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改造

自从接受张春芽的委托，护送嫔子开始，白龙就不断的从昏迷中醒来，由从清醒下昏迷。

等到白龙再次醒来，感到喉咙被粗长软管塞满。护士将软管抽出，令白龙一顿咳嗽。手术台突然旋转了起来，把他从平躺转成了竖立。可白龙并未掉下手术台，因为他双手双脚都被绑住了。低头一看，白龙的残废的右手更换上了一套暗灰色的高科技手臂，整体由钛钢合金作骨架，外层是液态金属涂层，中间用深红色的软体金属填充，看上去十分简洁优美。

白龙的左腿换上了具有弹射伸缩功能的高科技腿部，同样是三层结构，同样是暗灰色搭配深红色，并在右腿加装了相同的一体钛钢支架，并在腰部用一条腰带相连。至于白龙的左侧胸部，则被覆盖了一层白色软体金属，一直延申到后背。

白龙的身体像是被不规则的一分为二，一半是肉体，一半是机械，两者完美融合，不但不诡异，反而透露着一种别样的优美。医生很满意自己的杰作，拿着一杯指甲盖大小的芯片，放入白龙脖子后的软体金属插槽中。

“白龙，试一试动动右手”医生拿起平板电脑，查看上面的白龙数据。

白龙尝试动一下手指，却发现手指活动自如，跟真实的人手毫无区别，感到很诧异。

“很好，神经链接正常，再动一动左腿”

白龙想把腿往上抬，却发现整个左腿能往上缩，再迅速伸张下降，砸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腿部弹射功能正常，心脏供能正常，白龙，你真是个奇迹”

“你干了什么”白龙并未生气，而是觉得疑惑。

“白龙，有这么一瞬间，我真的相信命运这种东西。要不是你换了一颗最先进的核素人工心脏，根本无法驱动身上的钛钢装甲，要不是你神经系统被埃德罗毒素强化，也根本无法完美融合装甲操作系统。甚至说，要不是你失去了手臂和腿，我也不会想到在你身上完成梦想。之前有三位志愿者，可他们都承受不住这套装甲的负面影响，后来都疯了。你，绝对是我最伟大的作品”医生充满狂热的发表感言，言语中的兴奋无法掩饰。

“嫔子在哪”白龙虽然很虚弱，但话里锋芒毕露。

“有件事得提醒你”医生拿起手机，打开一个远程遥控的APP。

“我手中，是连接你后背芯片的软件，只要我动动手指，它便能激化你身体中的埃德罗神经毒素，让你痛不欲生。所以，老老实实听我说话，好吗”医生晃了晃手机，看上去稳如泰山。

“你犯了一个错”白龙闭上眼睛，似乎在冥想。

“请指教”

“嫔子在哪，现在说，我不杀你”白龙的威胁十分平缓，仿佛现在被绑在手术台上的不是他，而是医生。

医生嘴角微微上翘，歪着头，饶有兴趣的看着手术台上的囚犯。

“有没有人说过你，性格有些极端，分不清状况？“医生有些可怜白龙，但又露出了嘲笑的表情。

“你给了我能杀你的武器，却以为开关掌握在自己手上”白龙仿佛法官一般给医生下了判词。

“没有人不怕疼痛，特别是你，你身上可是神经疼痛，没有比这更疼了”医生丝毫不相信白龙，仍然自信满满。

“疼痛不会让人屈服，只会让人成长”白龙左手猛的张开，指向空中，似乎要在空气中抓住一把不存在的武器。

“赤血刀！来！”白龙大吼。

这一声大吼让医生感到搞笑，但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只见周围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动，过了小一会，只见天花板破开一个大洞，一把闪烁着红光的等身长刀刺穿钢板，稳稳的插在白龙左手下方。白龙抓起赤血刀，斜砍后背，精准般把手术台砍成两半，刀光往上，砍开上身束缚带，失去牵引的一半手术台轰然倒地。白龙再轻轻一刀斩去双脚束缚带。

“哦，了不起，你的刀装了远程感应模块，还能利用热能离子喷射前进，这么先进的武器，只有军队的人才有，你到底什么来历”医生并未害怕，因为他手上还有克制白龙的神器。

手术室的灯光非常明亮，把周围照得如同白昼，白龙手提红色长刀，在背后灯光得照射下，成了某种恐怖的高大暗影。

“试一试，阻止我”白龙的声音在空间内回响。

医生拿起手机，不慌不乱，手指按住屏幕的原点，往上推。APP画面有一个长条，意思是越往上激化强度越高。医生眼前的暗影发出了痛苦的嘶哑声，瞬间半跪在地。

“唉，非得试一试是吧，怎么样，疼不疼？”

