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 要你命

“今晚上他们谁值班？”田雯雯夹着烟走到收银台前，白晓燕眉头微皱，却不敢说什么，只是顺势带上棉口罩，她咽炎刚好，闻不了烟味。

苏糖抱着水杯没放，舒服地窝在收银台里的沙发座椅里：“刘哥和小虎哥他们两个。”

网吧三个收银三班倒，网管也分成三拨随着一起倒班，刚刚苏糖分班时程亮选了和白晓燕一起的班，高飞翔和他一起，苏糖也颇为照顾几个人，把刘虎军和罗卫国排在自己班，田雯雯跟剩下的两个新网管一个班。

田雯雯看了一眼排班表，指了指廖聪：“那小子哪个班？”

“凤姐交代过了，我哥是白班，每天早晨七点到下午五点。”苏糖蹭一下坐直，忐忑地对田雯雯道：“雯雯姐，你好像对我哥有意见……”

“没错，一看就讨厌，流里流气的！”田雯雯连掩饰都不屑了。

苏糖：“……”

她哥不比张晓虎他们几个正经？

下午人就更多了，高飞翔几人一直都没机会玩电脑，只能眼巴巴看着。

田雯雯在收银台值班，廖聪秉着敬而远之的原则一直在员工休息区最远的地方坐着，继续和苏糖说着一些弹吉他的技巧，一个教一个学，两人竟是一点也不被吵闹的环境打扰。

廖聪总觉得田雯雯的视线时不时就在自己身上打量，他也不在乎，不管她是什么身份，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天一擦黑，廖聪几个把饭取回来，白晓燕吃完就穿戴好回去了，程亮殷勤地要送她，这半天工夫，他一直围着人家打转，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第一天来都不用值夜班，各自回家，廖聪跟高飞翔、程亮打了个招呼，朝着味香园走去。

李美凤没在，许香芹招呼着廖聪，明显是李美凤打过招呼了，许香芹态度很热情。

廖聪有些受宠若惊：“嫂子，我是来干活的，有什么活尽管吩咐，你看我先干点什么？”

许香芹笑眯眯地道：“不急，我先带你转转熟悉一下，跟大家熟悉一下。”

“得嘞！”廖聪点点头，跟在许香芹身后。

味香园的后厨里除了李红旗之外，还有一个姓朱的大厨和几个帮厨，两个二十出头的女生负责跑堂、收拾，一楼是七八张桌子，有大有小，最小的也是四人桌，二楼的包厢空间都挺大的，其中两个还是放了两个圆桌的大包厢，分别以梅香、兰香、竹香、菊香命名，边角还有几张双人桌，廉市这么小的县城，这样已经算是规模不小的饭店了。

许香芹笑呵呵地拉着廖聪给众人介绍，然后带他换上味香园的工作服。

“小伙子穿这身衣服真精神！”许香芹不是恭维，廖聪是标准的衣服架子，人也没有这年纪的浮躁，许香芹眼珠一转：“正好翠翠请了几天假，你先做她的工作，就是记一下每一桌都点了什么菜，帮着上上菜，收拾桌子什么的。”

廖聪很干脆的答应着：“行。”

许香芹微笑着：“这两天可把我忙坏了，还好美凤这丫头有心，白天能帮我收个钱什么的，要不然我一个人可转不开，那就先这样，你有不懂的就问我。”

“好的嫂子。”廖聪做酒吧驻唱前也做过很多其他工作，餐厅服务员算是他辍学以后的第一份工作，这工作怎么干他不陌生。

新的顾客落座，廖聪很有眼色地递上菜单，通过刚刚跟李红旗的沟通推着店里的特色菜、主打菜，传菜上菜有条不紊，丝毫不见慌乱。

许香芹满意地看着廖聪，小姑子说塞过来一个人的时候，许香芹还埋怨她不先让自己过目，直到听说是卫家姑娘的男朋友，这才没多说，现在看到廖聪的熟练劲，更是捡到宝一样乐呵着。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接近年关，应酬也多，味香园生意比平时好太多了，二楼包厢都坐满了，一楼也没空座了，廖聪很主动地给情侣顾客推荐二楼的小桌，后厨里两个大厨忙得热火朝天，几个帮厨也不断喊着传菜，廖聪这小跑堂被使唤得滴溜溜地转，楼上楼下跑着。

许香芹刚送完一桌客人，卫娉婷就蹦跳着跑过来喊着：“香芹嫂子！”

“哎，婷婷，你咋也过来了？吃饭了吗？”

“吃过了。”卫娉婷说着话，视线已经转到廖聪身上，两人对视一笑，卫娉婷扭头对许香芹道，“嫂子，还有衣服吗？我也帮忙。”

“可不行，可不行！”许香芹赶忙拦着，“怎么能让你干这些，听嫂子的，这里人多手杂的，你在这老老实实歇着，我给你打开电视你看电视去吧。”

“哎呀，嫂子别把我当外人啊，快给我一套衣服。”

“你这丫头。”许香芹拗不过她，找了一件给她，早听小姑子说卫家闺女变化很大，如今眼见为实了，以前她对谁都不冷不热的，让人亲近不起来，现在倒是更像个十七八的小姑娘的性子了。

卫娉婷穿着和廖聪一模一样的衣服，笑嘻嘻地跟在他身边：“我帮你一起。”

“好。”廖聪嘴里答应着，也只是把菜单递给她，“你写字好，就负责记好每一桌都点了什么就好。”

“知道啦。”

卫娉婷这样的颜值当服务员可真是罕见，好几桌老顾客喊声对许香芹问道：“老板娘，新换的员工啊，真漂亮啊！”

