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校因此看了徐光启一眼,微微一笑:“那就不奇怪了!”
朱由校知道徐光启是商人家庭出身,又是上海人,所以想到以官营取利的法子也就不奇怪了。
“既如此,两位爱卿且议议,官营眼下第一个经营何产业最为有利?”
朱由校又问了起来。
徐光启想了想道:“以臣看,当是织造之业,出海暴利中,以生丝为第一,棉布为第二,余下方是茶叶、瓷器。”
朱由校听后突然有了一个想法,但他现在倒是没有说出来,只道:“那就织造之业。”
接下来,朱由校便让孙承宗和徐光启正式授课讲解儒家经学。
这个时代还是以儒学为主的时代,统治阶层也都以儒士为主,所以,作为皇帝的朱由校自然也必要了解一下儒学,不然也无法完全去了解这个时代的儒士。
在朱由校看来,大明要想成为一个开放强盛的帝国,首先自己就得开放,多学习多思索。
即便朱由校深知儒学现在已经不合时宜,甚至会让中华陷入一段时间的落后,但他也得去了解一下。
毕竟无论是他这个身体的原主人还是他自己作为穿越者,在这个时代作为主流的儒学上的造诣都还不够。
朱由校觉得自己有必要了解一下孙承宗等人学的什么才能知道怎么去改造这些人进而改造这个帝国。
……
然而。
皇帝朱由校正在通过孙承宗和徐光启了解这个时代的儒学时,这个时代的一批东林儒士们也正在送别杨涟与魏大中的京郊十里长亭处议论着他们的皇帝。
杨涟刚端起左光斗为他斟的酒就叹了一口气。
左光斗见此不由得再次劝慰道:“杨公不必过于挂怀,此事也算是命中一劫,只要无愧于心,对得起大明江山社稷,贬谪又何足哉!”
杨涟因此抬头看了左光斗一眼,心想贬谪的不是你,你哪里知道一个月前还是为先帝信任的顾命大臣转眼就成阶下囚被贬蛮荒的滋味。
但杨涟自然不会如此说,只道:“话虽如此说,然胸中抱负自此付诸东流,也不知当与何人说!”
同杨涟一起离京的魏大中也因此叹了一口气:“也罢!左公说得对,这也是命中该有之劫,说起来能死里逃生就已是皇恩浩荡,全赖他方从哲求情,等过些日子,我就辞官归隐,再也不踏足这官场是非了!”
同来送别的汪文言则叹气道:“幸而你们只是被贬官,以后这朝廷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呢,汪某已得知确切消息,大内的东厂提督换了人,此人名唤魏忠贤,靠巴结客氏上位,此人一上任就拿了冯三元,还连夜拿了魏朝,抄了魏朝的家!”
同为东林党的官员惠世扬听后大惊:“竟有这事?”
汪文言点了点头:“据闻,魏忠贤和魏朝因争抢客氏而起争执,而当今圣上甚宠客氏,竟因此从客氏之意,让魏忠贤代替魏朝提督东厂,于乾清宫听用!因此事,内相王安也不得不告病在家,司礼监大有被此人把持之嫌!”
接着,汪文言看向素来与熊廷弼有矛盾的吏科左给事中姚宗文,道:“如此下去,将来必是魏忠贤把持内廷,而这魏忠贤一提督东厂就矫诏拿了冯三元,明显是因冯三元弹劾熊廷弼一事,可见这魏忠贤早就和熊廷弼与方从哲等人窜通一气!要擅权乱政!”
姚宗文听后当即面露惊骇之色:“这该如何是好?”
汪文言见姚宗文有所意动,当即慷慨激昂地站了起来:“自然是上疏参劾魏忠贤与客氏,要陛下逐出客氏,罢黜魏忠贤!”
这时候,惠世扬附和起来:“没错,当上疏参劾,国朝岂能由妇寺擅政,岂能出现锁拿言官乃至阻塞言路之事!”
姚宗中见惠世扬也站了出来,因为知道自己如果不让熊廷弼下台,作为和冯三元一样弹劾过熊廷弼的自己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所以,他也跟着附和道:“惠公所言甚是,此事当上疏弹劾,他魏忠贤内结妖妇,外联奸臣,其心可诛!”
而刚因为上疏被外放的魏大中不由得劝了起来:“你们有没有想过,陛下不听怎么办,眼下方从哲把持内阁,如今又多了一个魏忠贤,陛下一旦对这二人言听计从,你们上疏得越厉害,我东林之势就损失得越重!如今魏某与杨公已经因此被驱离朝堂,尔等还要再重蹈此路乎?”
杨涟这时候则在这时候瞪了魏大中一眼:“魏公何时如此怯懦不堪了!奸臣妇寺乱国,我等忠良之士岂能因坐视,就算陛下不听,也无非断首流血耳!只恨杨某已被罢职,不然必第一个参劾这魏阉方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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