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同行是敌人

谢陆看着这些人抢米粮心里不是滋味，自己是爹爹娘亲的掌上明珠锦衣华服。而他们却为一口吃食狼狈不堪，心中感到羞愧难当。

“清朗……”谢陆看到方清朗对那妇人的帮助，心头也是感触颇深，方清朗回头对谢陆只是温柔对着他笑。

“谢谢您谢谢您，我实在是……”妇人哽咽着，还未说完早已泪流满面。方清朗只是对那妇人无声的摇了摇头，吵闹没再继续发展下去，两旁看热闹的人也是散去，妇人也是明白人，拿了银钱道了谢也是安安静静地再不出声，只是眼神中充满了感激之情。

一路下来，除了谢府的三家分行卖的米粮维持之前的价钱，其余的米铺子米价今日又涨了，外地不知情的百姓也是看到随意的米行排队买米，排队的人也是多如牛毛。

一行人看了米粮的价格是愤怒，难已言表。

“不若我们分头行动，余下两家最大米商是张家米行和陈家米行，分别去铺子察看一番。”方清朗沉声建议道，昨日便派人打听了这宣州城里最大的几家米商。

方清朗带着谢陆和孙管家果子去了陈家米行，肖琰带着张安义去了张家米行。

还没进陈家米铺，外边就排满了人，方清朗找了个排队的大娘问“为何今日米价又涨了？”

那大娘一脸生气的看着方清朗和他身侧的谢陆，一看他们二人的打扮气质就知晓不是普通老百姓“还不是吃的起米粮的就买得多，米粮少了就涨价卖给我们穷苦人！”

说得也是有道理，谢陆也是凑近问道“那为何这么贵的大米你们还要买？”

身后的一位汉子听不下去了，谁会问出这么蠢的问题，语气有些忿忿的说道“你说那么贵买米干嘛，当然是吃的！”

谢陆听了那汉子的回答脸红羞愧，他只是意思表达错了，竟问成这样。

一旁方清朗觉得谢陆怂怂的表情可爱不已，为他开口解围道“这位大哥，我这好友的意思其实是问，为何这陈家铺子的米粮每日涨价还愿意买？就算米粮少还有别家的，更何况这随意涨价也是有官府的人管制的！”

那汉子听完一叹气，又有些窝火的回答“有谁管！起初涨价还算能接受，毕竟今年收成不好，成国天干地旱虽不是年年，但一两个月不下雨是常事。后来涨得离谱大家都十分抵制，有的都饿着肚子不买。但是那又怎样？别人米铺照样涨价卖，你不买，照样有隔壁好多县的来买，后来城里百姓没办法投了官府！你瞧怎么着？官府根本和这米商勾结，米商给官府送了一车车大米，去闹也是打了出来，现在谁还管涨不涨价。”说完又是叹了一口气“我现在也没办法，只能尽量多买米，谁晓得明日是什么价钱，明日还能不能有米。”说完只是盯着米铺里竖牌子上的价格。

方清朗虽然已知晓其中原因，但具体也是没有方向的，虽然回城后肖琰告知了朝堂派系，但对朝堂官员往来还不算清楚。

待他们进了米铺，一个伙计小厮跑过来嚷嚷着“买米要排队不知道吗？别在此地瞎逛悠，这里很忙很拥挤没看到吗？”火气也是不小，有些嚣张。

在柜台的管事听到伙计的声音抬头去看，连忙起身走过去训斥伙计道“你瞎了狗眼看不清还识不得人吗？”

说罢管事一脸讨好微笑地轻声对方清朗说道“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您是方将军吧！回城那日还路过我们铺子，您可是大英雄啊！”又连忙作揖行礼，然后转向谢陆和孙管家，态度转变奇快“这不是谢府的谢少爷和孙管家嘛！怎的来光临我们这等小铺子！”语气有些得意不善。

方清朗对着管事点头回应，还未开问话，就被谢陆抢了先，语气颇为不满的说“来你们铺子是因为你们的米每日涨价不遵行市价规矩随意胡来！昧了良心！”