许香芹高声回应着：“哪啊，这是我妹妹，学校放假没事来帮忙的。”

“妹妹？你妹妹不是凤嘛，是娘家那边的？以前怎么没见过？”

“嗨，你看她这样子哪像个服务员，明星都比不上她好看！”

这话许香芹不好答，也就笑呵呵地顾左右而言他。

有了廖聪和卫娉婷的帮忙，许香芹可真是轻松了许多，看着两个小人偶尔的小互动和小眼神，一脸的姨母笑，俩孩子真好。

一直到九点，客人才少了，廖聪又是上菜又是收拾，可比在网吧的时候忙碌多了。

“累不累？”许香芹送走一波客人，笑呵呵地拉着两个人坐下，“我让我们家那位做了点吃的犒劳你们，吃完你们就回去休息，剩下的我们来就可以。”

卫娉婷忙道：“没事，嫂子，我们住朝阳路小区那边，走路十分钟就到，等闭店了再走也不迟。”

许香芹咯咯笑着：“嗨，也不能一下把你们累倒了啊，你们今天可是帮了嫂子大忙了，嫂子太谢谢你们了！”

廖聪笑笑：“应该的，我刚来也让我表现表现。”

许香芹眼睛亮亮的：“哎呀，你可太厉害了，上过学就是不一样，一个顶俩了都！”确实是这样，最关键的是廖聪一个新手一晚上不仅没有出错，还隐隐提高了效率，甚至跟几个就餐的顾客还有很良性的互动，这就相当难得了。

李红旗红光满面地端着两盘菜走过来：“来，小伙子是叫廖聪是吧，忙活半天肯定饿了吧，赶紧吃点，就当宵夜了，今天可真是辛苦你了。”

“谢谢李哥。”廖聪倒是不累，不过确实有点饿了，主要他饭量太大，晚上那顿盒饭没吃饱，这还是苏糖分了一半米饭给他。

卫娉婷也陪着吃了点，只要陪着廖聪，做什么她都开心。

吃完后，味香园只剩下楼上包间里一桌还在，是一群中年男人，看样子是喝高兴了，久久没有散场的意思，在许香芹的催促下，廖聪和卫娉婷这才相伴离开。

廖聪牵着卫娉婷的手走进网吧，通宵已经开了一会了，最忙碌的时间已经过了，晚班的网管也终于找到了玩游戏的机会，廖聪进来只看到田雯雯和苏糖守着收银台对账。

苏糖陪着廖聪去宿舍拿行李，卫娉婷却被田雯雯拦下了。

“雯姐。”

田雯雯开门见山地劝道：“婷婷，你喜欢这小子哪？一看就是花心大萝卜，可别被他骗了。”

卫娉婷轻声道：“怎么会，他跟别人不一样。”

“哼，一样的货色。”田雯雯下午可是见廖聪和苏糖的互动了，加上那一晚的周玉双，廖聪的花心已经成了田雯雯根深蒂固的印象，伸手拉住卫娉婷的胳膊：“这么晚了，你不会跟他走吧？”

“是他跟我走，我们去老宅。”

田雯雯一愣：“老宅？干爹去那住了？”

“没有，就我们俩。”

“不行！”田雯雯一听蹭一下站起来了：“你才多大，孤男寡女，他要是欺负你你跑都没地方跑！”

卫娉婷红着脸：“他不会的。”

田雯雯都急了：“就是不行，干爹知道吗？不行，我得给他打电话问问，你这样太危险了，男人没一个好东西，那小子更不是东西，上次我还见他带着一个女生通宵，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吃亏！”

“雯姐！”卫娉婷皱眉：“我爸知道的，不然我也拿不到老宅的钥匙，他救过我好几次呢，我对他毫无保留的信任，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在我面前这么说他？”

田雯雯啪的一下把手机拍在收银台上，目光盯着卫娉婷。

卫娉婷毫不退缩地和她对视。

田雯雯深吸一口气，重重呼了出去，想了想，拿出自己的手包，从里面掏出一把折叠刀递给卫娉婷：“拿着防身。”

卫娉婷吃了一惊：“不……不用吧。”

田雯雯很强硬：“要不你拿着，要不我跟你一起去。”

卫娉婷还是拒绝，最终那把刀子还是被田雯雯硬塞进她口袋里。

廖聪刚好背着包下来，瞬间就对上田雯雯杀气凛然的目光，羁绊值增加的数字都到8了，心里咯噔一下，这女人又发什么神经，怎么就这么看不上自己？

“走……走吧。”卫娉婷冲上去拉着廖聪的胳膊就往外跑。

田雯雯见状叹了一口气，心中一动，几步走到一名网管的身边，彪悍地扒拉下对方头上的耳机：“小虎，那玩意给我一个。”

“什么？”

“你说什么？”田雯雯也羞于出口，上手就翻，很快找到，转身就追出门去。

张晓虎惊呆了，自言自语：“卧槽，雯姐用这个干嘛？这不是男人用的？也不对，哎呀妈呀，不得了了！”

“婷婷，你等等！”

田雯雯很久没有这么剧烈的奔跑了，气喘吁吁，追到卫娉婷后，把手里的东西塞进她兜里，狠狠地瞪了廖聪一眼。

“雯姐，你回去吧，多冷啊！”卫娉婷心疼地看着没穿外套冻得直哆嗦的田雯雯，这个姐姐是真的很关心自己。

田雯雯红着眼，恶狠狠推了廖聪一下道：“你敢欺负她，我要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