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六个的结果，你们也看到了，贪污这么大一笔，吃枪子是基本没什么悬念的。
我知道你们当中或许有人心存侥幸，以为没有把你揪出来，就算是过了这一关了，你们错了，刚刚的只是初步审计结果。”
李秋义手指轻扣桌面。
如同催魂的丧钟，一声一声压迫着众人的心头。
整个会议室极为压抑。
多人面如丧考。
“我可以给你们一个机会，能不能把握住，就看你们自己了。”
众人闻言，顿时眼中生出希望。
李秋义再次说道：
“今天下班之前，你们可以私下找我交代自己的问题。明天落日之前，将自己贪污所得的全部交出来，然后递交辞呈，我可以不计较你们的过错。”
众人面色阴沉。
原本以为李秋义说的机会，是能够继续留在轧钢厂的机会。
没想到竟然是这个意思。
他们心中暗骂李秋义做得太绝。
心有不甘。
也有人觉得自己做得没那么明显，想要尝试蒙混过关。
然而这个念头刚刚生出，就被李秋义的下一句话镇住。
“你们可以试试能不能混过去。”
“不过，如果被审计出来，就不会像我先前说的那么简单了。”
“说不定会像他们六个一样，去吃花生米。”
李秋义说完，看到依然有人神色阴鸷，有顽抗之色。
他笑了笑道：
“忘了给你们介绍了，这位是会计顾问处的夏组长，你们不要看她年轻，夏组长当初负责外资审计的时候，可是抓到不少贪污分子。
甚至其中还有一些是国际间谍，你们如果自信比那些人还厉害的话，可是试试。”
说完，李秋义再也不看那些人一眼。
能够作出以上提醒，已经是他最大的仁慈了。
若是那些人执迷不悟，那也是活该找死。
“杨副厂长。”李秋义看向杨敏学。
杨敏学此时也被李秋义镇住，赶紧向前走了两步：
“厂长您指示。”
“虽然我大概相信你在这当中没什么事，不过你作为轧钢厂这么多年的厂长，也算是失职了。”
杨敏学叹了口气，没有为自己辩解，微微低头道：
“厂长您教训的是，我愿意引咎辞职。”
“不。”李秋义摇了摇头，“戴罪立功吧！今时不同往日了，我希望在你身上能看到新的风貌。”
杨敏学抬起头看向李秋义，微微红了眼睛：
“谢谢厂长！”
李秋义懒得跟他煽情，敲打完杨敏学，便转过了身子。
“张警官，咱们走吧。”
张警官点点头，示意手下带着那六人下楼。
此时，楼下广场上，众人难得十分有耐心地等候着。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办公楼这边。
偶尔也会不时瞟一眼台上的巨量现金。
门外历经离职的前轧钢厂职工们，此时也一个没走。
都想看看这件事到底是个什么结果。
都说聚众一定会闹事。
人一多，什么莫名其妙的想法都会传出来。
大门口处，四合院的禽兽们也在议论着刚刚听到的消息。
“妈，我刚刚听有人说，他们怀疑李秋义拿那么多钱就是做做样子，一会儿肯定会找个理由，将这些钱带走。”棒梗在秦淮茹耳边小声说道。
“你听谁说的啊？”秦淮茹奇怪道。
“大家都传开了，都在说呢，你觉得是不是真的？”棒梗问道。
“还真不好说。”傻柱沉吟了一下，“他要真是国外的间谍，我觉得他不会那么好心去给厂里员工办实事儿，等着瞧吧，一会儿肯定有好戏看。”
二大爷脸上露出笑容：“现在大家都猜到他不会真发工资，要是一会儿他真找理由不发，不管理由再正当，肯定也得出事儿。”
易中海微微点头：“那样的话，就算是有公检法在，厂里那些人也不会放过李秋义，怕是要出大事儿啊！”
随着众人的议论，谣言越传越广。
不仅外面的人知道了，甚至厂里面的人也听到外面的议论。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有些浮躁。
担心会不会真的像外面猜测的那样，会收回那些钱。
若不是现场有公检法的人在，他们当中说不定真有人会忍不住上去抢一把。
“黎师傅，你说我要是现在上去抢上一把就跑怎么样。”
“你疯了？这里可是有那么多带枪的公检法呢，你敢动一下，他们直接崩了你。”
“放心，到时候我喊上一嗓子，只要有人带头，肯定到时候大家一拥而上，法不责众嘛。就算到时候找到我家又怎么样，我拿的是我自己的钱，厂里本来就欠咱们的钱。”
“我觉得没这个必要，厂长刚刚都说了，一会儿给咱们发工资。”
“外面都传开了，他们说厂长一会儿肯定会找理由说暂时发不了工资，到时候咱们还得数着米粒儿过日子。而且厂长上去那么久没下来，指不定在干啥呢，也不知道是不是真不想发了。”
“小王，我觉得你还是不要那么冲动，万一失手，你家里两个孩子怎么办？”
“放心吧黎师傅，我悄悄跟大家伙传一传，到时候让别人打头，咱跟着后面就行。”
黎师傅摇摇头不再说话。
这年头人们法律意识就淡薄，对于公检法只是敬畏表面的威慑。
很多时候不考虑后果。
看到小王离开自己去跟其他人咬耳朵。
黎师傅趁着没人注意，快速写了个提醒警示的纸条，悄悄塞进旁边一名警官的手中。
另一边的小王却是屡屡碰壁。
几乎所有听了他话的人都摆摆手远离他。
更多的人还是比较理性的，相信李秋义的承诺。
就在这时，有人突然喊道：
“快看，厂长他们出来了！”
大家定睛看去，有人登时惊呼：
“什么情况，李副厂长还有刘主任他们怎么被铐上了？”
所有人顿时一头雾水。
门口的傻柱秦淮茹他们更是有些迷茫了。
“这是什么情况？”二大爷咽了下口水道。
傻柱幸灾乐祸：“狗咬狗一嘴毛，李秋义和李怀德都不是好东西，今天刚好一起完蛋！”
“这李秋义上来就弄倒了厂里这么多年的李副厂长，他一个小年轻怎么这么厉害？”秦淮茹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门外无数人瞪着眼睛往里看，好奇心都快从胸口蹦出来了。
而广场上的众人更是想不明白。
刘岚也在其中。
看着曾经跟自己有过一腿的李怀德如今成了阶下囚，心里有种说不上的感觉。
幸灾乐祸吧，他们之间也算是各取所需。
但你要说不舍心疼吧，也还真没有。
刘岚站在原地，静静看向李秋义，想知道这其中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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