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谢夫人发怒

谢陆能与张安义玩到一处去，性子自然也不会相差太远，只是没有张安义那般闹腾胆大爱出风头。

谢陆对长辈说话是乖巧温顺，对朋友是随意洒脱但也是礼貌温和无害，除了对张安义和谢思思他们俩脾气差一点，可再好的脾气遇到他俩也得从林黛玉变河东狮吼。

越听谢思思的话心里越酸楚难受，谢陆心里别扭蹙着眉心想告诉爹爹他已经有了欢喜的人还是个男子，又怕惹得爹爹病情加重，心里矛盾又纠结。

“爹爹……”谢陆支支吾吾。“爹爹……”

谢夫人看谢陆支支吾吾半天，一颗心七上八下忐忑不安，就怕他会说出他和方清朗的事让谢老爷知道了。

谢老爷病怏怏的喝着碗里的粥，今日儿女都陪在自己身旁用膳，整个人渐渐有了点精气神面上也泛着点红光，听到谢陆喊自己，放下手里的调羹看向他，认真的问道，“怎么了？陆儿～”

“你有何事都可以和爹爹说！”谢老爷说完咳嗽了两声胸膛微微起伏气短，连说句话都有些吃力费劲的。

谢陆眼神闪躲不敢看谢老爷，心里一边觉得不孝一边又想光明磊落的与方清朗在一起，不想委屈他无名无份和自己在一起，心里矛盾极了。

“我……”谢陆张开嘴巴嗫嗫嚅嚅，心里像打鼓似的咚咚跳个不停。

“谢陆！”

谢夫人特有的女人尖锐又森冷的声音说道，“你爹爹身子不好，多说两句话便会胸闷气短！”

“今日你有孝心早早来陪你爹爹用膳，还说了这么多话，你爹爹心里是欣慰的。”

谢夫人用冷漠责怪的眼神看向谢陆，继续说道，“但你爹爹需要静养不能操劳伤神，谢陆你懂吗？”

谢夫人犀利尖锐的眼神像一把刀子捅进谢陆的心里，刺骨的生疼让谢陆张开的嘴巴走紧紧的闭上低头一声不吭。

“曼娘……”

谢老爷有些怪责谢夫人说话太重，“陆儿只想与我说说话，你不该责怪他！”

“我的身子骨我知道，还撑得住！如今我也算得是儿女双全，你也在我身旁，我还有什么遗憾！”

“华郎～”

谢夫人眼眶湿润眼神流露出一股浓浓的哀伤，微微叹了一口气不再言语，但还是眼神警告谢陆让他安分守己不要再胡乱开口。

“没错！”

明明知晓爹爹的病情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谢思思的心里也难过不好受，她抬起没有神采的双眼看向谢老爷，说道，“爹爹，从今往后，我便在府里乖乖待着，陪着您，我还要学好女红给您做一身衣裳，让您也可以穿出门炫耀一把，您的女儿不是他们说的泼女子！”

谢思思嘴上还带着笑意，只是看在谢老爷的眼里比哭还难看。

谢老爷心里十分疼惜，可一想今后也无法再护着她庇佑她长大，只能说一声“好～”谢老爷只是拍了拍谢思思的手背安慰她，心里虽是希望她能如以往一般自由肆意洒脱选择自己心里所想的，但又希望她能一世无忧平安喜乐顺遂，说到底那个副将给不了谢思思这些。

“思思～这几日便会有媒婆子给你说媒，你这些日子就在府里好好学学刺绣，将来也好给你的夫婿和孩子做衣裳！”

谢夫人心里有自己的打算，面上带着柔和的笑容对谢思思说，“娘亲知道你比陆儿懂事，唯有你能懂娘亲的辛苦！”

谢陆张着嘴巴翕动想发出声音，坐在座椅上怔怔的看着他们，顺着眼的眼角泪痕默默出声的流下，他知道娘亲话里的意思，一股无法逃避的绝望在心底徘徊。

“嗯！”

谢思思的一声回答很急促，她不愿听谢夫人说媒人的事，立刻收敛了脸上的笑容，旋转眼光看向谢老爷，“爹爹～您吃好了吗？”

“我吃好了，您要是吃好了思思扶您去园子里消消食！”

谢老爷满口答应，心里想着一会儿在园子里好好劝劝自己这个女儿，自己实在不忍心棒打鸳鸯让女儿心里不痛快，可那个副将心性高傲冷漠不肯为谢思思低一点头，难保日后能全心全意待她，门第悬殊差距本自古就是有缘由的。

