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米粮涨价

谢陆身边没有为官的朋友，唯一张安义的爹爹是张博通，他是礼部尚书左丞，为人刚正不阿。

方清朗被诏回暂代枢密使，掌管皇城禁军等军政大权，朝官公卿对方清朗也是阿谀巴结有余。

“清朗，这里好威严，你现在一定是个很大的官吧！”谢陆对官阶品级是一无所知，只是看着方清朗一身官服打扮，就觉得他很有官威。

“只是暂代罢了。”

“噢！你应该没有用午膳吧，等你办完手头事务咱们一同去用膳吧”

“恩！”方清朗想起今日入宫前听得的那些流言“谢陆，你家的铺子你可有熟悉管理过？”

谢陆一听方清朗说自家铺子“我对生意打理一事不感兴趣。”又怕方清朗觉得自己是无所事事的饭桶“但是我以后也会学着打理铺子生意的。”

办公的书房是方清朗一人独间的，自己坐在书桌前，谢陆拉着一旁的太师椅挨着方清朗坐。

方清朗听了谢陆的回答，一把拉过谢陆坐在自己腿上，十分亲昵的蹭着谢陆的脖颈“我不是那意思。只是近日听了街头商贩说米粮价钱上涨的厉害，想着问一问你。”

谢陆对方清朗的亲近十分受用，“我对家里的生意知之甚少。”谢陆有些心虚道“都是爹爹在打理，今年天旱，爹爹带着娘亲一起出门去收大米了。”

听了谢陆的话，方清朗深思起来。

“清朗，你是在烦恼米粮的价钱上涨吗？”谢陆回过身一脸认真的看着方清朗，沉声道“如果我家的大米价格上涨，我可以回府让孙管家把谢家所有售卖的米粮都恢复以前的价，旱情严重的话，我就跟爹爹说往下了去降！”爹爹说过，做生意如做人，诚信最重要，不能因了天灾去昧著良心赚银钱，爹爹也是会同意他的做法的。

方清朗听的心头一阵暖流涌过，谢陆的话语如同一颗石头，轰然丢进了方清朗的心河，一沉到底。

方清朗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用了全身气力去抱紧怀里的谢陆，眼眶发红。从未有人能因为自己几句话做得如此直白，只一心为着自己，如此的在乎自己。

“清朗”谢陆娇俏的唤了出声，方清朗忽而如此大力的抱着自己，羞得自己情不自禁的唤了出来。

方清朗听了谢陆的呼唤才堪堪清醒，有些羞愧自己的情不自禁，沉了沉声“你不需要那么做，只是旱情严重，朝堂上却没有任何风声，有些奇怪！”

“有何奇怪！天灾人祸，商贾可是开心至极。”谢陆停顿一下再说道“爹爹说过，官商贿赂之事十有八九，商贩赚了那昧良心的银钱，定会打点官员的。”

方清朗想着谢陆的爹爹定是个通透之人，虽为商贾，品行一定也是正直大义。

“我想也是，也是毫无头绪。今日陛下命我彻查这城中的商贩私自涨价之事，我也需得重视起来。”

谢陆点头如捣蒜，赞同道“本就是！买不起米粮，百姓没了粮食怎么能活得下去！”

方清朗弯曲手指抬手去刮了一下谢陆的鼻梁“你还知道米粮的可贵？”

谢陆听了方清朗的说辞瞬间满脸不服气的反驳道“我怎会不知，爹爹是做米粮生意的，自小就与佃户农田打交道，种粮收米很是辛苦，一年的收入来源就是看天秋收了。”

“呵呵”方清朗不由失笑，自己只是逗弄他，上次剩饭就知道，谢陆只是外表看着风流小少爷，内里品行纯良心性单纯无害。

“真的！”谢陆一脸严肃的说道“如果遇了旱灾水灾，会有很多流民，爹爹就总会施米施粥。”

方清朗一脸宠溺的表情看着谢陆“我相信，你这般纯良，谢伯父定然也是高风亮节之辈。”

谢陆听了方清朗对爹爹的称赞很是欢心“那一会我带你一起去铺子里瞧瞧吧，顺便你不是要去巡视一下周围的商铺吗！”

