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正淳雷厉风行。
人还没从皇城之中离开。
集结的命令,已经抢先一步下发。
等他回到东厂之时,手下已经全部集结完毕。
曹正淳话不多说,在留下部分人马交接选秀事宜后,其余东厂所属,尽皆同他一起,北上草原。
顷刻间。
东厂骁骑倾巢而出。
数千身着褐衫的探子,纵马直奔京师北门。
而随着东厂的突然行动,京师顿时变得人心惶惶。
无数朝臣百姓心惊胆战,关门闭户之辈,更是比比皆是。
直到众人得知,东厂众人已经离开京师后,惶恐的情绪才渐渐消弭。
与此同时。
礼部和司礼监两处。
也先后得到命他们接手选秀事宜的旨意。
两部上下自是喜笑颜开,忧愁进去,欣欣然接手选秀大业。
毕竟。
这差事历来都是归属于他们的。
之前被曹正淳独揽之时,两部私下就曾商讨过。
不过碍于东厂的凶名,两部主持之人都是敢怒不敢言罢了。
现如今这差事重回己手,两部人马顿时摩拳擦掌,誓要让陛下满意。
……
北方。
草原上。
自那日宣府之战后。
袁左宗率领大雪龙骑一路北上。
见人杀人!
遇佛灭佛!
袁左宗不在乎天怒人怨,也不在乎身后恶名。
他所要做的,就是完成陛下的旨意,不复陛下所托。
只要是那些瓦剌人没有给他满意的答案,尽皆诛杀,以儆效尤。
尤其是在于谦等人将陛下夷族灭种的旨意带来之后。
更让袁左宗和大雪龙骑如鱼得水。
踏平草原!
夷族灭种!
不死的一干二净。
那能叫夷族灭种吗?
当然。
这些都是次要的。
灭族并非他们的主要任务。
寻到那朱祁镇的踪迹,才是重中之重。
于是,袁左宗为了线索和情报。
四处出击,处处争锋。
让边军和京营,毫无出手的机会。
就在两处人马怨声载道,大感不平的时候。
袁左宗也渐渐意识到,他们可能是追错了方向。
那逃离出来的朱祁镇,应该并没有前往草原深处。
否则。
经过这几日的追逐。
不说发现其踪影,但消息多少也要有些的。
袁左宗察觉不对劲,当机立断调转马头朝着东方长白山一线奔去。
于谦等将领闻讯。
虽然疑惑不已,但也重重松了一口气。
要知有大雪龙骑在此,京营和边军都难寻到杀敌的机会。
如今随着对方的离开,大家也终于可以大展拳脚,大杀四方了。
杀外虏!
筑京观!
扫穴犁庭!
无数蒙古包被烧成灰烬。
无数牛羊圈场被推倒一旁。
一座座新近筑起的京观耸立各处。
曾经牛羊成群、风景如画的塞外草原,已经变得一边死寂。
除了清风徐徐不断,绿草轻轻点头之外,再难见到丝毫活物存在的迹象。
……
半月后。
乞儿吉思。
昂可剌河河畔。
于谦驻马立于河边。
在其身后,三十余万大军整齐站立。
两天的时间里,任由大明军伍四处征掠,可均未在发现有外族出没的痕迹。
杀光了!
全部杀光了!
世间从此再无瓦剌之名!
草原上也将再无瓦剌之血脉!
于谦立于马上,心潮澎湃,豪气顿生。
多少年了!
关外的强族一茬接着一茬。
即便是勇猛似太祖太宗,也未能荡清敌虏。
可现在。
大明在经历了土木堡之辱后。
非但没有国事中落,反而好似涅槃重生一般,愈发闪耀。
于谦强忍着心中的激动,回身望了一眼那无边无际草原,满面亢奋之余,高声喝道:
“来人!八百里加急,速速将此捷报送回京师!”
“卑职遵命!”
亲卫满面激动,抱拳接令。
随后调转马头,朝着中原方向疾驰而去。
另一边。
石亨一脸涨红,上前抱拳,道:
“大人,吾等今日所为,无异于开疆扩土,何不立碑于此,警告后来之人?”
嗯?
此言一出。
众将齐齐侧目。
随之而来的就是群起附和。
于谦环顾左右,胸口剧烈起伏,朗声道:
“好!”
紧接着。
笔墨纸砚准备。
兵丁则是前去寻找合适的巨石。
于谦提起笔来,稍一沉吟后,挥笔落下。
石亨等人在旁情绪激昂,一脸仰慕,所有人尽皆明白。
今日此举,势必将名留青史,广传万年!
“皇明混一海宇,超三代而轶汉唐,际天极地,罔不臣妾。”
这……
于谦刚一落笔。
锋芒毕露,锐气瞬显。
在场众将见其所书,无不浑身发热,一阵躁动。
“其西域之西,迤北之北,固远矣,皆为大明皇土。”
“今立碑石与此,警告后世来人,此碑以南,皆为皇明国土,尔等外邦,不可冒进。”
“若尔等仰慕皇明之强盛,可虔心来朝,皇明亦必将以贵客待之。”
“可若尔等心怀歹意,窥视我皇明国土,大明必寸土不让!”
“胆敢跳梁者,纵强必戮,血战到底!”
呼呼……
众将脸色涨红,大口喘息。
双拳紧紧握住,却找不到发泄的地方。
与此同时。
于谦满面肃穆,下笔如飞。
“今,瓦剌灭族,即为明例。”
“敢犯我皇明之天威者,必亡其国,灭其种,绝其血脉!”
“虽远,必诛之!”
“正统十四年,皇明立碑于此,明告天地!”
伴随着最后一字收笔。
于谦将笔重重抛掷于地,畅快至极!
而一旁众将也终是没了顾忌,高呼长啸,宣泄着心中的兴奋。
“啊……”
众将的长啸声。
顿时引来了周边兵丁的注意。
就在众人好奇,诸位将领到底为何如此的时候。
大同总兵官杨洪拿起于谦所书,冲着身后一众兵丁,高声诵读。
刹那间。
群情激荡,天地沸腾。
众兵丁脸色涨红,胸脯剧烈起伏。
一股热气在所有人的心口冲撞,寻不到出口。
终于。
在一阵静默之后。
浩瀚的阵列之中,突然传出一道破声尖叫。
“犯我皇明之天威者,虽远必诛!”
轰!
声嘶力竭的一句呼喝。
顿时让在场的所有了人找到了共鸣。
众将士心头那本就无处宣泄的热浪,瞬间寻到了出口。
刹那间。
山呼海啸汹涌而来。
数十万兵丁齐声呼喝,群情激奋,声震苍穹。
“犯我皇明之天威者,虽远必诛!”
“犯我皇明之天威者,虽远必诛!”
“犯我皇明之天威者,虽远必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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