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唠叨

王馨和方宇分别后并没有离开，而是在鸦雀无声的车库，坐在车里关上车灯，耐心地等着“猎物”出来。乌沉沉的车内，王馨靠着座椅，眼睛透过窗户直视电梯出口方向。车库白色的墙壁，在刺眼的灯光下白茫茫的一片，王馨眼神越来越迷离，不由得想起了这3年来被方母的各种刁难。记得第一次与方母见面，方母就话里带刺地嫌弃王馨的妆画得太艳，可是那天王馨明明只化了淡妆，连口红都没有涂，只轻轻地涂了一层薄薄的无色唇膏；第二次与方母见面，方母有含沙射影王馨穿着不雅，王馨打量着自己的咖啡色风衣、灰色哈伦裤和灰色厚底老爹鞋，一脸无语地看着方宇；第三次与方宇见面，方母对王馨带的礼物冷嘲热讽，王馨咬着牙默无作声，回去的路上王馨怒火中绕，对方宇暴跳如雷，方宇一连哄了好几天，王馨才消气。经过这三次的经验教训，王馨此后避免与方母接触。但随着两人年龄的增长，婚事是要提上日程的。要结婚自然要见公婆，于是王馨走上了讨好方母的道路，可是无论王馨怎么费尽心力地讨好方母，方母对王馨一直爱答不理。这弄得王馨很是苦恼，两人的婚事是一直往后推。

其实王馨依靠十几年谈生意的经验看，如果没有与客户签约，要么是自己公司一开始就不在客户的选择之内，要么是客户有自己要签约的公司。很明显，方母有自己看对眼的儿媳妇，又或者自己一开始就不在方母的选择之内。王馨越想越累，觉得脑仁疼。车窗上不知何时蒙上了一层白烟般的雾，王馨懒散地按了一下车窗键，车窗瞬时漏了一条缝出来，一股冷气慢慢渗入车内，王馨打了一个喷嚏。明明都快5月份了，为何天气还怎么冷？

等到冯家3口走到车库，王馨十分镇定地打开车窗，拿出手机越过车窗口，趁对方3人不注意对冯素巧拍照！然后等冯家人离开，王馨淡定地关好车窗，不紧不慢地打开车灯、空调，拨通一个名为周昊的微信电话，“大哥忙吗？”王馨礼貌地打招呼。

“不忙！这个时候给大哥打电话有事？”周昊直奔主题。

“没事我就不能给你打电话？”

“能，当然能。”周昊笑嘻嘻地说道。

“这还差不多，不过今天给你打电话是真有事请你帮忙。”王馨不好意思地说。

“你说！”

“我想让你帮我打听一个人，越详细越好，我把照片发你微信上了。悄悄地，我不想让别人知道。”

“明白！放心吧！”周昊爽朗地答应。

听到周昊的话，一股暖意流入王馨心里。“大哥果然靠得住！谢啦！改天请你吃饭。”

“客气！挂啦！”

王馨把手机放入杂物箱，直起身子顿了顿，系上安全带，发动车子，脚踩油门，转动方向盘往家走。路上灯火通明、车水马龙、沸沸扬扬，与刚才泠泠清清的车库形成鲜明的对比。王馨在等红路灯时，五味杂陈地抬头望着天空。今天是农历二月二十五，一轮残月高挂空中，旁边有许多小星星眨眼睛。星星可以照亮黑夜里的道路，却照不亮心中不知归途的门路。后方发出的车鸣声，让王馨回过神来。发动车子继续前行，纵然心情再差，王馨凭借肌肉记忆，也知道回家道路的方向，却不知道自己和方宇未来路线的方向。

有对象的过得不顺心，没有对象的被催的心烦。同一个世界，不同的烦恼。

第二天一大早，李娇娇则是在父母的争吵中醒来，“你是能喝还是咋地？你忘了医生怎么叮嘱你的啦？去年连续吃了半年的药，你怎么快就忘记了？”

“我就喝了两口！”李武进没睡醒就被赵婷芳从床上拽起来很是不满。

“两口就醉了！满口的胡说八道！”

“谁喝醉了，我喝醉了怎么会到家呢？喝一点酒就叨叨！”

李娇娇充耳不闻干自己的事，李武进看见李娇娇起床，用孩子跟大人告状的语气说道：“娇娇，你起来了，你看看你妈，我没睡醒就把我拉起来，你快帮我说说她。”李娇娇视若无睹地略过李武进走进洗手间。李武进见李娇娇不搭理自己，又不想听赵婷芳的唠叨，就溜出了家门。

“你个熊货又出去了，整天不敢一点正事！”赵婷芳见李武进走了，走进洗手间将炮火对准了正在洗漱的李娇娇，“人家有好事是能想到你，还是怎么着，巴巴的往上扑！都30岁了，一点儿眼力见都没有，昨天多好的机会啊！有钱有势的人家那么多，你多给长辈们说说话，不就有人给你说媒了，结果你倒好，坐在旁边一声不吭，跟个小瘟鸡似的，真是越长越不上道。一一说‘娇娇我上洗手间，你带我去吧！’，你就跟个缺心眼似的，巴巴得领着去了。你说她去洗手间，自己不会找去，还让你领着她去。”

你看白育杰昨天那个样子，学校返聘我们，我们拒绝了，我们要去旅游散心，领略一下祖国不同的风土人情！我就看不惯她那整天轻飘飘的样子，一副显得自己文化水平多高的样子，让人一看就讨厌。出去旅个游还把自己显得多高雅的样子，以为谁没钱出去旅游似的，真是娇柔做作！”赵婷芳看着一直没有给自己回应的在换衣服李娇娇，大声吼道：“李娇娇，你看看你天天穿的什么呀？这衣服不是灰的就是黑的，整天死气沉沉的，你说谁能看上你？啊……”

如果赵婷芳不是自己的妈妈，李娇娇早就想把她的嘴给缝上了，都说妈妈是自己选的，李娇娇的妈妈绝对不是，她从小就觉得自己的妈妈，是自己上辈子作恶太多，老天爷用她来惩罚自己的。李娇娇不是一次觉得，上辈子自己一定是个杀人无数的大魔头，今生才会有这样的一对父母。

“不吃饭了？”赵婷芳看着换鞋的李娇娇。

“来不及了！”

“那你怎么不早点起来！不聪明还懒，还不会说话！你说你愁人不愁人？”

“走了！”李娇娇关上门，像个发条似的机械地坐公交车到单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