可是，暗影并未蹲下太久，很快，他的嘶哑声渐渐变小，身体虽然还在因疼痛而颤抖，但却缓缓起身，阴影面积仿佛更大了。白龙后背的芯片开始发热，并发出兹拉兹拉的电磁声。

医生难以置信，继续把手机按钮往上推。暗影再次发出疼痛的嘶哑声，开始气喘吁吁，身上冒出冷汗，走路越来越慢，动作越来越缓，甚至一步一步的挪动，暗影还在逼近。医生不信邪，继续往上，直接拉升到顶，但眼前的阴影不但没有后退，反而持续逼近，白龙后背的芯片爆开，医生手机APP失去控制，发出警报声。但是，医生此刻并不惧，反而露出一种疯狂的兴奋。

“了不起！了不起！你竟然能忍受住神经疼痛，是什么强化了你？难道是埃德罗神经毒素？还是手术中我无意间改变了你的神经递质？还是说，操作系统削弱了你的疼痛感？白龙，你让我的研究前进了一大步……”医生话还没说完，一把炙热的赤血刀已经架在他脖子旁，高温刀身接触到医生的头发，让几屡发梢瞬间烧焦。

“医生，嫔子在哪”白龙虽然浑身大汗，身体虚弱，气喘吁吁，半弓着身子，但依然是令人毛骨悚然的巨大暗影。

“我不说，你敢杀我吗？”每一次博弈，医生仿佛都能看穿对手的底牌。

白龙略一思索，放下了赤血刀。

”你不怕死吗？“

”别把我想得这么肤浅。以前，我怕死，现在不怕，每一位艺术家都得靠作品说话，还有比你更好的作品吗？只要你出现在众人眼前，便是我的高光。控制不控制你，也没有那么重要”医生发自肺腑的话，反而让白龙感到倾佩。

“你父亲救了我，你我两清了”白龙转身，缓缓走向门口。

“不问我嫔子在哪？”

“她不在你手上，否则你早就拿来威胁我了”

“但我知道她在哪啊，一直有人盯着她”医生还在试图挽回白龙。

“我也知道”

“喂，有什么问题随时找我，至少给我提供点数据吧，你的战甲有一套加密通信，找我，好吧！”医生嚷嚷道。

白龙没有回答。

“你的后背有武器挂载锁扣，记得用”医生继续嚷嚷。

白龙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里，离开了深渊物品商店，离开了地下二层，乘坐电梯来到外面。

不知道时隔多少天，白龙再次沐浴再红巨星的橙红阳光下，感觉疲劳很快一扫而空。白龙将赤血刀关闭，刀身迅速降温，挂在后背的武器卡扣上，没有犹豫，径直穿过熙攘的大街，走向曾经战死的地方。白龙身上的机械装甲令所有路人侧目，纷纷拿起手机拍摄，持续跟踪，直到白龙亮出赤血刀才把围观人群赶走。

来到废品站，白龙启动腿部弹射装置，一瞬间跳跃五米，稳稳的落在一个废品堆上。四处搜索，很快发现了一个小女孩的身影，她提着一只烤鸡，正被三条凶恶的流浪狗追着。

嫔子这些天可是倒霉透了，连着被不明男性骚扰，只能用树枝削成矛防身。天气下雨，又跌倒在水池里，衣服本身就破损严重，现在更是浑身污渍。本来今天打到了一只野鸡，准备吃顿好的，却被闻着味来的流浪狗打搅了，只能提着烤鸡逃命。

一条恶狗扑了上来，利爪划伤了嫔子的小腿。嫔子吃痛跌倒，看到流浪狗扑了上来，赶紧抱住烤鸡，闭上双眼。只听见轰隆一声巨响，嫔子睁开眼，看到眼前一个高大的背影，后背一半钛钢装甲，一半血肉之躯，原先完整的盘龙纹身，现在只剩下了一半。

白龙轰然降临，踩断了三条恶狗的前爪骨头，将其踢向一旁。三条狗立刻收起凶恶的样子，低着头，垂着尾巴，丧气离去。

“白龙！”嫔子大喜，可看到白龙转身而来的样子，又有些惊吓。

“你怎么了”

“那你卖你人工心脏的人，把我变成了这样”

“这样……这样”嫔子有了一些雀跃。“这样我们就是同类了”嫔子抱住白龙。

“你在这等我，一直没走”

“嗯嗯，你肯定会回来，因为你的誓言还没有完成”嫔子拿出那枚一级荣誉勋章。

“或许，所有人都把我遗忘，或许，现在侠客成了唯利是图的佣兵，或许，江湖已经面目全非，但白龙仍然是白龙，侠客仍然是侠客。我会完成誓言，护送你离开工业园”白龙望着升起的红巨星，庄严的承诺。

“那，先吃点我做的烤鸡吧，嘻嘻”嫔子恢复了曾经的开朗模样，举起手里的金黄色烤鸡，小麦色的脸蛋笑起来像一位永远青春美丽的少女。

白龙深情的看着嫔子的笑容，沉醉在这美好一刻。