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 又臭又硬

尽管高菲菲很想留下来看晚会，可他爹还是把她送走了，初三生也有晚自习。

坐在摩托车上的高菲菲不住回头，职教的灯火慢慢变小变淡，正如女孩激动的心情。

把闺女送到十三中，高建伟嘱咐了几句就要离开。

“爸，我想学吉他！”

“嗯？”高建伟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女儿，“你说啥？”

“我说，我要学吉他，哦，还要学画画！”高菲菲不由看向手里卷起来的画像。

高建伟嗤笑一声：“就你这猴子一样坐不住的性子，学得来吗？”

高菲菲恼羞成怒：“就学，就学！”

高建伟支住摩托，点上一根烟，站到闺女面前：“从现在到过年，只要你们老师不请家长，你说学啥就学啥！”

“真的？”

“你爹骗过你吗？”高建伟潇洒地弹了弹烟灰：“反正你这成绩考好高中也不可能，没准其他方面就有天赋呢，你说咱老高家怎么就没个学习好的基因呢？你们哥几个调皮捣蛋倒是样样精通！”

一说到这，高建伟就愁得挠头。

“略……”高菲菲对老爹吐了吐舌头，抓着画蹦蹦跳跳走进校门，这张画她一定要贴在自己床头，羡慕死她的舍友们！

提前狂欢过的廖聪等人对所谓的欢迎晚会兴致缺缺，不过碍于学校的强制，还是不情不愿地坐到自己班级的位置。

新建的二号报告厅很大，足以容纳整个学校的学生还有富裕，尽管在廖聪看来那笨拙宽大的投影仪和幕布完全比不得后世，可在其他人眼中却已经叹为观止了。

这新鲜感稍稍让同学们心情好了许多。

几位年轻老师和学生会的干部已经开始调试音响机器了，郝班长和范晓萱都是宣传部的，也都是晚会主持人，不像十班其他学生缩在报告厅的最后边嘻嘻哈哈地聊着刚才游戏的趣事，他俩得串词，即便是心里不喜欢机械厂这帮人，但主持的机会还是很珍惜的。

饥肠辘辘的高鑫唉声叹气地走着，刚刚回宿舍喝了一肚子水，还被舍友催着还钱，心情更郁闷了，偶然间听到一声尖叫，声音他很熟悉，是程瑶。

“你干什么？”程瑶气呼呼地对着挡路的男生喝问。

“不干什么，美女，认识一下呗。”男生痞态十足，身上机械厂的厂服很显眼，而且还不是一个人。

“你们不让开我喊老师了！”程瑶害怕地退后一步，这里离新报告厅还有一段距离，但因为新教学楼还没正式使用，路灯还未亮起，因为洗衣服时间久了点，同学大多都进了报告厅了，身边竟是没有人可以求救。

高鑫脸上闪过一丝焦急，他暗恋程瑶很久了，可从未敢表露心迹，此刻当然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被人欺负，刚要冲出去肩膀就被一个手臂勾住，就听林宁的声音从背后响起：“你刚过来？正好，一起看一场好戏！”

“不是……”高鑫见对面三个机械厂的男生已经围住程瑶准备动手动脚了，心急地大喊了一声：“住手！”

“喊什么？”林宁吓了一跳，拍了高鑫一下，“这几个哥们是我找来的，刚刚让咱们出了那么大丑，得给她点教训！”他可是很记仇的，把秦明明送到二号报告厅后就请了这三个平时打过交道的酒肉朋友捉弄程瑶，没想到她正好一个人，还真是运气。

“你……”高鑫不可置信地看着林宁，“你初中不还跟她……不至于吧？”

“泡上了又怎样？嘴都不让亲，更别说……”林宁憋气道，“管她干嘛，走，咱们去里面，晚会快开始了。”

高鑫一脸挣扎，仅存的良知和对程瑶的小心思还是让他推开了林宁的手，冲出去闯到三人身边，用力抱住其中一个男生往另外两个人身上推，大吼道：“程瑶快跑！”

“卧槽……”林宁完全没想到高鑫会横插一杠，就见到高鑫拦腰抱住一个，还用身体挡住另外两个移动的方向，而快哭出来的程瑶趁机跑出包围，迟疑了一下，快步跑向灯火通明的二号报告厅。

“卧槽！”到手的鸭子飞了，被高鑫抱住的人一把抓住高鑫的头发，重重一肘砸了过去。

“哎，哎，误会，误会，这是我兄弟！”林宁赶忙跑过去阻拦。

高鑫只觉得鼻子里有血流下来，可看到程遥跑掉却觉得受伤也值了，忍不住咧嘴笑了。

这个举动却被于迎飞当成挑衅，忍不住又横眉竖眼地看向高鑫，狠狠拽着他的头发。

于迎飞原本只是看在一盒烟的份上帮林宁个忙，可看到程瑶的美貌和身段，对方楚楚动人的样子就像是印在他脑子里挥之不去，正准备假戏真做就被这小眼睛的平头麻子给破坏了！

林宁还在赔笑：“大飞哥，真是误会！”

于迎飞狠狠瞪了高鑫一眼，扭头看着林宁：“宁子，刚刚那妞可真漂亮，叫什么来着？几班的？”

林宁讨好地回应着：“程瑶，2班的，大飞哥，别生气，咱们去里面吧，我听说你不还准备了一首歌？”

“嘿，我就喜欢这样的，回头我认识认识去。”于迎飞瞥了林宁一眼，“听说你昨天跟个女的跳墙出去了，厉害啊，上手了吗？”