“华郎，你的身子……”

谢夫人心有戚戚，自己的枕边人哪里会不知道他心里所想，就怕他心疼谢思思心软同意她和张长风的事，此人如此傲气全然不顾自己和华郎是思思的爹娘，实在不是思思的良配。

谢老爷知道谢夫人的意思，谢老爷眯着双眼笑嘻嘻的对谢夫人说，“曼娘～”

“思思能陪我这个无趣的老头走走，我哪里舍得不去！”

“你别操心！累了乏了我就回院里歇着！”

谢老爷临走还不忘回头看看席间，谢陆和谢夫人母子二人坐在桌前吃着早点，气氛有些沉闷压抑，谢老爷忍不住开口，“陆儿～乖一点！”

“你娘亲平日里最是疼你，她要是念叨你可得听着，她只是关心你，你可不要顶嘴！”

“曼娘近来照顾我这病秧子可是消瘦清减不少～”

谢陆像苍蝇嗡嗡声一像回答，“好～知道了！”

谢老爷见谢陆应了声满足的由谢思思搀扶着出了偏厅，此时偏厅里变得静悄悄的。

谢府里平日用膳都不会让下人在一旁侍候，哪怕是仆人们用膳也是单独做干净的吃食给他们，谢老爷心思善良仁慈，从不会苛责迁怒下人，也绝不会高高在上轻视下人，府里的下人们对谢府感情也是非常深厚。

“你……”

谢夫人爱子心切，忍不住还是先开了口，“近来你……你是不是一直在和那方将军在一起！”

谢陆不想骗自己的娘亲，也知道自己瞒不过她，脖颈一梗心里带着委屈难受直接语气沉重的说了出口，“是的！”

两个字说得铿锵有力，自己与方清朗他们心里也能理解爹娘的反对，可谢思思与张长风二人要是在一起也挺好的，谢思思就得有一个能镇得住她陪她一块耍的男子。

谢陆找方清朗时见过张长风几次，他身形魁梧高大言辞谈吐得体大气，最重要是谢思思喜欢他，谢陆心里实在想不明白为何娘亲要反对谢思思与他在一起，心里对娘亲也是诸多怨怼的，说话间也无形地表示着自己的不满。

谢夫人虽心知肚明但听到谢陆肯定的回答心里还是伤神忧思郁结。

“你真的是不打算顾及你爹爹的颜面了！”

“方才你爹爹在这你就想告诉他是不是？”

谢夫人厉声喝道，眉眼间闪烁着无法遏制的怒火。

“娘亲，我……”谢陆嘴巴翕动，一时软了心肠说不出叛逆的话来。

谢老爷如今的病气是个人便能看出他病重，谢陆心里纠结矛盾两下为难。

谢夫人知道自己是在剜谢陆的心，心里虽有不忍可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如若自己再有一个儿子或许也不会如此逼迫谢陆，但谢锦华是谢家多代单传，不能到了谢陆这里就断了香火，这叫自家老爷如何放得下心来养病。

“陆儿～”

谢夫人柔声细语安慰，“我知道你是个孝顺的孩子，不然也不会帮你爹爹出门去收粮，你回来我就瞧你消瘦不少，定是吃了不少苦！”

“我不苦！”

谢陆急切的出声打断，“是清朗一路忙前忙后，是他一路照顾我，我差点被火烧着，是他不顾性命冒着大火救我！”

“您不知道，他到现在后背还都留了一大块疤痕……”谢陆眼眶通红鼻音浓重欲泣。

谢夫人听得心惊胆战，“那你可有伤着？”

“我一根汗毛都没伤到！”

“……”谢夫人听完一怔，面上有些羞愧不知道说些什么安慰谢陆。

“娘亲～”

“清朗真的很好！”

谢陆一说到方清朗便双眼含春神色柔和，“我见他第一眼就欢喜上了他，是我缠着他要和他在一起，他对我很好很照顾！”

“我真的好喜欢他好爱他，我不想娶妻我只想要他，我只……”

谢夫人脸色越来越难看，听不下去抬手便摔了手里拿着的调羹，“别说了！……”

谢陆被些夫人突如其来的勃然大怒吓得一哆嗦，脸色苍白整个人发怔眼眶红红的。

印象里谢夫人温婉优雅说话语气总是柔柔软软的江南女子性格，但内里却是个有主见坚毅果敢的女子，谢思思也是谢夫人这般。

像今日发了这么大脾气摔了东西几乎少见，谢陆知道自己这是惹怒了娘亲，喉咙里像被什么东西塞住一样，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