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校听后只点首,然后看向刘一燝和韩爌。
刘一燝猜到皇帝是要试探自己这些阁臣对熊廷弼的态度。
所以刘一燝也不会直接说自己对熊廷弼任辽东经略不满,而是故作思索道:“陛下,辽东之事一直未决确系事实,朝廷因此耗费饷银已有无数,眼下国库吃紧,若辽东之事一直未解决,只会使朝政日益维艰,但以臣看,边事不可草率,或许熊廷弼也有自己之苦衷,因而,臣议不妨将冯三元之奏疏原文给熊廷弼看,令其上疏自辫,然后朝廷再根据两人所言再做决定方才客观。”
“阁老所言乃是老成谋国之言,甚为有理。”
朱由校表态赞许了一句,但他内心则不以为然,暗道:“好个刘一燝,还真是老奸巨猾,只要不是自己利益攸关,就不会表明自己的态度。”
接着。
朱由校看向最晚入阁的韩爌。
韩爌则也踢皮球道:“陛下,臣认为兹事体大,当问兵部大司马张鹤鸣。”
朱由校笑了笑,便道:“传见兵部尚书张鹤鸣!”
于是,整个平台召见的场面就这么安静了下来。
朱由校不禁心道:“很好,只有因为保荐过熊廷弼的方从哲力保熊廷弼,剩下两个都跟泥鳅一样滑,不表明态度,亏自己还想知道是谁在背后支持冯三元。”
过了一会儿。
兵部尚书张鹤鸣赶了来。
朱由校直接将冯三元的奏疏给了张鹤鸣,并让张鹤鸣提自己对于辽东经略熊廷弼的看法。
张鹤鸣则瞥了韩爌一眼,他见韩爌目不斜视,就按照心中早已打好的腹稿回道:“陛下!臣认为熊廷弼过于谨慎,以致辽地之事许久未决,而辽东巡抚袁应泰精明强干,当令其代熊廷弼为经略!”
朱由校听后点了点头,内心则极为震撼:“东林党袁应泰历史上刚代替熊廷弼成为辽东经略,就失守沈阳、辽阳,原来他能成为辽东经略是你这个兵部尚书在后面支持!”
而这时候。
方从哲见此则着急地争执起来:“陛下!臣认为袁应泰虽精明强干却不知兵事,据臣所知,此人到辽东随意招募降卒叛将,不严查有无细作,而努尔哈赤非同一般女真,此人曾参与平倭之战,颇知我大明底细,亦懂汉人秉性,难保不参杂细作,勾结败类,而袁应泰从来不查,臣担心一旦使其为经略,恐贻大祸!”
朱由校听方从哲这么说,也在像自己的内阁阁臣们学习,不到要紧时刻也不会表明自己的态度,因而也没有直接表明自己的态度,只道:“既然兵部与内阁意见不一,就先留中吧。”
……
“方从哲这老匹夫,和熊廷弼那老贼一样,坏我们财路!”
范毓卿咬牙切齿地一拍桌子然后站了起来,颇为失态地看向了汪文言:“这么说,方从哲那里塞银子是没用了,他这是要为熊廷弼说话的意思?”
“这世上本来就不是银子就能解决一切的,熊廷弼是他方从哲荐举为经略的,他方从哲自然要保熊廷弼,你不必如此激动,刘阁老让我来转告你们陛下今天于乾清宫召见三位内阁辅臣的事不是让你们痛批方从哲,而是让你们借此机会再从熊廷弼身上捞一笔!”
汪文言说后就看向吏科左给事中魏应嘉:“魏拾遗,眼下吏科都给事中魏大中魏公被贬贵州,这都给事中的位置少不得你来做,但在这之前你想办法让熊廷弼知道冯御史弹劾他以及内阁中只方从哲为他说话的事,让他为保住自己的经略位置而产生焦虑并不得不拿银子来贿赂京中言官,到时候你再以此为把柄上疏参劾熊廷弼,言他行贿言官,欺瞒陛下!”
魏应嘉听后恍然大悟:“妙啊!到底是刘阁老,真是计谋无双!下官这就照办!”
汪文言点了点头,然后笑了起来:“因为方从哲为熊廷弼说话的缘故,陛下对熊廷弼的奏疏只是留中,但是等熊廷弼行贿言官的事败露出来,再加上我们已经给内廷的人送了银子,这些内廷的人再在陛下面前吹吹风,到时候他熊廷弼非得从经略位置上下来不可!”
……
“陛下,据熊廷弼老家的知县王尔玉讲,这熊廷弼的老家扩建了好几倍,甚至还违制用金丝楠木为梁柱,每隔一两个月就必运回许多箱子回来,光是运箱子的船都是好几艘!奴婢也是听湖广那边的锦衣卫报的,也不知道当不当的真。”
这一天,朱由校因为问起魏朝关于各地锦衣卫有什么密报的事,所以魏朝就提起此事来。
魏朝现在是御马监太监兼提督东厂,所以,锦衣卫的事也就由他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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