林宁很随意地道：“早晚的事！”

刚到门口，几人就看到程瑶和廖聪迎面走出来，于迎飞痞里痞气地看了程瑶一眼，那又猥琐又极具侵略性的目光看得程瑶直往后躲。

于迎飞横了廖聪一眼，脸上挤出一抹邪笑，伸出右手：“程瑶是吧，刚刚是跟你开个玩笑，认识一下呗，我叫于迎飞，尚未婚配，哈哈哈……”

林宁和那两个跟班一样的家伙很配合地跟着一起大笑。

程瑶眼中又羞又怒，看到和他们狼狈为奸的林宁眼里的嘲弄，一下猜出缘由，甚至看向刚刚救下自己的高鑫的目光也有些质疑，毕竟高鑫一向跟林宁形影不离的，此刻也是。

“喂，跟你说话呢！”于迎飞右手一直等着和程瑶握手，可看程瑶没这意思，顿时有些不满，尤其是看到她躲在廖聪身后，似乎关系匪浅，心中迁怒，抬脚就踹向廖聪。

廖聪眼中精芒一闪，右脚后发先至，一下蹬在于迎飞小腹上。

“卧槽泥马……”于迎飞踉跄站稳后顿觉丢了面子，瞬间暴怒，疯子一样张牙舞爪地向廖聪扑过来。

廖聪前冲迅速掐住于迎飞的手，用力一转一锁，于迎飞顿时反身惨叫蹲下。

廖聪微微抬手，于迎飞惨叫声顿时更大：“你妈没教过你讲人话吗？满嘴喷粪！”

“卧槽尼玛……给我揍他！”于迎飞朝几个帮手喊了一句。

同行的两人二话不说就冲了上来，挥拳朝廖聪打来。

程瑶吓得大声尖叫，下意识抓住廖聪的胳膊，廖聪一愣，苦笑一声，要不是和程瑶很熟悉，他肯定认为这姑娘是故意帮倒忙的。

眼瞅着俩人冲过来，廖聪也只能松开于迎飞，空出一只手招架，尽管只有单手，廖聪依然动作迅猛，三下五除二挡下两人的夹击，还抬脚踢飞两人，甚至爬起来的于迎飞也挨了一脚。

“干什么？干什么？”几个学校老师听到动静，急急忙忙跑出来，看着躺在地上哀嚎的三人，顿时怒气冲冲地看向廖聪！

“又是你！”钱俊来冷峻地从后面走出来，盯着廖聪的目光满是愤怒，晚会还没开始，就敢动手打人，还在礼堂门口，这可真是不把学校放在眼里。

程瑶这才敢从廖聪身后探出头：“钱老师，是他们欺负我，廖聪帮我才动手的。”

钱俊来眉头一皱，程瑶可不仅是自己的学生，还是自家儿媳的妹妹，眼见她泪痕尤在，平日对她还算了解的钱俊来顿时对她的话信了七八分。

“哎呀，怎么又打架了？”机械厂的领导米经理也跑了出来，心里很气，打架也就打了，怎么每次躺地上的都是自己这边的人，顿时气鼓鼓道，“谁打的你们？可真是太放肆了，钱老师，你们职教得给我一个交代！”

“你想要什么交代？”钱俊来冷着脸指着躺在地上的于迎飞三个，“他们三个猥亵在校女生，要不要我请警察来？我真没想到，你们红星也是大厂，竟是这样藏污纳垢之地，这是什么行为？流氓，犯罪，搁以前是要挨枪子的！”

米经理被钱俊来这态度唬住了，气焰顿时不复张狂：“叫警察就不用了吧？”这帮工人是来培训的，出了事他也免不了担责任。

“不行，这样的社会败类，抓一个少一个。”钱俊来生硬地拒绝，同时对身边的年轻老师道，“小刘，小赵，你们把他仨摁住了，我这就给公安打电话！”

“不，不，不……”米经理顿时急了，这钱俊来是真的轴啊，怪不得这么大年级还只是这破学校的主任，米经理走到于迎飞三个身边，一脚一个狠狠踹上去，“你们三个别装死了，赶紧给人家同学道歉，失心疯了，敢调戏女生？”

“对……对不起……”于迎飞几个也不装了，实在是钱俊来的态度也吓到了他们，他们这样不成器的痞子混混，最怕的就是公家人。

“大点声！”机械厂的领导又踹了一脚。

“对不起！”

“钱老师，您看，这总算也没怎么着，是不是就别麻烦警察同志了？”

钱俊来眼睛一瞪：“什么叫没怎么着？你还想他们怎么着啊？”

“不是，不是……”米经理的汗都下来了，这是碰到茅房里的石头了，他太难了。

好说歹说，米经理对于迎飞几个是又训又踹，这才换来钱俊来松口，而听着对方喝令自己管好自己的人，还得点头哈腰的。

钱俊来也把廖聪、高鑫和程瑶这三个自己学校的学生招呼到自己身边，转身带进了报告厅。

廖聪佩服地五体投地，竖着大拇指感叹着：“钱老师，你可真是这个！”

钱俊来冷冷看了廖聪一眼，理都没理，反而和颜悦色地对程瑶道：“这群小子成天惹是生非，尤其是廖聪，以后你离他远点。”

程瑶争辩道：“钱老师，这次是他们先……”

钱俊来不想听这些：“你记住我说的话就行，先回你们自己班的位置吧。”

“哦！”

高鑫跟在程瑶后面沮丧地向自己班级的位置走着，他发现程遥的目光根本没在他身上停留过哪怕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