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勇雄风

冰冷的寒光在天际闪耀，无数弯刀同时劈砍而下，数十名官兵和平民瞬间被滚滚而来的鲜卑铁骑所淹没。他们仿佛是被投入汹涌的大河中的小石子，虽然激起了些微的浪花，但在眨眼间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奔腾的铁蹄无情地践踏着燃烧的篝火，溅起漫天火星。数支燃烧的柴火从空中翻滚而下，落在附近的帐篷上，干燥的帐篷瞬间燃起火焰。火光闪烁之中，鲜卑骑兵四处游走，展开残忍的杀戮和劫掠。手无寸铁的商人和平民哀嚎着倒在血泊中。

“不要！“一名面容姣好的妇人从帐篷中冲了出来，发足狂奔，头发散乱，满脸惊恐。

“哈哈哈，过来吧。“一名鲜卑大汉赤胸露腹，胸口满布浓密的黑毛，满脸淫笑地追赶出帐篷。他几步之间就追上了那名妇人，将她扛在肩上，伸手在她丰满的屁股上重重拍了一下，仰天发出得意的大笑声。笑声中充满了嚣张和狂傲。

“爹，爹，你怎么了？“一个年幼的垂髫童子从草堆中钻了出来，哭喊着跑到一名中年汉子的身旁，拼命摇晃着汉子血肉模糊的身体，想把他摇醒。然而，孩子并不知道他的父亲已经永远无法再醒来。就在片刻之前，这名汉子刚刚把儿子藏进了草堆，一名鲜卑铁骑突然杀到，锋利的弯刀无情地劈开了他的胸膛。

“爹，醒醒啊！“孩子的哭声引起了另一名鲜卑铁骑的注意，他迅速骑马赶了过去。

寒光闪过，孩子的哭声戛然而止，幼小的身体仿佛被战马撞飞一般软软地倒在地上，但他那一双漆黑的大眼睛仍然凝视着中年汉子的方向。

“鲜卑土狗，我与你拼了！“一个壮汉手持叉草，用力叉下一名鲜卑骑兵，将其从马上叉落。正当他准备补上一叉将其彻底杀死时，两柄弯刀同时砍来，疾驰的战马带着弯刀的惯性狠狠地斩断了壮汉的身体。鲜红的鲜血从他的身下喷涌而出，仿佛一条小溪般汩汩流淌。壮汉那明亮凶狠的眼神也迅速黯淡下去。

几百年来，这样的场景一次次上演，几乎每年都会发生。以往是匈奴人，如今则是鲜卑人。

当李少岩率领大军赶到时，鲜卑人已经逃之夭夭，整个集市变成了一片废墟。可恶的鲜卑人甚至将汉人的尸体堆在一起，炫耀他们的武力。血腥和焦臭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中，尸体遍布其中，有汉人，也有胡人，但没有鲜卑人的尸体。尽管鲜卑人匆忙撤离，但他们没有忘记带走同伴的尸体，尽管他们清楚汉军大军就在不远处。

李少岩沉重的脚步最终停在一个孩子的旁边。或许是遗忘，或许是出于怜悯，这个孩子的尸体没有被堆在尸堆中，仍然躺在原地。

一股不可名状的寒意从李少岩的眼中涌出，他冰冷地说道：“连孩子都不放过，这些禽兽不如的东西！”

逢杀军的士兵心生疑虑。这个无情的杀人凶手，竟然以拿官军首级做京观的贼寇头领的身份来指责别人。逢杀军何时变得如此善良？

突然，旁边倒塌的帐篷传来异响。典韦迅速抽出背上的铁戟，保护在李少岩的前方。他的目光凶狠，喝道：“谁？出来！”

“别...饶命。”

帐篷倒塌处传出惊慌的呼喊声，随后是细微的碎裂声。一个身形瘦弱、面带猥琐表情的男子颤抖着从中爬了出来，跪倒在地，不敢抬头，不停地磕头。他整个人颤抖不已。

李少岩的目光阴冷，沉声道：“你看看我们是谁。”

“呃，原来是朝廷的官军...”

