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本性难移

“外边啥情况？”廖聪听到门响，探出头小声问道。

“你们班主任一会就去教室了，不过郑渣……郑凯旋在外面。”

“没事，我不怕被他看到。”

陈灵芝白了他一眼：“让他看到你从我屋里走出去，不闹才怪，还不人尽皆知？”

“哦，忘了这茬了。”廖聪不好意思笑笑，“那现在怎么办？”

“一会我带他去吃饭，然后……”

“不行，你还敢跟他吃饭？你不怕他又对你毛手毛脚的？”

陈灵芝气得在廖聪腿上狠狠掐了一下：“人家再毛手毛脚，也没有你过份！”

廖聪吃痛，神色却颇为不服：“这只是误会，我以为做梦，把你当成玉双了。”

“你……流氓。”陈灵芝银牙差点咬碎了，“玉双你就敢那样？还说自己不是渣男？就知道占女孩子的便宜？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骗子！”

“我哪骗了，我宠我家玉双还来不及呢！”廖聪振振有词：“无心之失，刚刚真的是误会！”

“哼，转过头去，我要换衣服了。”陈灵芝上手掐了廖聪好几下，“要是敢偷看，你就死定了。”

“哦！”廖聪蒙上头，面朝墙壁。

陈灵芝也不知道是对廖聪放心还是气得失智，大鸣大放地换好衣服，倒好水洗了把脸，对廖聪道：“你们班主任走了，你找机会赶紧滚出去，别赖在我床上，我被子都让你薰臭了！”

“哦。”廖聪这才回头看了陈灵芝一眼，看她气冲冲的样子，故意抱着她的被子深深嗅了一下，一脸的享受。

“呀，你个混蛋！”陈灵芝气疯了，伸手就掐，直掐的廖聪惨叫讨扰。

“我就该把你扭送到你们班主任那里，看她不打死你！”陈灵芝还是气不过，又狠狠揍了廖聪几下才解气。

“就有本事打我，有本事你锤郑渣男啊？”廖聪委屈地揉着自己挨揍的部位。

“哼！一会走的时候记得锁门！”陈灵芝丢下这句话，头也不回的走了。

一分钟后，廖聪探头探脑地瞄了一圈，几步走出小院，锁好门飞快朝教室跑去，整个校园内几乎不见人影，廖聪暗道不好，自己肯定迟到了。

“报告！”满头大汗的廖聪苦笑着看着已经大声朗读的同学和站在讲台上的高俊红高老师。

“为什么迟到？”

“睡过了。”

高俊红瞪眼道：“拿着书最后一排站着读去！”

廖聪怏怏地拿着英语书，在同学们幸灾乐祸的眼神中走到最后一排，靠在墙上。

“站好了！”

廖聪蹭的一下挺胸抬头站直，开始大声背诵单词。

高俊红恨铁不成钢的摇摇头，慢慢走出教室，朝着9班的方向走去。

“昨晚去哪了？”老师一走，高二黑几个就放下书，挤眉弄眼地逼问着。

廖聪故技重施：“网吧通宵，和美女赌斗，嘴都亲肿了！”

“卧槽，你就编吧！”高二黑翻了个白眼，他们可不会再上当了。

萧海洋却凑到廖聪身边深深嗅了嗅，表情越来越惊讶，就在他想张口之前，廖聪一个健步冲上去捂住他的嘴。

“呜呜……”萧海洋疯狂挣扎，眼神疯狂暗示其他人：有女人的香味！

“怎么就忘了你这狗鼻子！”廖聪哀叹，“谈条件吧。”

“给我画一张画！”萧海洋眼睛一转坏笑着道。

“成交！”

“这么痛快？”廖聪的反应让萧海洋很诧异，忍不住又深深的嗅了一下，眼睛的疯狂更甚，压低声音：“两张！”

“别得寸进尺啊！”廖聪眼神威胁，伸出胳膊夹住对方的脖子。

萧海洋无视廖聪的锁脖，竖起手掌风轻云淡地看着整齐的指甲，随口低声道：“和周玉双不是一种味道。”

“大哥，你属狗的吧！”廖聪瞬间败退，一边替对方整理乱掉的衣服，一边咬牙道，“两张就两张，成交！”

“十郎啊。”萧海洋叹息一声：“周玉双这样的姑娘，你一定要好好珍惜，毕竟她也曾是我追过的女孩。”

