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爹爹的教诲

谢陆扶着谢老爷上了楼，回到厢房。

原本谢陆想是让谢老爷躺在床上歇息，可偏偏谢老爷非要正襟危坐于桌前跟谢陆说话。

“陆儿，你可真的是要替为父收粮？”谢老爷一脸严肃的问。

谢陆在谢老爷的旁边坐下，答得很欢快“当然！”

“好！”谢老爷听到谢陆肯定的回答，决定是该放手让他去做。“为何以前百般抵触，现在又为何如此主动？”

不只是谢老爷想不通，其实身边认识谢陆的都会觉得他的突然转变太大，从吃喝玩乐的娇贵小少爷到一本正经愿意打理生意有担当的男儿郎，着实让人吃惊不已。

谢陆面上略带羞涩，支支吾吾半天谢老爷一句也没听懂。

谢老爷挥挥手听得心烦“好好说话！日后打理生意出去说话做事需得像个男子汉，说话声如洪钟！”

“是！”谢陆大声回答，

谢老爷很满意“陆儿，爹爹不管你为何愿意打理谢家生意。爹爹只想说，男子肩上是有责任的，照顾家里力所能及的事，你娘亲，你姐姐，你以后都要指着你。”

谢陆觉得爹爹说的话很奇怪“爹爹，就算陆儿在家里打理生意了，爹爹也可在身后协助陆儿，爹爹也可以照顾娘亲和姐姐啊！我与爹爹一起！”

谢老爷红了眼眶，别过头去，这次的病来势汹汹，以往外出收粮落下的病情加重，自己深感无力，怕自己不能照顾好他们。如今值得欣慰的是谢陆愿意接受府上的生意，自己是拼了命也要为他们娘仨保驾护航。

“爹爹……”谢陆看着眼前沉默不语的爹爹，继续开口说道“陆儿一定会好好学的，真的，以后绝不会只顾自己寻开心没担当，我会向爹爹好好学习的。”谢陆他真的想好好学着打理生意，做个有能力有担当的人，那样才能配得上方清朗。

谢老爷从里衣里拿出一封信，信封里装着的是一张注解过的地图。

谢老爷放在桌子上，开口对谢陆说“陆儿，这是爹爹多年的心血，这是爹爹自己画的地图，上面全是爹爹走过的路。有了此图，你以后收粮也是诸多方便，按爹爹画的走势一路前行，米粮收获颇丰。只是今年却不同往日，早前奸人高价收粮，也不知如今一路走下去还会有米粮吗？”谢老爷很担忧。

谢陆两眼放光的看着桌子上的手绘图，忍不住赞叹道“爹爹果然博大精深，这地图真的太过详细，注解也是简单明了。爹爹，您何时画的？有了这图，陆儿收粮就没什么困难阻碍了！”一会儿他一定要拿给方清朗看一看，有了这图他们一路收粮会轻松太多。

“这是谢家祖上一代又一代传下来，每每相传都会有变动。怕你看不懂，爹爹给你加了很多注解。陆儿，此图你需得好好收着，不能随意给旁人看去，这是谢府赖以生存的根本。”谢老爷对谢陆是谆谆教诲。

谢陆被地图吸引，注解详细，村落佃农的名称都有，自己只需按照路线便可一路南下收粮，不会走错路，实在太过方便，“爹爹，这些路您都走过吗？有的还是偏远的山村，您一定吃了不少苦吧。”谢陆越看地图越感觉羞愧，自己高枕无忧的享受，爹爹去在辛苦赶路。

“谢府的生意就是这样传下来的，一步一个脚印！陆儿，爹爹知道你欢喜自由自在没了拘束，但谢家就你一个儿郎，爹爹真的也是没了法子，你一定要好好打理谢府，不要让爹爹失望，谢府百年基业就真的要靠你了！”

谢陆听到爹爹的交代，瞬间感觉肩上犹如被万斤沉石压住，心里烦闷得透不过气来，看着爹爹对自己一脸满含期待的眼神，谢陆只能回答道“陆儿一定会拼尽全力！”

谢老爷很满意谢陆的回答，说“爹爹也就放心了！明日爹爹就带着你娘亲回城，城里的状况子仲书信来，我还需回去处理米行其他铺子的生意，我这个商会会长还是要出来控制米粮的价格。”

“好！”谢陆身子有些发虚，他自己还什么都没做过，却被爹爹安上了如此重担，心里彷徨失措又无助，他想找方清朗说说话，排解心里的压力和焦虑。

谢老爷说“陆儿，待爹爹娘亲回去后，你与那方将军一定要沿着此地图走，才不会漏掉任何一家农户。”

“陆儿知道。”

谢老爷咳嗽了两声，看谢陆神色兴致不高，也就打发了他“爹爹不知你怎的与那三皇子和方将军结识，还如此熟稔，爹爹就不多问！但是官商过密也会引来祸患。待此事完结，没必要是不需在过多接触。需得切记！”

“啊？”谢陆疑惑的问“为什么？我们谢府这是帮着皇家在做事！而且三皇子和方将军都是很好的人！”谢陆听到爹爹说不让他与方清朗接触心里有些慌张，自己还没有向爹爹说方清朗的事呢！

谢老爷不想跟谢陆道明太多，自己与张博通也是自小相识的老友，但是除了平日里过年过节，再不敢过多来往，怕的就是有心人眼红嫉妒陷害连累了张博通。

谢老爷说“爹爹自是不会害你！那三皇子一看便是人中龙凤，是咱们这等商人高攀不起的。至于那方将军豪门显贵年少有为，与咱们商人来往必定会遭人话柄。你日后会明白的。”

“噢！”谢陆看着爹爹说话说长了气息不稳都有些喘，不敢再反驳他，只能顺着他“那爹爹您歇息吧，我下楼去和他们商谈明日的行程。”

“去吧！”谢老爷颤颤巍巍的站起身往床榻方向走去，谢陆连忙上前扶着。

“爹爹……”谢陆看着谢老爷身形单薄病气缠身“陆儿怎么觉得您身子孱弱不堪，是不是收粮累着了？”

谢老爷慢慢行走，说道“没事！只是近来天寒着了凉咳嗽一直是不能痊愈，再吃几幅药就会好的，你安心做事，切勿记挂爹爹！”

走到床榻，谢陆给爹爹褪去外衣袍让他躺下，谢老爷沾到床榻与被子就昏昏欲睡，神色疲惫。

“爹爹！”谢陆轻声言语“陆儿就出去了，您有何不舒服的就喊一下门外的柱子。陆儿也在楼下厅堂里。”谢老爷出门时日长，带柱子出门服侍，再不像从前身强体壮之时不带贴身下人。

谢老爷闭着双眼微微点头，谢陆轻手轻脚的退了出门，临走还交代门口的柱子让他好好候着别走神。

谢陆走在长廊还未下楼就听到爹爹屋里传来急促的咳嗽声与柱子推门进入的声音，谢陆听得百爪挠心又不敢再回头上前去。谢陆知道爹爹是不想让自己担心，方才说话间一直是忍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