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曲折游廊,先试英雄手段;清幽轩宅,竟作欢喜洞房!
不提那些个泼皮帮闲,如何带着花花太岁高衙内回去殿帅府交差!
单说薛霸!
眼见女飞卫陈丽卿跨上川马离去后,这小衙差伸手朝着樊楼窗口上招呼了一下,随即就迈步往辟邪巷方向赶来!
不多时,这差爷便同花和尚鲁智深来在了那巷子口上,只见陈丽卿早住马等在那里!
一见薛霸并同一个大和尚过来,小娘子张口娇吒道:
“你等到底是甚么人?说出来路目的,否则姑奶奶我可不依!”
“哈哈!这位姑娘不但武艺高强,巾帼不让须眉,这性子也是爽利至极!”
不待薛霸搭话,鲁智深便先瓮声笑道:
“洒家俗名姓鲁名达,后来因仗义出手背了人命官司,便在五台山削发受戒,法名智深!
江湖上人称花和尚的,便是我!
今在酸枣门旁的大相国寺里,持戒修行!”
说着,这和尚伸手一指薛霸,笑道:
“俺身边这位,乃是洒家的结拜哥哥!
姓薛名霸,武艺高强,天生神力,江湖上人称银戟太岁薛白虎!
世代将门出身,祖上便是大唐太宗皇帝的应梦贤臣,战功赫赫,曾三箭定天山的白袍大将薛仁贵!
不过俺哥哥素来行事低调,不喜在人前展露本事,因此如今只在开封府谋了个衙差的活计!”
要说鲁智深这一通介绍,实在是细致周到,把他和薛霸的来历都给交代开了!
纵使以陈丽卿的刁蛮,闻听后亦是俏面变色,当下惊呼道:
“大师傅莫非就是那三拳打死镇关西,相国寺里倒拔垂杨柳的花和尚鲁智深?
小女子平日里,最敬重遮奢仗义之人,俺这里先有礼啦!”
“哈哈,姑娘客气!想不到姑娘竟也听说过洒家的名号!……”
鲁智深正笑说着还礼,却不妨陈丽卿俏面一变,朝着薛霸喝问道:
“这登徒子,莫非就是开封惯做助纣为虐、为虎作伥之事的哼哈二将,董超、薛霸二衙差中的那个薛霸?”
“丽卿姑娘说恁许多,倒不如直接问我是不是开封府的衙差公人薛霸!”
薛霸笑道:
“不错!我正是那二衙差中的薛霸,这厢有礼啦!”
这差爷此话出口时,已经做好了陈丽卿会翻脸的准备,孰料小娘子却突然转嗔为喜道:
“俩位好汉既然交代清楚了来历,那小女子也就放心了!
此地非是说话之处,劳驾二位同去鄙宅箭园一叙!”
这一次,鲁智深没有再抢着搭话,而是薛霸笑道:
“故所愿不敢请尔,那就叨扰丽卿姑娘啦!”
三人前后脚进了陈丽卿家宅,小娘子也不停留,带着薛霸和鲁智深转过一道游廊后,便径自到了箭园!
只见这园中一带全是桃花,争妍斗丽,夹着中间一条箭道!
左首一条马路,尽头篷场里拴着两匹头口。
居中三间箭厅,走到厅上,只见正中一方匾额,乃是“观德堂”三字!
两边俱挂著名人字画,靠壁有四口文漆弓箱,壁上挂满箭枝;又有两座军器架,上面插着些刀枪戈戟之类!
当中一座孔雀屏风,面前摆着几张藤床,床上一张矮桌。
在陈丽卿引带下,三人同去那些藤床上分宾主坐定!
薛霸品着丫鬟献来的茶盏,望着厅外的桃花,笑道:
“想不到这繁华喧冗的东京城,竟还有这般清幽雅致之地!”
猛回头,只看床侧屏前的朱红漆架上,白森森的插着一枝梨花古定枪,不由又笑道:
“尝听人说,丽卿小姐弓马娴熟,犹擅使一杆梨花枪,想来这便是小姐的兵器吧!”
“正是!薛差爷若是有兴趣,不妨起身一观就是!”陈丽卿笑道。
薛霸闻言,当下立起身来近前看一看!
只见那枪有一丈四五尺长短,太平瓜瓣尖,五指开锋,头颈下分作八楞,下连溜金竹节一尺余长!
竹节当中穿着一个古定,也是溜金的,上面錾着梨花!
梨花里面,露出如意二字。
那一面也是一样的花纹。
再下来一个华云宝盖,撒着一簇干红细缨;底下烂银也似的枪杆,绕着阳商云头!
枪杆下一个三楞韦驮脚,也是溜金的!
薛霸忍不住伸手拿起长枪,稍稍掂量了一下,笑道:
“枪是好枪,就是沉重了些!
丽卿姑娘能使此枪与人厮杀斗战,果然巾帼不让须眉!”
陈丽卿笑道:“小女子亦是天生有些气力,倒让薛差爷见笑了!
这杆梨花枪,本是俺爹爹惯使的一支四十斤重丈八蛇矛改造的!
今重三十六斤,长一丈四尺五寸,小女子却是最便用它!”
说道此处,小娘子话音一转,笑问道:
“薛差爷既然就是那开封押送公人,据小女子所知,此时已经应该在押送禁军教头豹子头林冲北去沧州的路上!
这怎地却突然回来了东京,还插手小女子暴揍那高衙内之事?
最让小女子不解的是,薛差爷既然劝阻了我,可你那一脚却是凶残无比!
若是没看错,怕是已经将那花花大少踢废了吧!”
薛霸闻听后,摇头笑道:
“看来丽卿姑娘心里的疑惑,确实不少!
不过我这里也不瞒你!
此时林教头和我那同僚董超,依旧在去沧州牢营的路上!
我和鲁提辖回返东京,却是为了救助林娘子出城!
至于在酸枣门遇上姑娘,却就是实属巧合啦!
小姐那时暴打高衙内,那狗贼已经昏死过去,一个不好就有性命之忧!
我劝住小姐,是怕小姐因此背上人命官司!
至于一脚将他踢废,就更好解释啦!
那花花太岁无恶不作,处处欺男霸女,为富不仁!
若是换个地方,那厮便是不被小姐当场活活打死,我也饶他不得!”
陈丽卿听完,不由笑道:
“如此说来,小女子没有看错人,薛差爷果然亦同鲁提辖一般,是个仗义豪杰!”
薛霸摆手谦虚一番,随即又问道:
“刚刚在樊楼上听掌柜的说,小姐的令尊,便是昔日的南营提辖道子陈希真!
不知陈老提辖此时可在府上?能否请来一见?”
一听此言,陈丽卿眼睛稍稍暗淡了些,轻声道:
“不瞒薛差爷,家父前些日子时习练道术时,不慎走火入魔!
如今已经一连昏迷了几日不曾醒,因此着实不便相见!
小女子本来还打算去白云观,替家父求个吉祥,不想却又被高衙内那狗贼坏了兴致!”
薛霸闻听后,心里不由一动,随即笑道:
“我虽然不通道术,但却略会些许岐黄!
小姐若是相信我,就请带我前去,替令尊好生查看一番,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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