廖聪一怔：“我说这是个误会，你相信我吗？”

萧海洋斜眼瞥了廖聪一眼：“我自然是信得过的，不过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而且女人的直觉有时候比真凭实据还恐怖，十郎，你好自为之吧，愿主原谅你这迷失的孩子，阿门。”

这一刻，廖聪觉得萧大侠浑身亮起耀眼的圣光。

早餐跟周玉双一起吃，廖聪心虚的都没敢说几句话，好在两人身边跟着个范晓萱，叽叽喳喳得意地炫耀【青蛇】那张画在女生宿舍里引起的轰动。

“怎么？有心事？”周玉双注意到廖聪的沉默，偷偷握住他的手，“不会是被高老师罚站，觉得丢了面子吧？”

“呃，不是。”廖聪欲言又止，犹豫了一下，苦涩道：“天后这么炫耀，恐怕又要有一波人来讨画了。”

“嘻嘻，就因为这个啊？”周玉双捂着嘴笑得欢快，“没事，你都推给我就行，我不答应她们就没办法。”

“嗯。”廖聪苦笑，怎么感觉自己最近一段时间说谎话都是张口就来呢？这可是渣男才有的属性。

吃完饭，廖聪和周玉双并肩同行，女孩似乎喜欢上和廖聪玩牵手、松手的游戏，一路上握一下，松一下，自己玩的很开心。

正走着，校园广播传来一阵吉他声，同学们皆抬头张望。

“大家好，我是郑凯旋，清晨带来几首好听的歌曲献给陈灵芝陈老师和职教的同学们，希望陈灵芝天天开心，也祝愿同学们学习进步。”郑渣男的声音听着充满磁性。

“我到了这个时候还是一样

夜里的寂寞容易叫人悲伤

我不敢想的太多

因为我一个人

……”

郑渣男的声音传来，廖聪不由得皱眉，这家伙居然还没死心，而且谁把他带到广播站的？这不造孽吗？

张震岳的《爱我别走》，黑龙的《回心转意》，迪克牛仔的《有多少爱可以重来》，一连三首歌后，就算再神经大条的同学也升起了疑惑。

“咦？是陈老师的同学，他们俩是恋人关系吧，怎么这几首歌……”周玉双宿舍的冯灵瑶疑惑问道。

“这还听不出来？这明显是专门赶过来追求陈老师的！”范晓萱轻轻跟着歌声哼着，“陈老师这么漂亮，果然敢追她的都这么有本事。”

“呸，渣男的套路。”廖聪不屑一顾：“学校领导是都傻了吗？让他钻了这样的空子，不是说学校禁止早恋吗？”

“多好听啊。”天后不满，“而且人家是自弹自唱呢！”

“好听吗？”廖聪问周玉双。

“不好听。”周玉双哪能不知道廖聪心里想什么。

“嘿，还是我家玉双有见识！”廖聪说着，捧起周玉双的手亲了一口，“唱歌气息不稳，弹的调子也算不上流畅，三流货色，就是装模作样呢。”

“流氓，这大庭广众的……”范晓萱反应比周玉双还大，踹了廖聪一脚：“你啊，就是见不得别人出风头，有本事你也去弹啊！”

“天后，你可别激我，有你求我的时候。”

“我呸，画都到手了，我还求你什么？大话精！”

“记住你说的话。”廖聪诡异一笑，笑得范晓萱心里一虚，还没等她说话，廖聪就远远跑开了。

“玉双，你就惯着他吧！”范晓萱晃着周玉双：“他现在越来越肆无忌惮了。”

“你就别挑拨了。”冯灵瑶挽着周玉双的另一只胳膊，“人家俩现在蜜里调油，如胶似漆，你看看玉双，她有一点不情愿吗？”

周玉双羞涩低头，那一抹娇羞的颜色让女生看了都能看直了眼。

廖聪在校园里乱逛，可始终没发现陈灵芝的身影，猛地心中一动，一路狂奔跑到陈灵芝的宿舍。

“你怎么又来了？”正在清洗被单的陈灵芝看到廖聪，不由得撇嘴。

“哦，来找你。”廖聪实在没想到陈灵芝竟还有心思洗被罩床单，“你没听到郑渣男在广播站为你唱歌吗？”

