究竟经历了什么,那是对过去的背叛。”
虽然说出来有些像不谙世事的孩子,但痛苦才是我活着的证明。
我必须面对他们早已死亡的事实,沉溺于过去的幻境与我亲手杀死自己有什么区别?
我会给他们报仇,那是我苟活至今的唯一意义。
放下仇怨什么的说得倒轻松,我又不是圣人,如果我不替他们记住,谁还会记得我曾经有一群没有任何理由就被杀的家人呢?
而无论是中午莫娜小姐的彻底放下,还是眼前温迪的沉浸其中,都不是我想要的做法。
“你很有勇气啊,露戈比亚丝小姐!”我听到他大笑着鼓掌,“那么就为你演奏一曲,作为生日的纪念!”
我的生日?
我只知道被发现的那天我大概是刚刚满月,但具体是什么时候出生还是不清楚。
“我可是整个提瓦特最好的吟游诗人,这样的事情我怎么会不知道呢?你要是能在听完之后去一趟西风大教堂就更好了!”
……好吧。
于是我面前的神明开始拨动琴弦。
“如洪流猛烈的少女啊,
愿你的人生如清泉那般甘甜,
愿你的道路如水流那般纯粹,
愿你的未来如大海那般广阔。”
风神微笑,用一句念白作为诗歌的结尾。
“欢迎回来,蒙德的子民。
自由之都永远等待你的归航。”
……
……
……
前往西风大教堂的露戈比亚丝见到了维多利亚修女,她说风神托梦,让教堂把露戈比亚丝【我】的父母留给她的东西物归原主。
于是她成为了枫丹海底一处水下建筑和其中财产的合法继承人,过段时日便能动身。
但……她【我】想要的绝对不是这个。
我看向掌心中的宝石。那是我的【宁子阿姐】赠予我的生日和出师礼物。
由至高的火焰炙炼出的,独一无二的水滴状宝石,是她留给我唯一的念想。
这份礼物甚至是由【爱诗凌空】转交给我的。【她】托【爱诗凌空】告诉我:
「你看,你已经是新的太阳了,我很为你骄傲。接下来,大胆地向前走吧,做你自己。」
——因为那个孤僻、偏执的女疯子,直到天涯海角,直到垂垂老矣,她【我】也一定会将仇恨永远铭刻在心,成为她【我】永远的执念。
你的灵魂和不甘还活着,滋养着你的血肉和四肢,复仇缠绕着你的骨架,你的生命还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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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本篇露戈比亚丝第一人称,结尾【露戈比亚丝】第一人称。
《随机掉落小剧场》:
我:密特拉斯和露戈比亚丝生日紧挨着,以后打算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伯尔宁:首先做好准备。
爱诗凌空:然后15号不吃晚饭,晚上十一点拿出给密特拉斯的蛋糕和好吃好喝的,过了十二点再把露戈比亚丝的拿出来。
我:两个大蛋糕啊你们吃得了?
佩伦:八个人呢。突然注意到我们的生日一大半在下半年诶。
我:把蛋糕当饭吃真的不要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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