男子缓缓抬起头，看清汉军标志下的黑甲红披风和头盔上鲜艳如血的流苏，他仿佛经历了一次生死劫难，瘫坐在地上，长出一口冷气，然后狂喜涌上心头，仿佛重获新生。他的表情有些恍惚，仿佛置身于梦境之中。

吴用向前迈出一步，高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男子回过神来，答道：“小人魏丹。”

“魏丹？”吴用面色不变，继续问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你知道吗？”

“知道，知道。”魏丹连忙回答：“这都是该死的鲜卑土狗干的。这些年来，护匈奴中郎将的职位一直空缺，新任的并州牧丁大人也没有采取什么行动。据说南匈奴正在内乱，以至于这些鲜卑土狗胆子变大，每年都来侵扰边境。早知道我就不来了，可怜那十几匹上好的丝绸，全都被那些鲜卑土狗便宜了。”

李少岩目光不变，心中思量着魏丹的口才不俗，对朝廷的事情略有了解，甚至对南匈奴的情况也有所了解。看来他并不是一个简单的商人。

刘伯温似乎猜到了李少岩的想法，开口问道：“魏丹，你做生意多少年了？”

魏丹答道：“回大人，小人经商已有十数年，具体的年份已经记不太清楚了。”

“你来自哪里？”

“小人是并州上党人。”

“你去过漠北鲜卑人的领地吗？”

“去过，去过几次。”

刘伯温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问道：“那么，你对漠北鲜卑人和南匈奴的情况应该知道不少了吧？”

魏丹忙道：“知道，知道一些。”

刘伯温伸手指向李少岩，沉声说道：“这位就是大汉新任的伏波中郎将，领护匈奴中郎将李少岩将军，奉天子命平定边患。你都知道些什么？老实告诉我们，否则就斩首示众！”

魏丹刚刚爬起的身体又重重摔倒在地，惊恐地望着李少岩喊道：“小...小人屠？”

“嗯？”李少岩脸上勾起一丝玩味的笑容，淡淡问道：“你认识我吗？”

魏丹非常惊恐，甚至比刚才遇到鲜卑人时还要恐惧，颤声道：“逢...逢杀军的大头领，小人屠的名号天下人都知道，还请大头领饶命啊。”

李少岩不知道自己何时多了个小人屠的名号，但对此也无所谓，他厉声喝道：“既然知道我是谁，就实话实说！

魏丹满脸冷汗，说道：“小人不知从何说起，大人问一句，小人答一句可好？”

李少岩目视刘伯温，示意他继续问，刘伯温也毫不客气，接着说道：“现在的鲜卑大王是谁？”

魏丹回答：“去年冬天，老王和连被人刺杀，年幼的王子骞曼如今由魁头代为担任大王。”

“鲜卑人有多少部落？”

“大人问的是哪个部落的鲜卑人呢？”

“那就问问还有几个鲜卑部落。”

魏丹回答：“大人可能不知道，自从南匈奴内附以后，漠北的土地就完全被鲜卑人占据了，绵延数千里。鲜卑大王檀石槐将其分为三部，即东部鲜卑、中部鲜卑和西部鲜卑。我之前提到的是中部鲜卑，而东部鲜卑和西部鲜卑离并州较远，小人并不太了解。”

刘伯温点点头，继续问道：“中部鲜卑有多少部落？”

“有慕容、拓拔、去斤、独孤、屈突、柯最等部落，还有十余座城邑，人口超过三十万。魁头的王庭设在弹汗山以北百里处。”

“那匈奴呢？你之前提到匈奴内乱。”

南匈奴虽然名义上归李少岩统领，但在后汉晚期，南匈奴势力不断壮大，由于部族成分复杂，难以控制，导致内部纷争不断。他们多次入寇东汉边塞，杀官吏，与鲜卑人多次联兵深入内地掠夺。期间几位南单于也被部属所杀。李少岩目前兵力不多，南匈奴是现成的一支大军，难免令李少岩动心。

“现在的匈奴单于名叫羌渠，但匈奴内部各部混乱，羌渠虽然是单于，但并不能完全控制匈奴。”

刘伯温眼中闪过一丝光芒，沉声说道：“魏丹，你既然是大汉的子民，又是并州的本地居民，应当知道鲜卑人带来了多少祸害。如今将军有意扫平漠北，永绝边患，你愿意提供帮助吗？”

刘伯温明白沈富早已奉李少岩之命出发，但他们毕竟是外来之人，能有了解情况的魏丹作为帮手，将是极好的。

“这个……”魏丹目光闪烁，左顾右盼，言语支吾。

“哼！”

李少岩冷哼一声，杀气弥漫。

魏丹吓得浑身发抖，不断地颤抖，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就在这时，刘伯温出面劝说道：“我们并非要你亲自与鲜卑人交战，你只需恪守商人的本分，为将军提供情报支援即可。同时，将军可以提供你经商所需的货物，让你从事一些私人交易。你看如何？”

魏丹明白无论如何，今天他都得答应下来。他只能抱拳道：“小人愿意尽力效劳。”

李少岩皱起眉头，他明白魏丹这个人不太可靠。然而，对于他来说并不重要。他相信凭借沈富85的智慧，魏丹的任何企图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再者，他只需要利用魏丹几次，熟悉情况就足够了。这样的人，李少岩并不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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