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华殿内。
“陛下，还请为李国公做主啊。”
“秦王乱杀无辜，残害我大明二十一位忠臣，还请陛下明察。”
“陛下，老臣随您征战数十年，卫国公更乃老臣结义兄弟，他死的不明不白，九族尽皆被诛，若是不惩治秦王，岂不是寒了老臣们的心，还请陛下为臣等做主。”
“陛下明鉴，秦王虽为皇子，可犯下滔天大错，请陛下严惩。”
……
乱了！
彻底乱了！
哭嚎声。
悲恸声。
声声不绝于耳。
一位位靖难老臣跪地哭嚎。
更有文臣武将痛斥秦王朱高煜的残暴不仁的恶行。
还有御史谏言上奏，细数秦王朱高煜十项大罪。
就连之前在太和殿，朱高煜顶撞天子，霸占侄媳儿的事情都一一罗列而出。
看满朝文武的架势，嘴上说着要朱棣重责朱高煜，可其实真正的意思是要朱棣将朱高煜赐死。
也不怪这些靖难老臣与满朝文武如此激愤。
有句话说的好。
唇亡齿寒。
今日秦王朱高煜敢将李国公等二十一位大明权贵抄家灭族。
那明日岂不是也能将他们抄家灭族？
满朝文武自然人人自危，绝不可能放任此事不管。
说白了。
无论是文臣武将也罢，还是这些有功的靖难老臣，每個人都看重自己的利益。
当他们发现秦王朱高煜胆大包天，竟然连他们这些大明权贵都敢抄家灭族，这自然危及到了他们的切身利益。
……
“诸位卿家莫急，朕一定会调查清楚，给你们一個交代。”
朱棣声音放缓，不断宽慰这些随他数十年的靖难功臣。
其实。
朱棣何尝看不出这些老臣的心意？
可实在是朱高煜这個逆子做的太过了，惹下如此泼天大祸。
朱棣身为天子，要掌控大明全局，若是这件事处理不好，那真的会动摇国本。
而且。
朱棣一直都有一個心病。
他本就得位不正，被天下人所诟病。
而且建文帝朱允炆未死。
最关键的问题是……
朱棣一直都知道，在朝堂上下还有很多大臣，依然认为建文帝才是正统。
虽然这些大臣表面看似对自己臣服，可内心却不是这么想的。
当年他诛杀大儒方孝孺十族登基即位，为的就是震慑这些腐儒大臣。
若是这件事他处理不好，建文帝借此事发难，揭竿而起召集旧部。
到时建文旧部群起响应，绝对能在极短的时间内聚集一大批旧臣武将，举兵朝他讨伐。
到那时，可就不仅仅是动摇国本了！
只怕当年的靖难之役会重新上演。
……
“陛下英名！”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
得到朱棣的允诺，满朝文武哭嚎叩首。
一旁的太子汉王等人则松了口气。
朱瞻基则内心兴奋，知道朱高煜今日将必死无疑，胸中的郁结之气，顿时消散一空。
“秦王朱高煜入宫见驾。”
蓦然。
一道尖锐的声音从文华殿外传来
也是随着这道尖锐声音的响起。
靖难老臣怒目圆睁，文臣武将看向殿外。
所有人的目光全部看向殿外。
最上方的朱棣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
殿外。
一袭白衣，纤尘不染。
朱高煜的步伐不疾不徐，淡定自若的进入文华殿中。
“儿臣朱高煜，拜见父皇。”
朱高煜飘逸若仙，只是衣摆还沾染着一些血迹，十分刺眼。
对于一旁靖难老臣与满朝文武的怒目而视，朱高煜直接选择无视，脸上并无任何波澜呈现。
“逆子，你做的好事儿！”
砰！
见朱高煜脸上并无半点畏惧之色，还不知道自己闯下滔天大祸。
朱棣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震怒，拍案而起。
“父皇，儿臣做了何事？”
朱高煜明知故问，脸上罕见的露出一抹神秘笑容。
“你还敢笑？”
“逆子，你知不知道你都做了些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
朱棣刚刚还能抑制住内心火气。
可看到朱高煜脸上的笑容，火气蹭蹭的暴涨，已然完全压制不住了。
“儿臣为何不能笑？”
“儿臣只不过是杀了一些谋逆造反之辈，难道父皇是因为此事才雷霆震怒不成？”
朱高煜朗声开口。
并没有因为朱棣铁青愤怒的容颜，而有任何畏惧之色。
“你胡说，李国公等人乃我大明忠臣，他们如何会造反？”
有靖难老臣放声痛斥。
其余御史谏官更是连声附和。。
一时之间文华殿嘈杂至极，群臣尽皆朝朱高煜发难。
另一边。
朱棣重新坐回龙椅，脸上震怒之色逐渐消失。
他目光深邃的看向殿下的朱高煜，任凭群臣对朱高煜发难而没有制止。
只是他的眉头紧蹙，不断审视着自己这個庶出的第四子，眼中不时划过惊疑不定之色。
朱棣绝对不是一個昏君。
恰恰相反，他的帝王城府极深，绝对堪称一代明君。
他刚刚虽然震怒至极，可冷静下来后发现。
自己这個庶出的第四子，绝对不简单，更绝非是個愚蠢之人。
他既然敢做出如此泼天祸事，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的后果。
而且。
最让朱棣感到震惊的事情是，楚王朱桢可是从不参与朝政的。
哪怕太子汉王等人对其拉拢，朱桢都不屑一顾。
可他最信任的六弟朱桢，竟然帮朱高煜将李国公等人骗到自己的府上。
仅仅这一件事，就让朱棣内心大惊，更百思不得其解，更隐隐察觉到了事情只怕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
所以！
既然祸事已经发生。
那朱棣也很想看看，面对群臣发难，朱高煜该如何解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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