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廖聪踏着熄灯铃回到宿舍，老刘居然也在，看到廖聪手里抱着的大部头小说白了他一眼，也没说什么。
对面李旭龙正在洗脚，杨玉龙更是乖乖地盘腿坐在上铺，其他人也都老老实实地端坐着，李小宁跟廖聪对视时还挤了挤眉毛。
“老闫，我见查宿舍的冲咱们这层……”陆远涛一进宿舍就大声嚷嚷，当他看到刘海涛时噎了一下，后面的话也就咽回去了。
“赶紧洗漱睡觉！”人齐了，刘海涛喊了一句，揣着手去另外两个宿舍点人数了。
李小宁坏笑着问道：“啧，涛子，又跟女朋友卿卿我我去了？”
“咋了？不让啊？”陆远涛脱掉鞋，同样坏笑着问道：“老刘盯着，你们一会还往外跑吗？”
“槽，小点声，老刘还没走呢！”李小宁不撩拨陆远涛了，身子往蒋士林这边一歪：“大林子，你跟郭菲菲有戏没戏啊？你看看人家涛子跟女朋友这热乎劲，天天打电话，我跟你说他女朋友长得可不比郭菲菲差！”
杨玉龙一听精神了：“小宁你见过啊？”
“当然见过！”李小宁故意道：“涛子，我能说吗？”
“说几吧啥呀，有啥好说的。”陆远涛嘴上不屑一顾，嘚瑟的表情却出卖了他的想法。
李小宁当然也看出来了，直接爆料：“就咱们会考最后一天，我在九中见涛子跟一个女生一起走，啧，长得贼好看！”
“谁啊？”杨玉龙突然惊叫：“诶，对啊，涛哥说他女朋友就是九中的，涛哥，是不是你说那个？”
“嗯。”
李小宁给给笑着：“叫什么茹。”
陆远涛有些自得地公布：“沈曼茹，九中实验班的，我们初中一个班。”
正趴在床上平板支撑的廖聪眨巴眨巴眼睛，总觉得这个名字有点熟，想了想又没想起来。
哥几个正聊得嗨皮，门外老刘的声音响起：“挺热闹啊？不想睡就出去站会儿！”
宿舍内顿时鸦雀无声。
好一会，李小宁才苦着脸道：“槽，老刘不会一直在外边守着吧？我跟老许都约好了通宵了。”
蒋士林听了一肚子狗粮，气鼓鼓道：“也不怕冻死你！”
杨玉龙也道：“宁哥，尼玛你有钱通宵，啥时候还我钱啊？”
李小宁狡辩道：“老许请客，我哪有钱？就饭卡里还有四十多！我去老许宿舍问问今儿还去不去！”
李小宁刚跑出宿舍，李旭龙就哼了一声：“你们借他的钱能要回来就见鬼了！”
张昭也嘟囔着：“老刘盯这么严他们还敢通宵，也是服了！”
一阵铃声响起，廖聪麻利地掏出手机。
“廖聪，百灵不见了，电话也不接，她肯定出事了！”冯婷婷焦急的声音传来：“怎么办啊？”
廖聪走出宿舍才出声安慰道：“别急，她没跟你说她去哪吗？”
“没有啊，我刚下班，没见她人。”冯婷婷哪能不急：“大前天她去酒吧找马哥，差点被姓郭的堵了，吓得她这几天都没怎么出屋，廖聪，你说会不会是姓郭的把百灵拐走了？怎么办啊，电话也不接！”
廖聪也沉不住气了：“你再找找，我现在过去。”
挂断电话后廖聪一把拉住穿好衣服往外跑的李小宁：“等我一下。”
“你也去啊？”李小宁眼珠子乱转。
几分钟后，学校西墙外，廖聪钻进了一辆三轮车，他没跟李小宁几个人一趟，他们是去廉南的冰点网吧，廖聪上的这辆车是去廉北，这辆车只有六个人，都是职高部那边的，廖聪一个也不认识，也没空认识，交了车份钱就拨通了冯婷婷的电话。
她还是没找到百灵，正发动火锅店里的同事跟着一起找。
廖聪皱着眉头，试着拨了百灵的电话，没想到居然通了，廖聪立马问道：“百灵，是你吗？你在哪？”
“外头。”百灵的声音挺平静的，就是有几分醉意。
“婷姐找你半天了，你给她回个电话啊！”廖聪有些无语，但凡他早十分钟打通这个电话，也不用大晚上跳墙出来了，现在这车都开到桥头了，想回去也晚了。
百灵反问道：“你在哪？”
“三轮上，往你们那赶呢，你可害惨我了！”
百灵沉默了一阵：“……我在河边溜达呢。”
廖聪心里惊了一下，这姑娘不是要做什么傻事吧？故作镇定地叫道：“跑哪干嘛去了？大冷天的，是不是有毛病啊？赶紧回去，婷姐到处找你呢！”
车上的几个男生正沉浸在马上通宵的激动中，七嘴八舌地讨论着游戏之类的话题，也没人理廖聪，廖聪又大声嚷嚷了几句，想着先吓住百灵。
或许是吼得有些大声了，电话那边传来百灵的哭声。
廖聪又骂了她几句，这下也引起同车的男生们的注目了，他也顾不得了，赶忙给冯婷婷打了电话报了百灵现在的位置。
“真是，可千万别干傻事啊！”廖聪急在心里，却也只能干着急，还好等他下车，就接到冯婷婷的电话，人找到了，就是百灵不愿意回来，人哭得撕心裂肺的。
廖聪拦着三轮师傅往河边赶，并交代了明天凌晨不用等自己，河边黑咕隆咚的，倒是能看到一辆打着双闪的车，廖聪借着手机屏幕的光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还没靠近就听见百灵的哭声和冯婷婷骂骂咧咧的安慰声。
廖聪也没跟两人废话，虎着脸用力将瘫坐在地上的百灵拉起来，直接将人拽到车上。
冯婷婷也紧跟着从另一边上车，紧紧搂住痛哭流涕的百灵。
“跑河边干嘛？寻死啊？水都冻上了，跳下去最多摔你个包！”廖聪大半夜折腾到这，心里难免有气，“多大点事啊，要死要活的！就你这样还道上混呢！”
百灵不回嘴，只是哭，倒是冯婷婷轻轻杵了廖聪一下：“她心情不好，你别凶她啦，你开车，咱回去。”
廖聪坐到驾驶位，寂静无人的路上，廖聪将车速开到吓人的速度。
冯婷婷害怕地抓着扶手：“开慢点，开慢点，廖聪，你……你干嘛……呀！卧槽！”
正好一个上坡，廖聪几乎是从乡间小路冲天而起飞到大路上的，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吱吱响，后边的两个女人心都跟着跳起来了，廖聪看向后视镜，镜子里百灵也吓得抓扶手了，嘴角一挑，知道害怕就行！
等车停到冯婷婷家小区内，两个女生脸都白了，魂都吓跑了一半，下车的时候腿都软了。
廖聪砰一声关上车门，看着扶着车吐得稀里哗啦的百灵，轻蔑地切了一声：“还以为你胆子多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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