陈灵芝指了指天空，广播站的声音清晰传进耳中。

廖聪竖着大拇指点赞：“挺好，你这个状态就对了，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

陈灵芝抬手撩了一下头发，继续在大盆里搓洗被单：“早晨那会还发烧呢，后来回去吃药了吗？”

“没有，一开始冷，后来就缓过来了。”廖聪看时间还早，也蹲下帮忙，“这么大床单，没有洗衣机吗？”

陈灵芝白了他一眼：“哪有那条件啊，正好，你帮我拧一下。”

两人合力拧干被单，廖聪举着，陈灵芝换了一盆水继续洗。

“我看郑渣男还没想放弃呢！”廖聪还是担心，叮嘱道：“记着昨天的教训，别又跟他单独相处被占了便宜，我可不能每次都那么及时救你。”

“呸，指着你？指着你再占我便宜？”

“都说了是误会。”廖聪委屈道：“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怎么还念念不忘呢？”

“谁……谁念念不忘了？”陈灵芝又掐了廖聪胳膊一下，“你就是混蛋，流氓，大渣男，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好，好，好，你高兴就好。”廖聪无奈，这事怎么说都是陈灵芝吃亏了，掐几下就掐几下吧。

“还不去上课？”

“帮你拧干了再走。”廖聪帮人帮到底，用力拧着被单，又帮着晾好。

“廖聪。”陈灵芝低着头：“为什么帮我？”

“你一个人又拧不动？下次再洗再叫我。”

“我说的不是这个！”陈灵芝一跺脚，“昨天为什么偷偷跟着我们？而且又画画又嘱咐的，这么上心，为什么？”

“见义勇为！”

“呸！”陈灵芝发现自己在廖聪面前总是压不住情绪，犹豫了片刻，开门见山道：“你……是不是喜欢我？”

“啊？”

“你都有玉双了，不怕她知道吗？”陈灵芝鼓足勇气和廖聪对视。

“再见！”廖聪转身就要走。

“喂！”陈灵芝一把抓住廖聪的胳膊，因为洗衣服，两人的衣袖都挽了上去，陈灵芝刚要说话，就看到廖聪手上分外清晰的牙印。

“疼不？”

“那当然，你当时可是下狠嘴了，要不我咬你一口试试？”

“给。”陈灵芝举着白玉一样的手臂递到廖聪嘴边，“对不起，咬了你两次了，你咬我一次还回来吧。”

“开玩笑！”廖聪费了好大劲才从那段白嫩藕节般的手臂上挪开眼神：“我咬完还不被你当场打死了！”

陈灵芝脑子很乱，那个清晰的牙印和那张自己哭着咬人的画出现在脑海中不断浮现，她突然发现，原来这段时间她跟廖聪经历了这么多事。

“喂，回神了！”廖聪在陈灵芝面前晃了晃手，“我走了，早读都迟到了，被罚站了一节课，我家玉双可心疼了，上课可不能再迟到，记得我的话，别跟郑渣男单独待着，更别被骗出学校。”

陈灵芝从廖聪嘴里听到周玉双的名字，心情莫名烦躁：“你有什么立场说这些？我跟你什么关系要你来管？”

“你是我老师啊！”廖聪理所当然，“我还能眼睁睁看你跳进火坑啊？”

“只是师生关系吗？”陈灵芝盯着廖聪的眼睛，眼神中似乎有种期待和忐忑。

“呃，发生这么多事，说是单纯的师生关系，好像也说不过去，算朋友吧，好朋友。”

“女朋友吗？”

“喂，陈灵芝你疯了吧！”廖聪心虚地四下打量。

陈灵芝低着头道：“逗你玩的，我就是有点嫉妒玉双了。”

廖聪心里很慌，下意识退了一步：“陈灵芝，你也不是老封建老古董的性格啊，抱一下就赖上了还是怎么的？”

“你别多想，只是单纯想谢谢你……”陈灵芝叹了一口气，“你放心，我对郑凯旋已经没有感觉了。”

“哦，最好是。”廖聪转身就跑，“我快迟到了，不跟你说了。”

只留下陈灵芝怅然若失地呆立着。

“吱呀……”

陈灵芝满脸惊恐地盯着身后突然被推开的门，就见一个微胖，戴着金丝眼镜的女人倚在门边面色平静地看着自己，当然，目光可一点也不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