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季很精明，一个职位，四个他得罪不起的人分。
无论提哪个他都有可能不落好，嗯·忘记了要除去陈海，这次不提拔陈海，他父亲陈岩石可能还会高兴。
梁凉四人入职时，陈岩石为了体现公平，不容置喙，把梁凉四人安排在了同一个科室。
就是担心四人各有背景，分配到不同科室后，会挤压其他没背景之人的升职空间。
当时看出陈岩石心思的季昌明也是鬼精，临时抓壮丁了弄了个挡雷的。
望了眼自己选中的替死鬼·陈栋，季昌明道：
“陈科长，你们三科自成立便是一处的重点科室，这次任务就交给你分配核实了。”
“一旦查实，绝不姑息养奸。”
目光扫视过梁凉四人，季昌明换成笑脸道：
“你们四个是咱们处里分配来的重点培养对象，这次要好好表现。”
“都是高材生，但是骡子是马还要拉出来遛遛，看谁能脱颖而出。”
老季软硬兼施，对梁凉四人有捧有敲。
‘我这三科不是今年刚组的吗？一次任务没出过，什么时候成了‘重点’？’
陈栋清高却不傻，何况季昌明几乎直白的讲明这次案子谁表现好，会优先提拔谁。
我为组织流过··流过汗，我为组织出过力，我一顿还能吃两碗饭！
没成想自己成为三科科长有可能只是为别人占位子。
抱着是金子总会发光、老骥伏枥等等想法当科长的陈栋有些想拍桌子。、
可拍桌而起，除了他自己倒霉，别的屁用没有。
屁股下的位子都被人提前预定了，说不定哪天就要腾给别人。
体制的人一旦没了向上攀升的欲望，那就要突出文人的清高了。
亦如胸怀宇宙孙连城，在了悟自己以后不能再上升后，连李达康都不放在了眼里。
这一刻的陈栋也是如此，他如同舍了出去似的，愤愤的看了眼最可能被提成副科长并能在之后取他而代之的梁凉、钟小艾和陈海三人。
‘就让我用自己的实力和最后的余光，来打下这帮尸位裹素和纨绔子弟的脸吧。’
十指紧握，陈栋语气悲愤又铿锵有力道：
“是季处，保证完成任务。”
说完他不等季昌明回话，直接分配任务道：
“侯亮平，你和我一起负责粮食局的案子，我们都是贫苦出身，最能体会老百姓的不容易。”
‘科长，我也是城里人！’
侯亮平想举手。
这是吃火药了！
陈栋近乎明说梁凉三人是膏粱子弟，即便陈海的好脾气也不禁皱了下眉头。
“陈海，这件案子就交给你们三个了。具体流程，入职前你们都培训过，我就不多说了。”
见陈栋生怕他自己多说一句就被自己和陈海、钟小艾捡了便宜，梁凉也没客气，漫不经心的对着椅背一靠，直白表明‘没把你陈栋放在眼里’。
一旁的钟小艾也是毫不遮掩的撇了撇嘴。
还是陈海厚道，郑重的回了个“是”字。
看陈栋不出自己所料的分配了任务，并成功吸引了梁凉和钟小艾的火力，季昌明浑身散发着轻松的气息。
不知侯亮平还没有得到钟家承认，季昌明考虑副科长时首先想到的是把他踢出局外，使这次竞争尽量公平。
毕竟四人里钟家占两人，又要不算上陈海，被选中的概率是三分之二。
踢出侯亮平则变成了二分之一。
把梁凉和钟小艾分到一起，让他们在同一件事上去争，到时各自表现怎样一目了然。
事后他只要活活稀泥，为梁凉和钟小艾各自写个漂亮报告，其它就交给陈岩石或大家伙不记名投票决定好了。
上面有陈岩石顶雷，下面有陈栋吸引仇恨，老季觉得自己谁都不得罪，这次安排妥了。
就是有些可惜陈岩石年后就要退了，陈栋用过这次就废了。
如同没有感受到会议室内剑拔弩张的氛围，季昌明笑道：
“既然任务分派下去了，那你们就去忙吧，祝你们成功打响第一枪。”
“是，季处。”
跟在季昌明身后，梁凉等人鱼贯而出。
回到办公室门口，陈栋叫住侯亮平道：
“亮平，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我们商量下后面怎么安排。”
“科室就留给陈海他们三个吧。”
带着侯亮平回到自己办公室，陈栋为他倒了杯水后，道：
“亮平，知道我为什么要让你跟我一起去查粮食局那副处长吗？”
‘知道，你刚才不是都说过了嘛。’侯亮平默默接道。
他也只能默默接话，因为陈栋没给他说话的机会。
“想当年我也是和你一样，意气风发、怀揣着为国为民的情操加入····”
陈栋语气激动，不时挥舞手臂。
所有话语总结下来，大致就是他当年初出茅庐时的局面和侯亮平现在一样。
就是因同学家世比他好，他才浪费了满身的才华，没处发挥。
他不想侯亮平变成下一个他，所以要用余力带侯亮平飞。
注视着陈栋不停上下拨动的嘴唇，侯亮平感同身受般的体会到了大话西游中的猴子为何会半路杀师。
不过他也没白受罪，抓到了陈栋话语中的重点。
这次查案关系到了科里副科长的升迁，陈栋是想带他立个大点的功劳推他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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