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转眼来到十二月中旬。
前天夜里下了一场大雪,第二天季永祥起床,到处都是白茫茫一片。
当时他特地跑一趟河边。
河水已经开始结冰,钓鱼大业自然无法在进行,陷入停摆。
幸好他提前察觉天气开始转冷,最近特别让家里存下一些鱼别卖,反正大冬天也不怕坏,处理好丢在天天结冰的水缸里冻上,简直比冰箱还冰箱。
不用钓鱼,他现在也就不在早起。
其实他倒也不是睡懒觉,而是舒舒服服躲在空间里猫着。
空间里温度适中,又有小说看。
要是肚子饿,还有堆积如山的各种零食可以吃。
老实说,要不是他自制力还算强,知道不能一天到晚这么躺着,搞不好还真会越来越懒,甚至没事根本就懒得出来,那可就废了。
上午八点,季永祥正坐着吃早饭。
“祥子,今天你帮娘跑一趟。”
母亲端着一盘炒鸡蛋进来,放到季永祥面前,“昨天你奶做主,给我和你二婶、三婶每人拿了二十斤棒子面,说是给我们做人情。”
“娘上次找人打听过,你外公外婆现在的日子不好过。”
说着母亲就开始抹眼泪。
“说来说去,都是你大舅不争气,那年非带你二舅去做什么买卖,结果好好的两个爷们就那么没了,个个留下一大家子,你外公外婆年纪那么大,现在就靠你小舅一个撑着,娘怕他们撑不住……”
“娘,莫哭,没事的。”
季永祥慌忙站起来,安慰道,“刚好我也几年没去看外公外婆了,家里鱼还有不少,等会我去挑上两条大的捎上,我屋里还有几个罐头,正好送去给他们二老尝尝。”
“好,你外公外婆果然没白疼你。”
听见儿子这么懂事,祝兰花破涕为笑,心里别提有多欣慰。
这时老太太提着一带东西走进来。
“祥子,这是十斤棒子面和一条鱼,你二堂姑和你外公住一个村,等会你顺道把这些给她送过去。”
季永祥点头,“行,我到时送去。”
“对了。”母亲突然想起什么,“今天镇上有大集,你送完东西可以去转转。”
闻言,季永祥眼前一亮。
要不是母亲提醒,他都想不起来还有赶集这回事。
记忆中最后一次赶集,是爷爷去世的前一年,那时候他才刚念初中,留下的记忆不多,只记得集上特别热闹,吃的玩的到处都是。
至于原身,记忆中倒是没少去。
不过因为兜里没票,所以基本都是去看个热闹,或者跟人混两口吃剩的。
那些记忆很不堪,他从不愿多想。
所以对于这时候赶集的场面,心中还是特别期待的。
半小时后,季永祥准备出发。
今天镇上有大集,村里有好几家要赶牛车去镇上,母亲早就找到一家关系亲近的说好,所以季永祥只要准时过去搭车就行。
外公家所在的村子叫马店坡村。
从秦家沟出发,得先经过二十几里外的镇子,然后在往前走四五里路才能到,全程大概在三十里左右。
他搭的这辆牛车坐着四五个人。
这些人和季家都在一个互助组,季永祥自然都认识。
虽然原身离开村子好几年,但一圈烟散完,那种陌生感立刻消失无踪,一路上大家说说笑笑,时间过的很快。
赶到镇里,时间已经将进十点。
此时大集上依旧很热闹,农户们摆的各种地摊,分布在集市的各个角落。
听着四周不停地叫卖着,偶尔还能看到背着枪民兵路过,这时的政策很宽松,所以民兵只是巡逻负责维持秩序。
外公家的村子还有好几里路。
季永祥要先送东西过去,所以没有停留,急匆匆不断往前走。
“祥子哥,祥子哥,是你吗?”
听见后面有人好像在喊自己,季永祥回头向后一看。
只见一个大概八九岁的小姑娘,此时正往自己这边跑,身上是一件打满补丁的棉衣,脚上好像穿的是草鞋。
要不是小姑娘看起来比较干净,简直就跟小叫花子一样。
仔细辨认一下,他依稀记得这好像是大舅的小女儿,名字叫祝晓丹。
“你是晓丹?”季永祥有些不确定。
“嗯嗯。”小丫头见季永祥能认出自己,开心地点点小脑袋。
“小丹,你跑集市来干啥呢?”
“家里没什么吃的,奶交代我,让我来捡些鸡毛和菜叶回去。”小丫头低着头把竹篓往后藏了藏,有些不好意思。
闻言,季永祥心里不由有些堵。
季家孩子虽然衣服也打补丁,但一件衣服最多也就两三个,而且每个孩子都有双布鞋,这天寒地冻的,小丫头就穿着一双草鞋,可见外公家的情况有多糟糕。
叹了口气,他摸摸小丫头的脑袋,“菜叶可以吃,要鸡毛干啥?”
“攒起来做鸡毛掸子,可以卖钱。”
“哈哈,那可真厉害。”季永祥从口袋里摸出几颗糖,笑着递过去,“来,祥子哥请你吃糖,就你一个人来集里吗?”
“还有二哥他们也来了,不过我们已经说好,捡够就自己回去。”小丫头先乖巧的回答问题,然后才迫不及待剥开一颗糖塞进嘴里,幸福的眯起眼睛。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季永祥不由有些感慨,这时候的孩子野归野,但懂事是真懂事,要不是家里实在困难,这些孩子也不用这样。
“既然你们说好了,那你就跟祥子哥一起走吧,偷偷告诉你,今天祥子哥给你们带来不少好东西!”
一路拉着蹦蹦跳跳的祝晓丹,两人边走边说,小丫头乐的咯咯直笑。
离家还大老远,小丫头就一路兴奋地大喊,急匆匆地推开家门,“奶,祥子哥来啦,祥子哥来啦,你快出来。”
外公家一共三子两女。
大儿子年纪最大,季永祥的母亲排老二,下面是嫁到另一个村的二女儿,剩下两个儿子最小。
原本外公家的日子也挺不错。
可惜前几年季永祥还没去部队的时候,大舅也不知道听到什么消息,非要带着二弟去南方做买卖,结果一去就是大半年,最后等来却是镇里通知人已经没了的消息。
当时季永祥刚好即将入伍,所以并不清楚具体情况。
后来到部队里,联系只能靠写信。
估计母亲是不想让原身担心,所以少少几封信也没提这件事。
后来部队开进高丽,原身就更没心思想其它事,所以外公家的具体情况,季永祥基本不太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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