谢陆这是因公因私都可以和方清朗一起，想着能陪着方清朗，就有些跃跃欲试的兴奋。

二人在书房里用了膳后一同出了官署，只是带了果子随侍在侧。

“少爷，您怎么来了！”李管事是谢家请来管理商铺的，谢老爷一人主事固然累，但是招兵买马，远房偏支的亲戚也是众多的，小厮伙计也是，谢老爷待人宽厚不苛责下人，仆人也是忠心耿耿。

这间米行是宣州城的总行，里面大米的种类繁多，生意也是极好，谢老爷做生意的宗旨是童叟无欺，绝不缺斤少量，在这宣州城是有名的诚信的商贾。

李管事看着谢陆身旁的方清朗，有些顾忌，这谢少爷玩心颇重，身边这位公子看面相俊美绝伦，也是怕少爷交友不慎重被骗，话也不便多问。

“恩，我来看看。”谢陆带着方清朗进了米行，里面大米五花八门，颜色都可以分出好几种，方清朗也是打开眼界，黑色的米他从未见过。

“那少爷您随便看，有什么就吩咐小的！”李管事在米行也是管事多年，对米行的生意也是了如指掌的。

谢陆看了看方清朗，开口问李管事“城中好些商贩都说米价最近随意上涨，是真的么？”

李管事看了一眼方清朗，见他脸上也没什么表情才回答道“是的，少爷。”

“那咱们米行的价钱现在是什么情况？可有跟着上涨？”谢陆厉声问道，方清朗看他一本正经的模样哑然失笑。

李管事也是十分好奇，为何今日谢少爷会关心米价的事情，他对生意上的事是不曾上过心的。“这些米是粮仓里去年收的米，不会涨价的。您也是知晓老爷的，断不会做那奸商的行径赚昧心的银钱。”

“恩，爹爹的心性我知道……”谢陆的话还未说完，铺子里涌入了十几个老妇人，拿着米袋来买米，一时间铺子里嘈杂，哄抢，伙计都有些忙不过来，李管事看了也是去帮忙。

“少爷，您先看着！”李管事声音因为动作有些颤“小的就先去忙了，等忙过了再来招呼您和您的友人。”

谢陆摆摆手没言语，示意李管事不用管自己和方清朗。

十几个老妇人抢米不到一柱香的时辰，又涌入了一群汉子近来买米，一时间铺子里摩肩接踵，人头攒动，都是来买大米的人。

不一会，铺子里的米除了糯米还剩些，其余的都是售卖一空。看得谢陆目瞪口呆。

方清朗看了此番情形却是觉得旱情严重颇为忧心，米粮短缺必会百姓恐慌。

李管事忙完已是满头大汗“少爷，您看到了，今日铺子里的米都卖完了，今晚就要去粮仓的取明日的货。”

“那粮仓的大米还多吗？”谢陆有些心虚，自己基本没有去过仓房，更不谈里面有多少米粮。

“粗略大概还不到一万麻袋的大米，每麻袋大约两百斤，照今日这样售卖，还有旁的铺子，定是不能撑到老爷收粮回来承接。”李管事有些发愁，今日这般情形就是因为谢家米行的米还是往日的价钱，今年大旱很多佃户颗粒无收，米粮紧张，大家都是往家里囤起大米。谢府是皇商，粮仓的大米还要供应皇宫及达官显贵，也是分不够的。

“像今天这样囤大米有多少时日了！”方清朗听了李管事的说辞突然开口问道。

谢陆听着都觉得忧愁，何况是方清朗，他肯定很头疼，自己该怎么帮他呢？

“这宣州城就咱们谢家的米行大米没有上涨，其他的米商是一日一涨，已有快半月余，起初想着是因为秋收价钱上涨，渐渐发现米粮是有些短缺供不应求。咱们这些大米是因为老爷去年收得多才有的。”

方清朗心里已有了结果，也就不再多问。谢陆也是该问的都知道了，也打发了李管事去忙他的事情。

“那咱们走吧，还去看看城中别家的米行。”谢陆建议。

“恩。”方清朗说罢习惯的去牵谢陆的手。

铺子里的李管事看到谢少爷和方清朗牵手离去的背影，心头有些怪异。难道这谢少爷以后准备娶了男妻，但谢家百年基业，老爷会准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