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贺骁闻

苻清婥抬头了崔故一眼，并不想理他，怀里的苻清窈虽然有些清醒但说话有些费力，难受地一直皱眉。

苻清婥不想和他们废话，“竹沥，”后边丫鬟听到苻清婥叫她立即上前，“你看到什么了不妨讲给大家听听。”苻清婥的眼睛直勾勾盯着苻清凝。

竹沥答了声是，“凝小姐推了窈小姐，窈小姐发现凝小姐推她还回了头，但是没来得及就落水了，窈小姐是正好面对着凝小姐手一抓就把凝小姐带下水了。”

河岸是弯的，竹沥站的位子靠后，看她们二人一清二楚。苻清窈听到这话，更是说不上什么感觉。

原来小说里苻清婥一直都知道是苻清窈推的她，但是没有拆穿她，怪不得……怪不得一次落水之后好感降了这么多。

苻清凝没想到会被看见，也没想到苻清婥这般为苻清窈说话，只得哭起来，“你这奴婢满口胡言，我为什么要害阿窈，阿婥，你非要这般攀咬我吗？”

美人梨花带雨，搞的崔故分不清是非，安慰起苻清凝来，“我信你，你一定没做。”

一直安静没说话站在一旁的贺骁闻，突然冷哼一声，嘲讽道，“崔少爷明辨是非，落几滴泪就知道真相了。”

“贺二你什么意思？”崔故恼羞成怒，站起来想拽贺骁闻的衣领，但被护犊子的钟文小郡王挡住了，“你还想动手不成？”

崔故悻悻收回手，仍然带着怒气看着贺骁闻，钟文小郡王可不惯着他，侧身挡住他的视线，狠狠瞪了回去。

“我攀咬你？这里既说不清，你便回府和父亲说去吧。”苻清婥不想多说，让几个侍女搀扶着被太医喂了一颗参丹勉强能站起来的苻清窈，往宫门前去。

坐上马车时，苻清窈还没缓过来，只得用气音断断续续的和苻清婥说话，“阿……婥，你何必……”

“今日我必须这么做，”苻清婥打断苻清窈的话，紧紧攥着苻清窈的手，“放过她这一次，就会有下一次。”

苻清婥停顿了一会儿，苻清窈意识到她有话要说，疑惑的看着她，苻清婥鼓足勇气说，“阿窈，不管你信不信，我是真心拿你当姐妹的，我……母亲做错了事，对不住连姨娘，但我……我想和你好好相处。”

声音越来越小，苻清窈淡淡笑着看苻清婥，眉眼弯弯，脸色因落水苍白，但双眼睛里含着苻清婥从未见过的清澈星光，那一刻，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席卷苻清婥，让苻清婥更想靠近苻清窈，看看她眼中的大千世界。

小时候，苻清婥一直都被母亲教导，禁锢在元储妃的身份下，行为举止都被约束成大家闺秀，半分不能松懈。

连夫人对苻清窈没那么多要求，苻清窈在父母的疼爱下更是活泼随性，快活恣意。苻清婥很羡慕她。

记忆的最开始，四岁的苻清婥被母亲关在院子里，请了开蒙老师教她握笔写字，因为年纪太小，握笔姿势一直不对，总是教了就忘，开蒙老师拿戒尺打她的手掌心来想让她记住，打了好多下一直都没效果。

苻清婥看着红红的手掌心，难过地流眼泪，突然一个锦鲤模样的风筝掉到院子里，苻清婥有些好奇，但是先生给她的任务她今天必须要做完，所以忍下心继续练字。

苻清窈就是这个时候出现的，虽然才四岁，但爬树抓鸟的事经常干，此刻正跨坐在苻清婥院墙上，睁着一双大眼睛盯着苻清婥。

苻清婥似乎记得此人是大她几天的姐姐，于是行了个礼。苻清窈顺着墙边的树滑下来，拍拍手上的灰。

“你在做什么好玩的？”苻清窈自来熟地凑近苻清婥，看着她桌上的纸笔。“不好找，是练字。”听到不好玩苻清窈停了准备玩的意思。

“不好玩你还在这做什么，我带你去玩好玩的。”拉起苻清婥的手就要走，苻清婥忙拽回她，“我不在这练字，娘会生气的。”

“你不和我玩我还生气呢，我让爹护着你，你娘不会打你的。”苻清婥听到这话，犹豫片刻就决定和苻清窈一起去玩了。

那天下午是苻清婥人生第一次最开心的时光，就像是被照亮一样，苻清窈就是那个小太阳。后来每当苻清婥被关在院子里时，苻清窈都来和她玩。

但是后来沈夫人发现了，沈夫人找了个由头罚了连夫人和苻清窈，苻清窈很心疼自己的娘亲，连夫人也和她说不要和苻清婥走太近，不然容易惹到沈夫人。

苻清窈答应了，自此以后苻清婥再也没见到那个阳光下跨坐在远墙上笑得明媚的女孩子，只有每日晨昏定省见到的和她日渐疏远的苻清窈。

表达完心意的苻清婥哭了起来，苻清窈见状抱了抱苻清婥以示安慰，可这一抱就被苻清婥紧紧抱住不能抽身。

回了府，苻清婥和丫鬟一起搀着苻清窈，苻清窈此时已经能走路了，说话也比较轻松了。苻清凝从后面的马车下来，急着赶在她们前面进府。

徐嬷嬷得沈夫人的命接苻清婥，此时站在门口，看着逾矩先进门的苻清凝，喝了一声，“凝小姐是刚入府没多久吗？这般规矩都没有？”

由徐嬷嬷拦着，苻清凝先进府恶人先告状的计划破灭。大致的事情她们回来之前就已经禀明给苻丘了，此时苻丘和沈夫人连夫人都在正厅。

涉及二房，但二叔又不在，特请了祖母来。三个人行了礼就跪在地上，苻清窈落了水身子虚就赐了座，坐在一旁。

“禀父亲母亲，阿窈今日在宴会上落水正是被凝妹妹所推，凝妹妹嫉妒阿窈今日出了风头，痛下杀手，我的贴身侍女竹沥看见了可作证。”

竹沥闻言上前跪在苻清婥后面，“老爷，小姐所言属实，奴婢亲眼看到凝小姐推了窈小姐。”

“阿凝啊，大伯平日待你不好吗？你竟做出此等戕害同宗姐妹之事！”苻丘怒不可遏。

扪心自问，苻丘把苻清凝接到家中，衣食住行全都亲自安排，生怕怠慢了苻清凝，让女孩子敏感的心受挫。出钱供她弟弟苻承先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