陈家铺子的管事听了也是语气不善的反驳“整个米行的米价都是在上涨，只你们谢家在那里装仁慈！到底是谁在扰乱市场？你谢家本就垄断市场家大业大，陈年米粮囤的多，我们这些铺子米粮少收价高，涨价本就是必然的，谁还做那不赚钱的买卖！何况能有米卖给百姓已是幸事，你们这般难道是没米了嫉妒了？数一数二的米商没有大米卖了？”管事的话语咄咄逼人，言语挑衅的谢陆不知该怎么反驳。自古同行是死对头说得是没有一点错的。

“谢府自然是有米的，就不需管事多操心了。至于涨价与否，和陈年收购大量米粮无关，难道贵府上陈老爷收了新的米粮回来卖的新米？陈年旧米还不停涨价，做了那昧心的生意，就不要说那昧良心的话语。”孙管家一语中的，说得一脸嚣张得意的管事哑口无言再反驳。

“方将军小的还有事忙的紧，您有事就唤小的，您们二位也请自便！”管事表情阴测测，说完对着方清朗作揖行礼后离去。

“他们本就是有人在后头撑腰，你不必和他去争论动气！”方清朗看谢陆气得不行，柔声在他耳边安慰他。

“方将军说得有理，少爷您别在意，我方才注意了一番这米铺里的大米，里面有好些都是陈旧多年的大米，虽翻新过也是坏损的，恐吃多了必定会生病。还有一些品种的大米这宣州城从未卖过，也定是那陈老爷去别处低价收购回来售卖的。”孙管家一脸严肃，这陈老爷收购别处米粮定是与官府的勾结，早早收了消息。

“那爹爹呢？爹爹什么时候回来！”谢陆想起谢老爷，希望他回来米粮的事态就会有人管制。谢老爷是米行商会的会长，谢陆想着爹爹说的话一定能管用的，就不会有这帮小人如此得志了。

“我前几日就已书信老爷了，想必这两日老爷也是收到书信了。”孙管家对谢府的事和米行的事都是事无巨细书信谢老爷，以免让他操心。

“我已清楚来龙去脉，今日就到这里吧，我们去街头等候肖琰他们。”

“恩！”谢陆闷闷不乐，心情不佳也忘了顾及跟在身旁的孙管家，抬手去牵方清朗的手，脑袋歪侧在方清朗的肩头蹭。

方清朗也是摸他的头发以示安慰。孙管家看到自家小少爷与方将军二人亲密的动作不敢出声阻止，只是心头波涛汹涌。小少爷也学了那些纨绔子弟，喜欢起男人了吗？虽娶男妻现在也是常事，但那方将军的身份与少爷如此悬殊，能结亲吗？国公府怎会瞧得上商贾之子。孙管家是看着谢陆长大的，也是疼惜得紧，也是害怕他会受到伤害。

待方清朗谢陆一行人离去，那管事阴测测的抬手唤了跑腿伙计“速回陈府找管家，让管家告知陈老爷有人来米铺探查米价，还是最近回来的方将军方清朗！”跑腿估计完答了一声是就火速离去。

肖琰和张安义他们在街头早已等待，张安义看清他们走来，等不急上前“陆儿，你们那边什么情况？”

谢陆一脸沮丧“人多，都在抢高价米粮，连麦粉子都是哄抢。”

“我这边也是一样，还涨得离谱，比肉都贵出一倍多！就这，还有人抢！”张安义夸张的表示道。

“清朗，此事重大，你我二人必须马上回宫向父皇禀明。现下上朝时间还不晚！”

“恩，那就即刻去吧。”方清朗回答完又看向谢陆“今日勘察了一大早，你们还未用膳，是回府还是在外进食？”

谢陆连连摆手“不用管我，我一会和安义一同去酒楼吃点心，你们快些上朝去吧，别耽搁了！”

“对呀，你们走罢，我们又不是孩童不会自己吃饭！”张安义也是学着谢陆摆摆手。

肖琰笑了笑“那你们用完早膳早些回府，别在街上晃荡，如今这情形，只怕会引起事端。”

方清朗听了也是觉得有理，对谢陆也是嘱咐一番后才和肖琰一同离去。

“孙管家，咱们一会用完早膳你就去米行帮着李管事吧，我看他有些忙不过来。你不必担心我，一会我和安义在一起，晚些也会自行回府的。”

“是，少爷，老奴也是正有此意，老奴还要去瞧瞧粮仓的米，也要多派护院把手，如今事态严重，保不齐有恶人趁机作乱！”说罢还不忘提醒果子照顾好谢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