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不甘

“你到底想做什么！”谢陆心口哆嗦着，他对面前的女子一无所知，连面都未曾见过一次，二人如今唯一的交集怕只有方清朗了。

宋婉语用森冷的眼眸紧紧盯着蜷缩坐在地面的谢陆，嘴角紧抿向下耷拉着。

被宋婉语阴鹜的目光盯得浑身一阵恶寒，谢陆心知与其争执下去不是办法，遂好言软语道，“宋小姐，我不知你今日绑我前来是何用意，或许宋小姐只是方法错了并无恶意……”

“只是我还有事在身，能否解开我身上的结绳，有话我们可以坐下来慢慢谈，今日之事我保证对任何人只字不提。”

宋婉语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伸出手指轻蔑地指向谢陆，“你算个什么东西！”

“也配跟我坐着说话！”

“你这种恬不知耻勾引男人的jian货，不男不女的biao子，竟然诱得清朗哥哥与你做那种事情！”

“大白日里就勾得清朗哥哥与你做那事，真是比女子还yin贱不要脸……”

“你这种下贱胚子和那些小倌更下贱，攀权附势想搭上清朗哥哥，也不瞧瞧自己是个什么货色，不男不女的yin贱东西，真是看一眼都嫌脏！”

宋婉语面色狰狞中带着偏执的扭曲，整个五官因暴怒而变得僵硬，“我恨不得把你千刀万剐都不解恨！”

谢陆蜷坐在地面听着宋婉语愤怒的咆哮有些愣神，脑子里嗡嗡乱叫着“biao子”两个字。

他实在不敢相信眼前端庄艳丽的女子嘴里会说出那样恶毒的话语，谢陆脸上没有血色双唇抿得很紧，心口又闷又痛的感觉像是窒息一般。

原来娘亲说得对，外头的人不会觉得自己与方清朗是两情相悦，而难听的话比这些只会更甚。

谢陆红着眼眶用束着的双手揉了下双眼，又用手把散乱的发丝挠向耳后，忍着羞耻的情绪轻咬下唇，笑着开口道，“可他就是欢喜我这般～”

宋婉语听到谢陆的回答气疯了，大脑不受控制的她从主位上暴戾而起，头上的步摇叮当摇晃。

大步流星奔向谢陆面前，来不急蹲下身子才刚刚弯下腰来，对着谢陆的脸一上去就是两下。

“啪啪”两声，谢陆被扇得脸歪向一旁，宋婉语用了十成的力道，谢陆的双颊立马充血肿起来，两边带着血痕的手指印还在上头。

谢陆用舌头顶了顶自己的上颚，嘴里一阵腥甜，原本头脑就发涨此刻更是眼冒金星。

“你看什么看！”宋婉语还似不解气，扬起手还欲在扇谢陆。

谢陆沉下眸子看向宋婉语，那深邃黑沉的眼眸中藏着凶狠的憎恶与冷漠，嘴角轻蔑的微笑让扬起手的宋婉语不寒而栗。

被谢陆盯得发毛，宋婉语本能的像后缩了缩身子，悻悻地放下扬起的手，仰着上半身装腔拿势道，“本小姐打你还怕弄脏了手！”

宋婉语拿起腰间的丝帕擦了擦手，嫌恶的表情像是难以忍受，她慢慢悠悠的踱回主位坐下，把玩手上的丝帕，笑得开怀，“你也看到了，我想怎么样对你易如反掌，你知道错了吗？”

谢陆一双杏眼大而黑沉，静时像小鹿般纯净，动时如小猫般灵动。

可此刻，谢陆的眼底却闪烁着最凶狠的憎恶，谢陆从未受到过如此大的侮辱和伤害，即便是被侍卫打伤也从未在言语上辱骂至极。

“我有何错！”

谢陆攥着双手到关节泛白，森冷的眼睛仿佛没有焦距，深黯的眼底充满了愤恨，“我与方清朗两情相悦，我心中欢喜他，我有什么错！”

“你说，我有什么错！”掷地有声，谢陆近乎低吼出声。

赤红着双眼，谢陆眼底的泪水划过脸颊，“为何我欢喜他就是下贱，为何是我勾yin的他？”

“当然是你！”

宋婉语抬手一挥，桌子上的茶杯应声稀碎，“一看你就是长相就是邪媚之流，一个男子偏偏生了张狐媚堪比女人的容颜，若不是你勾的清朗哥哥！”

“他又岂会跟你这种人有来往，你与那张尚书的嫡子张安义是一同厮混之流，像你们这种下贱肮脏随意之人，哪里配得像清朗哥哥～”

宋婉语起身低斥道，“你还说你没错吗？”

“若我是你，我只会羞得无地自容自戕了去，还在这里丢人现眼！你一介贱躯自己倒是不在意，要是给清朗哥哥惹来非议和流言那怎么了得！”

谢陆用手抠弄着手腕，指甲力道大得手腕处破了皮，可谢陆却丝毫不觉得疼，只觉得心中畅快无比，“原来宋小姐是气我霸占了方清朗，气他欢喜与我，气他与我亲亲热热～”

“莫说自戕，让我离开他半分我也是不愿意的。”

屈起双脚，谢陆用被绑的双手撑起颤颤巍巍起身，手脚的酸疼束缚让谢陆心中烦躁难耐，“你莫要再费口舌，我心意自是不会离开他的！”

“你！”

宋婉语气得面红耳赤在原地跺脚，看着自己面前挺胸抬头的谢陆，宋婉语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而后又想到什么，神色从容又诡异地盯着谢陆笑道，“原是我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

“你不知道吧，我爹爹请如今的新帝赐婚，让我嫁与清朗哥哥～”

宋婉语勾嘴笑得暧昧，“清朗哥哥他～”

“同意了！”宋婉语迫不及待的看向谢陆的脸，想在他的脸上看到痛苦失落与绝望悲愤。

谢陆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狠狠的抓住，那种虚空和怅然若失在心间徘徊。

那种揪心又像是解脱又像是不甘，谢陆仓惶的躲开宋婉语看向自己的双眼，语气生涩起来，“我只信他说的话。”

宋婉语心底升起莫明的虚荣感，“清朗哥哥这两日没告诉你想必是有些忙，圣旨都下来了，难道城中的消息你没听到吗？”

谢陆不自觉的抠弄着自己的手腕，脑子不受控制的想起这几日发生的事情，以及这两天方清朗不让自己出府和闪躲的眼神。

是了，自己不也隐隐觉得有什么时候发生了吗？

就像自己知道，能与方清朗在一起也是天大的福气，可自己总像是怀璧其罪一般，既奢望又想相信，却又不甘渴望又不敢相信……

方清朗翩翩少年大将军，容貌俊美文武兼修出生贵胄，而自己怎么配得上他？

从前天真总不是骄傲没有何事会让自己低头或是自卑，可真遇上了耀眼的金子，自己却如一颗随地便是的石头，让人自惭形秽不敢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